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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悬阳诡话》 80-90(第2/16页)
高青云,这是高公公曾经的名字。他也曾是一名科考学士,父母对他寄予厚望,为他取了这个名字,寓意“一举高中,平步青云”。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夕之间家道中落,高家世代文臣被满门诛杀。沦为罪臣之子的高青云在被押往刑场的路上百感交集,感慨般吟了一句:“焚肌灼骨犹不悔,誓守丹心映日辉。”
年仅六岁的皇帝楼徽和闻言下令,留住了他的一条命。但荣昌太后认为罪臣之子其心不可控,便派人将高青云带去了宫中净身房。等他再次醒过来后便被人带去习得宫中规矩,一段时日后被太监总管领着去了御书房,再次见到了楼徽和。
年幼的皇帝懒懒开口:“从今往后,你就跟在朕的身边
吧,高公公。 ”
……
尘封已久的回忆散去,高公公的意识逐渐回笼,他抬眼看向上方的皇帝,本以为自己已经心如磐石,却不曾想只因楼徽和唤了一句他的名字,便惹得他鼻头酸涩。
楼徽和目光停滞在半空中,他嘴唇轻启,嗫嗫着开口:“世人皆有迫不得已,即便朕是皇帝也身不由己……高青云,让朕独自冷静一下罢,就像当初朕允你一个人待了三天一样。”
高公公闻言怔住,年近五十的他早已头发花白,脸上爬满了皱纹。他颤抖着松开了枯瘦的手,朝着楼徽和深深一鞠。
“陛下保重,老奴……告退。”
高公公走后,还带走了余下的内侍,他们战战兢兢地守在御花园外,却再也没有人敢上前劝说。
浮雪漫天,天空落下一地清白。
楼徽和迈开步子缓缓行走在雪地中,脑海中蓦地就浮现出当初楼徽宁跪在雪地里请求他让她前去北邙和亲的场景。那时候的她亦是赤|裸着双足,原来那个时候的她也是这般痛吗?
他找到了当初的那株红梅树,徒手刨开新铺的雪,挖出了埋在树下的那坛青梅酒。指尖的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可他早已感受不到,徒留双手不住地颤抖。
前来传话的使节说,南胥昌宁公主在北邙病逝,在一个月前。
至于为什么时隔这么久才将消息传达……自然是因为北邙觉得楼徽宁的死无足轻重,所以才会在两国外交时“顺带”捎来了这个消息。
北邙来的使节说,因为楼徽宁染的是疫病,所以并没有将尸首送回南胥,而是就地处理了。
阔别多年,他却连她的尸骨都寻不回来。
悔吗?悔啊,但他别无它法。
……
“哟哟哟,羞羞羞,这么大个皇帝还要妹妹哄,好丢人哦~”
“我啊,就像沙场里奔腾不息的野马,可做不了你后宫里的金丝雀。”
“我向菩萨许了愿,一愿江山无恙,河清海晏;二愿葳蕤繁祉,君身常健;三愿年年岁岁,常伴君身,不负初见。”
……
痛彻心扉的寒从脚底蔓延至全身,楼徽和抬起头茫然望向纷飞的雪,任由凛冽寒风吹刮着额前的碎发。飘散的青丝犹如死去的过往,凌乱又握不住。
一场额外盛大的雪,掩埋了他们纠缠多年的情,至此,一切尘埃落定。
高公公急切的声音骤然传来:“陛下——!”
楼徽和倒在雪中,大醉一场,迷迷糊糊中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里又回到年少时,他与她执手相望,踏雪寻梅。想来千种思绪,万般情意,都藏在那日窗棂上融了的雪中了。
第82章 国破家亡山河不再① 这是一道五年前的……
景和十六年, 风调雨顺,四海升平。
景和十七年,民生喜乐, 福祚延绵。
景和十八年,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
整整三年, 南胥和北邙都想相安无事。
当初十七岁时替国和亲来到北邙的昌宁公主楼徽宁,生命终究是停留在了最美好的桃李年华。
金碧辉煌的南胥皇宫之上, 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的大殿之中,霍铮身披一席冰冷坚硬的盔甲,一步步走向宸元殿的中央。
“臣霍铮, 参见陛下。”
高座之上的楼徽和没有说话,只是捂着嘴不住地咳嗽着, 一旁的高公公见状连忙起身为他披上一件外袍。间霍铮来了,楼徽和这才抬起眼, 颇为疲惫地摆了摆手。
“平身吧。”他的声音出奇地沙哑。
霍铮垂下眼睫, 心中泯然。早在回京的路上他便听闻了昌宁公主在北邙病逝的消息, 据说长宁消息传来时正值寒冬午夜。景和皇帝不顾劝阻在雪地里醉了整整一宿,之后便一病不起。
即便是霍铮再愚钝, 也早已看透了当今圣上和昌宁公主的关系。当年在诸多大臣的提议之下,昌宁公主自请和亲北邙, 这才换来南胥王朝短暂的安宁。可是多年来,南胥和北邙的矛盾并没有化解,两国关系就如一根紧绷的弦,箭在弦上,随时可能出弓洞穿南胥的喉咙。若不是霍铮带着南胥军队一直以来驻守边疆,恐怕南胥连这最后的虚假太平都装不出来。
自此, 昌宁公主的名号成为了继豫王之后的第二个禁忌。整个南胥皇宫之中无人再敢提及,仿佛几年前那句“皇帝丹青,公主文墨,才子佳人,天造地设。”不过是一个笑话。到最后,无人问津。
思绪渐渐回到当下,霍铮长舒一口气,抬眼却正好对上楼徽和凝视着他的目光。霍铮几乎是下意识垂下眼,等候着楼徽和发号施令。
可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只听得楼徽和飘飘然的一句:“霍铮啊,朕对不住你。”
那一瞬似乎有什么东西猛地撞击着他的心脏,霍铮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感觉如鲠在喉,只得默默咬住了下唇。
楼徽和兀自喃喃着,轻轻闭上了眼:“朕没有想杀阿青,不然也不会让你去亲自缉拿她,咳咳咳……此事但凡交给其他人,朕都不能确保阿青的性命。”
霍铮撑在地上的手不自觉收紧,青筋毕露。
“霍铮,你自幼在朕身边伴读,你应该清楚朕从来不信这鬼神之说,当初不过是为了迷惑荣昌太后和那姚长庸的权宜之计……可到头来害得你与阿青分离,无论如何,终究是朕的过错!咳咳咳……”
“陛下!不是陛下的错!”
霍铮骤然出言打断,双手抱拳道:“陛下良苦用心,是臣……愚钝了!况且……况且当年阿青,是被臣亲手放出元京城的。臣知情不报,犯了欺君之罪,罪该万死!”
楼徽和薄唇轻抿,笑着摇了摇头:“朕知道。”
霍铮闻言猛地顿住,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什么?”
“朕早已知道是你将阿青放走,你既然已经放走了她,也算是另一种好的结果。霍铮啊,说起来,朕还有一件东西没有给你,当初误了些时候,现在……虽然你和阿青之间已经成了定局,但朕还是觉得该将此物交给你了。”
楼徽和虚弱地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另一只手朝着高公公轻轻挥了挥。高公公示意退下,随后拿了一个明黄色的卷轴呈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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