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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攀柳》 30-40(第15/21页)
现过。
萍萍头痛,连带眼睛牙齿耳朵都疼,还隐隐作呕,她难受地抚上眉骨,自己是不是晕船了?
但坐去焦山都没晕啊!
是不是这回路途长,她从未坐过这么长的水路,遇上颠簸,之前消耗精力解九连环,所有加到一起就晕了。
额——
萍萍猛地咬紧嘴唇,身往前倾,差一点就呕出来。
她不敢再待在甲板上,尽力稳住身子,克服摇晃,一步步挪回房中。躺上床才稍微好点,又怕真吐了给大家添麻烦,想起上回迎亲得的糖,剥开一颗,丢入口中。
犯恶心的感觉稍稍缓解。
糖味道不错,里面应该混了桃汁。
萍萍忍不住尝第二颗,这回是樱桃口味。
再塞一颗,这回像山楂,酸酸甜甜,最舒服。
她连吃三颗感觉好多了。船晃如摇篮,她不知不觉被摇睡着。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糖
*
凡这类双层大船, 上层都较下层颠簸,贵客一般上层闲赏风景,睡卧还是在下层。
蒋望回给林元舆安排的一楼, 搬完箱子, 他就往林公所居客房踱步。人尚在甲板, 就听房中袁未罗声音:“扬州,东路首府,哎, 但润州以前是淮南东路的吗?”
林元舆哼哼:“都已经走了, 你想起来问了。”
“我这不是模模糊糊有印象嘛,林公, 是不是啊?”
“润州之前一直隶属两浙西路,江阴军治下,前年才改化润州。”音和的声音,原来妹妹也已聚到房内。
“我说嘛,是记得小时候润州是归临安府管的,”袁未罗事后诸葛,“就说润州那几天, 总觉哪里别扭。”
一路官衙, 通常分帅、漕、宪、仓四监司。帅司安抚, 全权驻防;漕司转运, 主理财政经费;宪司提刑,掌管刑狱,仓司提举常平, 便是大伙常说的茶盐司,负责义仓、茶盐市易等事务。
本朝为防官员一地自专,各路总领并四司长官, 都必须三年一轮换,如今的淮南东路总领兼安抚使凌传道,前年才从荆湖北路换过来。
袁未罗一时话没收住,感慨道:“官家对凌帅还真是偏爱。”
“唉,此话莫说!”林元舆旋即呵止。蒋望回闻言亦加快步伐,跨入房中,板着一张脸对袁未罗下令:“多话,掌嘴!”
袁未罗老老实实左手拍,右手打,自扇了两个听得见响的巴掌。
天家这事,追根溯源,还得从几十年前,前几代的英宗、孝宗皇帝那会说起。
当今官家非嫡非长,能被立为太子,据说少不了已故太后,彼时的昭仁皇后扶持。
官家虽非太后亲生,却知慈乌返哺,登基后不仅事事孝顺,以太后为先,甚至还娶了太后同族的侄女,抚州范氏作继后,也就是如今揭露赝币的圣人皇后。
太后又另有一亲侄女,四岁起就被抱养宫中,太后视若己出。后嫁于江陵府凌家,仅育一子,便是这凌传道。
凌家本就是有勋王室,凌传道又算官家的舅表甥男,皇后的堂外甥,贵戚权门。今年才廿五岁,不及而立,就已做过两路安抚使。他自小金鞍骢马,玉楼绣被,并无多少才干,能如此直升,全蒙父荫和官家内宠。
朝堂内外,多少人不平,又有多少人羡慕。
林元舆就是当中既羡慕又不平的一位,这几日他常想,要是自己也像凌传道这般会投胎,还用得着官场苦熬四十年?早封侯拜相了!
出生不同,蹉跎至此!
所以在柳湛来议事,尤其着重查看京中有无回报时,林元舆忍不住问:“郎君从前和凌帅臣熟吗?”
柳湛早料到有此一问,眼仍浏览公文,嘴上不紧不慢回应:“只小时候在嬷嬷的慈寿宫打过一回照面。”
太子提及故太后,理应呼作娘娘、亦或太后娘娘。他却遵循她家乡抚州的方言,喊祖母叫“嬷嬷”。
林元舆好歹也混了四十年,天家的逸闻轶事还是隐隐晓得一些的。据说,故太后在世时最为疼爱柳湛这位长孙。柳湛幼年体弱,几番濒死,最严重的一回,太医都说救不活了,是信佛的太后跪在释祖出生入灭的娑罗树下,求了七天七夜,不惜发愿,他身子才奇迹转好,从此改小名为娑罗奴。
林元舆眨眼:最后一句不知真假啊,毕竟这里没有人敢试叫太子小名。
“只一声嬷嬷,便知郎君至孝纯深,慈仁有心,国之幸事。”林元舆补充一句,自以为拍得好马屁。蒋氏兄妹闻言却面无表情对视了一眼,蒋音和忍不住还是挑了下眉。
船就在这时上下颠簸起来,众人已有经验,各自找能抓扶的,袁未罗忍不住道:“怎么没下雨也有大浪,呕——”
“你快别说话了吧,”蒋音和嗤笑,“闭上眼,防晕!”
不久,船主人并一名副手梢公一并叩门,请示说这一带恰巧暗礁繁多,遇到风浪后船不受控,怕撞礁,能不能先靠岸停候?
这情景林元舆总觉得演过一遍。他便擅作主张,回门外道:“那便停吧!‘擅泳者溺,平地覆舟’,还是小心为妙。”
这是柳湛上回说的话。
室内除却袁未罗,个个记得,蒋音和以舌抵腮,才能忍住不多嘴,蒋望回一惯面无表情,而林元舆只关注柳湛,见太子殿下并无责怪之意,反而含笑点了点下巴,算是首肯,林元舆不由捋须笑开去。
柳湛可没有真首肯他。
只不过林元舆以前总喜欢眼神请示,却又遮掩不好,柳湛每次都盯很长时间。
任是个呆子也看出来柳湛是真正上峰。
所以他现在潜移默化地训一训,让林元舆“学会”自己做主,免得扬州露馅。
自船主人和梢公离去后,能明显感觉船头在逐渐调转方向,但颠簸犹存,甚至更甚,好几浪径直翻跃甲板,打上窗楹。柳湛手边桌斜,那支翡翠毛笔连带搁笔架一顺滑落。他抬手扶正案桌,继而执起毛笔和笔架,准备放回原位置,却突地一慌,心生忧虑:这么大风浪,萍萍住二楼愈发明显,会不会不适晕船?
虽然之前润州那回舟更小,风浪更大,还兼暴雨,柳湛却只这一次有担忧。正好官家也没有什么新鲜动向,他便搁下笔架和笔,干脆道:“先回去了,有急事再向我禀报。”
丢下话后,匆忙离开 。
不多久,余下众人也解散告辞,蒋望回、蒋音和兄妹同行甲板,一道回去,走到船头,远离林元舆厢房,又有风浪声遮掩,蒋音和禁不住直抒那一口憋了许久的胸臆:“有些人活再老也是草包一个!”
蒋望回先静听动向,确定无旁听见妹妹言语,才肯定地点了点头。
朝中像林元舆这样的人不少,但还好也不算多,不然就完了。
“我记得早年进宫面圣时,郎君还是很孝顺娘娘的,大娘娘小娘娘皆是。”蒋音和风下私语,衣带飘飘。她口中的大娘娘是已故昭仁太后,小娘娘是柳湛生母,当今皇后。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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