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但修真界白月光: 8、前尘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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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刻钟前。

    “所以李吉喊你回来,是让你夜巡满稻村,保证活尸不伤人的同时,驱赶外来者。”

    听完尧犬的陈述,问月鼎总结。

    “且他以留全尸做借口,要求你不伤害活尸。”

    也是难为李吉,如此煞费苦心。

    先挑中既有适合巡夜的火灵根,又胆大且熟悉村里地形,还人缘不好难以了解内情的尧犬。再用尧犬的恩人和他家人的遗物要挟,引尧犬回村。

    而尧犬的存在,很好地维持着村里短暂的安宁,平衡了村里活尸和人的关系。

    只可惜.....

    想到被尧犬粗暴拖行的恶人活尸和满地碎肉,问月鼎的眼皮狂跳。

    尧犬一身反骨,并不是个好控制的人。

    “对。”

    “因为他的要求太奇怪,我多留了心眼。”尧犬拧眉,“有次巡夜路过李吉家门口,我听到院子里有搬重物的动静。”

    “他年纪大了,不可能晚上干活,但他家就他一人。”

    问月鼎问:“你对他儿子的印象如何?”

    “李大祥和他爹一样好面子。”

    尧犬冷冷道:“拿他家的积蓄到处结朋唤友,李吉惯着儿子不管,逼得周姨四处借钱。”

    问月鼎诧异。

    按村里人的说法,李吉家境不错,为人热心,可按尧犬的说法,里面似乎还有隐情。

    “周姨和李大祥走了有多久?”

    “周姨已经走了快五年,李大祥去年才死。”

    “五年太久,她不可能再成活尸。”

    问月鼎若有所思:“那你在活尸里面见过李大祥吗?”

    “没见过。”

    尧犬笃定。

    “那我猜,他在李村长家藏着。”

    问月鼎轻声道:“而且藏匿活尸的不止李吉一人。”

    尧犬的话,几乎印证了他的所有猜想。

    当时齐改闹脾气,不让他住自己隔壁的偏僻空屋后,李吉不是被他们争执吓到,而是因其他事紧张。

    随后,李吉默许他住在尧犬家中。

    尧犬在李吉眼中算得上危险角色,可他却没有多提醒问月鼎一句,建议他更换住处,这不合常理。

    而齐改、尧犬住的屋位置都很偏,远离其他村民。

    像是害怕他们住在别处,发现什么秘密。

    登门拜访,问李村长事是假,打他个措手不及,方便让缠朱去调查后院是真。

    李吉家后院的布局很乱。

    缠朱搜了半天,发现个被草垛压住的地窖,地窖旁是没焚烧完的艾草,还有很微弱的阴森气。

    有尧犬控制着李吉,问月鼎省了不少麻烦。

    走到草垛前,他好奇又生疏地拿起生锈的草叉,打算清理草垛。

    手一歪,差点叉上自己的脚。

    “嗤.....”

    紧绷的气氛快活许多,他身后绑着李吉的尧犬差点笑出声。

    默默把叉放了回去,问月鼎尴尬地掏出一张符。

    乱风刮过,干草落了一片,木制的地窖出现在问月鼎眼前。

    为防止四体不勤的大公子操作不当掉进去,尧犬清理掉剩余的草屑,利落帮他撬地窖。

    “多谢。”

    问月鼎擦了擦汗,看向被绑在凳子上的李吉。

    他嘴里被塞了布条,脸涨成猪肝色。

    “不管他。”尧犬边开地窖,边和他道,“他嘴里的真话比你还少。”

    “......”

    问月鼎默默收回视线。

    总觉得尧犬在骂他,但他没证据。

    “好了。”

    一声闷响,尧犬起身。

    地窖里面冒出一股难闻的酸腐味,恶心得连尧犬都皱了皱眉。

    问月鼎掩住鼻子,很勉强地蹲在地窖口,缠朱则吓得躲在他背上。

    下面黑黢黢一片,但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佝偻着身体,躲在角落里。

    像是死透了。

    一声巨响,椅子被李吉掀翻。

    他像是顶着壳的王八,眼睛暴凸,匍匐着朝地窖爬去。

    “唔......劳烦帮我盖上。”

    问月鼎站起身,顺了顺胸口,胃里翻江倒海:“活尸白天不能动,开着也没用。”

    “少爷脾气。”

    尧犬嘀咕了句,快速将地窖盖拢:“你要审李吉?”

    问月鼎点了点头。

    “求您别动他!”

    嘴里的布被取掉,李吉嘴唇颤抖,声音带着哭腔。

    问月鼎好心把椅子扶起,“村里藏着活尸的人家不少。”

    所以村里人总把除瘴挂在嘴边,却很少对活尸有敌意。

    “这就是你拖延着不让解决活尸的理由。”

    “那是我儿...我唯一的儿。”

    眼见事情败露,自知不能瞒天过海的李吉落下泪来:“他得瘟疫后,我跪着求佛,头磕破了,都没救下他的命。”

    “大祥走的时候还没三十岁,媳妇和人跑了,连个后都没留下。”李村长脸上的肌肉抽搐,像是笑又像哭。

    尧犬忍无可忍。

    他的手压着椅子,手上青筋暴起:“他先前骂我没爹的野种,后面打他媳妇,骗周姨的钱。”

    “怎么惨的是李大祥,赖的是别人!”

    “可他是我家的香火。”

    恐惧之下,李吉嘴唇发白,不知哪来的胆子,他大吼:“他敲家门,他说要回家,我能不开吗!”

    “周姨染病的时候,您给她开门了吗?”

    强压着怒的一声落下,像是当头棒喝,李吉瞬间安静。

    尧犬的语调很平静,可问月鼎却能感觉到,他的心情比刚才更差。

    “借着周姨的遗愿让我回来,却半句周姨都不愿提。”

    “除了自家香火和在村里的好名声,你谁都不在乎。”

    说着,尧犬想到了很多零碎事。

    周姨会偷偷给他塞红皮的鸡蛋,可那会她家也就一只会下蛋的母鸡。

    她往他娘枕头下放的布料很软,是村里女人们最爱的喜庆红色。

    她说她名字很难听,让尧犬一直叫她姨就行。

    她说她在村里长大,就喜欢村里,没想着出去。

    最后她生了病,浑身起疹子。从郎中那回来,被李吉和李大祥关在门外。

    他要她去他家歇着,她急急避开他的手,只说病会传染,她有去处。

    后来,他再没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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