路人甲,但修真界白月光: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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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饭桌上他跟许逐星说自己没睡好,其实不全是假话。

    当今天子抱恙,天后掌权。

    本是相安无事,但随着天子身体渐衰,朝中立储之声甚嚣尘上,请求天后还政于朝。

    天后疑心病渐重,便苦了问月鼎这些马前卒。

    冬末春初,雪化冰消。

    师兄给他盖的薄被暖洋洋的,问月鼎睡得安稳。

    但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师兄在看他。

    许逐星当然在看他,看着这个曾经与他山盟海誓,如今却连跟他同坐一辆马车都要装睡的人!

    心一颤颤、一抽抽地疼。

    问月鼎的样子没有变。

    白皙的娃娃脸依旧透着少年气,睫毛浓密修长在阳光下轻轻颤动,许逐星本能抬起袖子,替他遮挡阳光。

    模样没变,变了的或许是心。

    不是没发现问月鼎逐渐变得冷淡、逐渐忘记许多约定、甚至逐渐抗拒与自己的肌肤之亲。

    但不可否认,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深爱着眼前这个人。

    比起轻易地分开,他更该想办法修复他们的爱情。

    惬意地眯了一会,问月鼎打了哈欠伸个懒腰,才发现师兄一直用袖子替他遮挡刺目的阳光。

    『醒了?』许逐星温柔道,『赶紧揉揉眼睛。』

    师兄在他睡着时用袖子给他挡太阳。换成他最上头的时候,早就热泪盈眶,哭着献身了,甚至一边送一边问:『师兄,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呀?』

    但如今的问月鼎只是很平静地看着,甚至略带呆滞,过了许久才吐出个『哦』字。

    确认问月鼎视线恢复后,许逐星才缓缓移开长袖,生机盎然的阳光穿过窗棂,投进马车里。

    问月鼎低头看着膝盖上一条条的光影。

    他说不上来现在是个什么心情。感动么?好像有,但不多。

    只是淡淡的,没什么感觉。

    但不该是这样的。问月鼎紧紧扣住十指,他知道自己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模样,而如今毫无反应的自己无疑指向另一个结果。

    他的身体没感觉了。

    他的心不再跳了。

    他的爱消散了。

    可他依然能面不改色地享受着师兄对他的好。

    明明他才是主动追求的那个,但爱得更多的那个似乎并不是他。

    他知道师兄依然爱他,但他却无法回应这份爱了。

    马车停下的那瞬间,车内短暂地陷入了尴尬。

    就在问月鼎手足无措之际,许逐星揭过他膝盖上的薄被,熟练地折叠好放于一侧。

    家令放好踏脚,许逐星先行下车,问月鼎等他完全下车了才探出脑袋。

    在从前,即便下马车他们也是手牵着手的,而此刻面对许逐星伸来扶他下车的手,问月鼎竟出现了短暂的迟疑,直到大脑发号施令,他才搭上那只手。

    许逐星看到了这迟疑,眸光轻颤。

    他本姓李,本家与高祖有血脉渊源,分属旁支。尔后圣躬抱恙,便选中他替圣人出家,以敬天意。

    小时候以为出家只是离家一会,却不料再回去已与母亲天人永隔。

    从小到大,许逐星身边的人都不多,如今可能又要离开一个。

    他舍不得。

    『今天早点回家,好不好?』

    许逐星温柔的话语回荡耳边,问月鼎轻咬嘴唇。

    师兄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最近才会想尽办法来讨好他。

    可他又不是许月场上的人,除了自己外应该也没有其他的情感经历,所以能想到的自然是充满童趣的礼物。

    比如一枚漂亮的贝壳、一桌亲手做的菜肴、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哪怕在许月场里玩上一年,都不会再看上这些小伎俩。

    更何况问月鼎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他的情感阙值被拉得太高了,这些东西根本提不起他的兴致。

    唯有炽热强烈的爱情能让他兴奋。

    七年前他能因为一条剑穗高兴得死去活来,也不是因为东西本身,而是因为那是能让他心脏砰砰直跳的爱情送给他的。

    如今他的心已经死了,像石头一样不会跳了。

    看到这些玩具只剩下厌烦。

    但看着师兄绞尽脑汁想让他高兴的样子,那石头心还是裂开一条缝,往内吸冷气。

    这种感觉或许名叫心疼。

    师兄从前是不让他喝酒的,但是前几天,师兄破天荒找来一壶十年的竹叶青,问他喜不喜欢。

    即便心脏麻木,问月鼎还是说了喜欢,因为他心疼小心翼翼讨好他的师兄,明明当年是他说,师兄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会爱你。

    可现在什么都不用做的却是他。

    他食言了。

    『你又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想送我吗?』

    即便根本不在乎那些小玩具,但问月鼎还真是有些好奇,连亲手下的禁酒令都破了的师兄还能给他送什么礼物。

    师兄神秘一笑,『那你就早点回来。』语罢低头在问月鼎眉尾落下一吻。

    对于这样的肌肤相亲问月鼎早已没有感觉,他相信他这样的死人反应许逐星只会比他更清楚。

    但一种诡异的默契让他们都不曾开口提起。

    就好像把猫关进盒子,只要不打开盒子,就永远没人知道那猫是死是活。

    问月鼎已经摆烂了,但许逐星还在演。

    等哪天许逐星收不到回应,积攒了足够的怨气演不下去了,他们的婚姻也就到头了。

    问月鼎低头苦笑,『我先走了。』

    他在许逐星的目送下进了刑部,行走的官员纷纷嫌恶地看着他,他并不在乎。

    在大门旁站着等了约莫一炷香,确认许逐星确实离开了,问月鼎转身去了天牢。

    作为天后近臣的他任职刑部。

    许逐星不知道他每天上朝做什么,毕竟刑部大部分人也是坐堂办公的。

    但问月鼎却例外,他点卯的地方在天牢。

    那阴暗闭塞、布满血腥臭味的牢房才是他的办公场所。

    天后疑心重,总觉得有人要搞事情,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而问月鼎就是那把刀。

    他每天想的就是怎么撬开那些人的嘴,不管有料没料,进了天牢都要扒一层皮。

    为了审讯他想出许多酷刑。

    比如现在这条。

    疑犯被绑在木架上,对面放一面等身铜镜。

    此人是原安国公府中幕僚,天后怀疑安国公和阴山王密谋造反的背后还有更多牵连。

    问月鼎已经很多年不亲自用刑了,但天后今天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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