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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春诱莺莺》 24-30(第23/23页)
,硬气起来呀,当初京中的圈子就没有你混不转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怂了。”
云舒月别过头,换了个方向趴,用懒懒的声音道:“今时不同往日了嘛,你倒是看看现在我是个什么身份。”
别说是江家人,若是京中从前的贵女们一起组团来看她,她现在能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
“乔婉宁,我回不到从前了,再也不是花枝招展的第一才女了。”
她轻声道,越说越伤心。
以前的底气是哪儿来的,是她父亲的官职,是她家里花也花不完的银子,现在呢。
江清辞惯着她,是因为他念旧情,除了他,还有谁能惯着她呀。
乔婉宁拎着她后颈,一把子将她抓起来。
云舒月两只手臂也跟着顺势抬起来,脖子被勒住了。
“你是咱们牢城营第一才女,一切都能回到从前。”
云舒月愣愣地,被乔婉宁死死压制了,一动也不动。
她眨眨眼:“此话怎说。”
三日后,以云家的石屋为据点,一场名为【兰台】诗会的雅集悄然展开。
云舒月是发起者,乔婉宁是组织者,谭君雅、好起来的郑明珠,还有牢城营里但凡还留在这里的女子,都被叫过来了。
大家其实好日子都还没过几日的,身上的活儿也压得重,诗会也只能赶在深夜举行。
但云舒月说了,凡是来参加诗会的,皆能获得彩头一份——一个肉包子。
亥时,焚香盥手。
云舒月身着素纱中单外罩青襦,立于香案前点燃不知什么香。
到场女子依次浇水净手。
“今日以‘月’为韵,联句成诗。”谭君雅揭开草编的盒,(以前一般采用紫檀木盒),再取出带有“月”字的木板令签,(以前一般采用象牙令签)。
子时,开始联诗。
匿名笺环节,云舒月将纸条投入圆壶内,让乔婉宁抽取一张念道:【瓜州有女,因无兄被夺继承权】
众女面前便有笔墨纸砚,另有大礼朝律一份作参考。
“诸位请议。”
关于今日用于抽取的议题,云舒月本想按照惯例,放一些诸如【公子的才华与容貌,哪个更重要】、【要父母之命还是要心中所想】、【琴艺应当更重技巧还是意境】一类的选题。
可她与乔婉宁商议了许久,都觉得,对于她们这些流落到牢城营的女子来说,不再适合议这些议题。
好在,关于瓜州女的话题,大家竟叽叽喳喳讨论了许久。
似乎每人都有自己的一番见解。
到了丑时,石鼎煮水,竹夹击拂,云舒月没有少了各位姐妹的茶,用从江清辞那儿要来的蒙顶石花为诸位姐妹做了茶。
随后是互赠墨香笺,云舒月给出彩头。
若要取得一个完美的收尾,此时还该有一名乐姬弹奏一曲变调。
但实在没有以前那个条件。
“许久未参与过这样的诗会了,云妹妹,多谢你费心安排,倒让我恍惚间以为回到了从前的日子。”
郑氏女不禁潸然泪下,云舒月心里也颇为动容。
“往后这样的机会还很多,我打算时常将咱们姐妹聚起来。”
很多人都表示:“下次不给彩头,我也愿意来。”
“原本在这牢城营待着,已经觉得人生无望,此生便也就这样过了,可是现在,倒真的开始期待下一次聚会了。”
云舒月与乔婉宁还有谭君雅对视一眼,笑着道:“诗会上大家作的诗,论的议题,我们都会整理成册,咱们干脆组一个诗社吧,每月初一、十五聚会。”
众女皆无异议,这漫长而难熬的日子,总算亮出了一道微弱的光。
云舒月躺在床上,心中也欣喜极了。
她从前就爱参与这些,也喜欢组织,离了京城,她最想念的也是众女聚在一起借着诗会的名,实则要么攀比、要么谈论心事的日子。
如今来了牢城营,谁说就不能再做这些有意思的事情了。
她打定了主意,今日这番诗会简陋,今后她定要办出比从前在京城还要好的诗会和雅集。
来了牢城营,大家照样是贵女。
沉沉进入梦乡,后半夜,云家石屋终于熄了灯烛。
江清辞站在栏杆边上,伫立了许久。
暮秋的夜风很冷,他亲眼看着她家中热闹散尽。
这三日,她未曾来见过他一面。
似是完全将他此人抛诸脑后。
他无数次想起那日她说的,她不要他了,她走。
若她真要走,江清辞心里知道,她必定会过得好的,她在哪儿都会过得好的。
就连流放那么艰难的道路她都走下来了,往后余生,必定是平安喜乐,金堆玉叠。
云舒月想要的究竟是他,还是他的身份,江清辞有些不太清楚。
若是,他不与她成婚,她照样能回到京城去,她还愿意与他做这些吗?
这个问题他想不明白。
想要她见他母亲,在家中长辈面前过个明路,终归只是他的想法罢了。
江清辞转身回房,正好碰见刚从厢房里出来的江嘉懿。
他怀里搂着青莲,青莲仍旧被他裹在他厚实的披风里,两人十分亲昵。
他伸手抚过青莲的发,青莲依偎在他怀里。
“饿了没,要不要再吃些东西?”
青莲摇摇头:“不了,再吃,你送我的留仙裙便穿不下了。”
江嘉懿眸色幽深,道:“你穿松绿甚美。”
江清辞被风吹得迷了眼,注视他们离去的背影。
他忽然心想,若不在乎世俗,小伯与青莲当真是过着神仙眷侣一样的日子。
家里所有人都看不惯他们,江清辞也一样。
他认为小伯该听祖母的,好好成婚。
江家并无不能纳妾的规矩,待成了婚,小伯与青莲自有一番归宿,何苦要像现在这般呢。
江清辞许是喝醉了,他望着小伯的背影,忽然极为羡慕他。
但江清辞从小受的教育不同,他不会是小伯那样的人,他必得是一个规矩大于随心所欲的人。
他问自己,若是,云舒月并不是真的喜欢他,而是像母亲说的那样,讨他的好是因为某种……额,强权,那么他很确定,她要的东西他也并不需要她拿出什么来作为交换。
换言之,他不娶她,她也不嫁他,他照样,像现在这样,尽他所能的帮她,护她,他也是愿意的,从小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
就算还要再处下去,他心里也决定了,一定要保持正经关系,像今天那样……实在是,他也不太受得了。
他也怕,自己其实是只藏在壳里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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