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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女扮男装和前任做兄弟》 30-40(第7/14页)
初学清要扶他坐下,裴霁曦摆摆手,“为兄身上的伤已然痊愈,即便仍旧眼盲,但我已习惯了,平日起居也无需人照顾。”
初学清这才放下手,坐到了他身旁。桑静榆跟着坐到初学清另一边,宛如主人一般张罗大家吃肉喝酒。吴长逸也跟着坐到了稍远的位置。
方若渊坐在他们对面,温声笑道:“初侍郎可是大宁的功臣,没上战场,就搞定了北狄小儿。咱们大家伙都来敬初侍郎一杯!”
初学清笑着举起酒杯,却见一旁的裴霁曦,也摸索着拿到眼前酒杯,举了起来。初学清忙抬起手按住他的手腕,止住了他,“裴兄重伤初愈,还是莫要饮酒了。”
裴霁曦愣了愣,上次有人管他喝酒,还是冬雪。手腕上传来的温度稍凉,不知怎的,就让他想起脑中几乎快忘记模样的身影。
周围有人起哄道:“初侍郎,莫不是你被婆娘管着不让喝酒,就不让裴将军喝啊!”
初学清反应过来,忙道:“内子也不会拘着我。不让裴将军喝,是内子的医嘱,他脑中仍有淤血,不宜饮酒。”
一旁的桑静榆嘻嘻笑道:“对,是我的医嘱。”
裴霁曦回过神道:“今日难得开怀,只少饮些。”
又有人嚷嚷道:“初侍郎莫要担心,往常咱们喝酒,都是拿碗的!今日照顾你是文臣,又带着家眷,咱们就都斯文点!”
初学清赧然一笑,他们拿碗喝酒的样子,自己不仅见过,还参与过。
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气,邺清独有的烈雪散发着辛辣的酒香,甫一入喉,便唤起了她久远的记忆。围着篝火欢呼的将士,互相灌酒的战友,还有这辛辣无比的烈雪,都仿佛是前世的事情。
京城的酒,远没有烈雪的醇厚,她往往要喝上好几壶,才能遮住心中的口子。
她环视了一圈,大部分人都已经不认识了,之前与北狄发生过的恶战,损失了太多定远军的精英。
方若渊还如以往一样端着酒杯小口啜饮,举手投足尽显儒将风范;墨语还是一样坐在裴霁曦身旁默不作声地切着肉,即便如今做到参将的位置,还是习惯了照顾裴霁曦。
初学清低声问身旁的裴霁曦:“怎么不见严奇胜将军?”
裴霁曦闻言,沉默了一会,才道:“北狄撤军,本是好事。可对于与北狄有血海深仇的人来说,却失去了报仇的机会。”
定远军有太多的战友,丧命在北狄铁马之下,这中间的家仇国恨,是他们每个人战场厮杀的动力。可凭借外交辞令的暂时止戈,也会让这一腔怒火无处投放。
初学清经历过战争的残酷,也知道每一位将士身上,背负了多少战友未竟的征途。百姓期盼和平,最好能兵不血刃。可过往已经牺牲过的累累人命,说的出名的,说不出名的,只是化作一捧黄土,连着对敌军的恨意,留在了战友的心中。
兵不血刃,可刃却失了光芒。
在她胡思乱想时,裴霁曦仿佛从这沉默中听到了她的心声,又道:“学清此番出使,做到了将士打仗多年,都换不来的结果。凡有战,必有牺牲,但牺牲的将士们,也希望不用以战止战,就能得太平,即使兵器蒙尘,也能得长久心安。”
一旁的桑静榆留意到他们的对话,没听懂话里的深意,却听到了最后一句,插嘴道:“是啊,我们当医师的,也希望没有人生病,自己一身医术,没处用才好呢!”
远处吴长逸只听到了桑静榆的话,便跟着道:“可我看初夫人,见到了病患,比见到初侍郎还要兴奋。”
桑静榆顺手捡起身旁一块小石头,朝吴长逸扔了过去,正中打在他的胸膛,吴长逸愣怔一下,有些懊恼自己又没管住嘴,怎的就接了这个话。
初学清看到两人的打闹,不禁微弯了唇角。
一旁的裴霁曦稍稍转身靠近她,对她低声道:“学清,我带你转转可好?”
篝火将营地映照地明亮无比,可身边人的低语,带着低沉的磁性,让初雪晴觉得眼前有些模糊,还未反应过来,便点了头,意识到对方看不见,才应了句好。
裴霁曦没用人搀扶就起了身,初学清跟着起来,一旁的墨语见他二人要折身离去,忙起身跟上,裴霁曦感受到墨语的脚步,只对他道不用跟着,便和初学清离开了。
裴霁曦的步速不似往常一样快,但也正好搭上了初学清的节奏,丝毫不受眼盲的影响。初学清没忍住,还是扶住了他的胳膊,裴霁曦笑道:“这营地我熟得很,以前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如今也只当是闭上了眼睛,学清不必担心。”
初学清默默放下了手,不自然地在身旁垂着。冬日的冷风从身旁呼啸而过,穿过指缝,留下一手的冰冷。
他们走到营地外的一处隘口,夜色下星星点点的火把顺着城墙排列,士兵们安静地列队巡视,城墙下绵延的山脉在月光与白雪的映照下稍显冷清。
裴霁曦停下脚步,声音在空旷的山野间显得格外温醇:“学清帮我看看,远处是否有一处山头,形似卧佛。”
初学清知道他指的哪里,顺着记忆中的方向望去,星空微芒下有一处山脉的起伏,恰似一张躺着的人脸——凹陷下去的是眼睛,高挺着的一处是鼻梁,还有微微起伏的一处,恰似微弯的唇。
初学清轻答:“看到了。”
裴霁曦继续道:“望北关是大宁北方的命脉,正北方向,那处卧佛,在北狄人眼中,是神圣的阴山山神,守护他们世代的安居。可在我定远军眼中,那是边境线,是不能被逾越的关口。
可曾经有一个人对我说,卧佛之所以躺在边境线上,是因为两边都是天下子民,它要涤净杀戮,唤得太平。”
初学清愣怔片刻,才忆起,第一次和裴霁曦来到这里的情形,这番话,就是从前的冬雪口中说出的。
那时的她,即使在明履营待了很长时间,也看不惯战场的杀戮,裴霁曦带她来看卧佛,本是要提醒她此处关口的紧要,她却对卧佛下了新的定义。
初学清穿过层层回忆,恍然回神,缓缓道:“杀戮不是目的,只是手段,想必说这话的人,定是少不经事。 ”
裴霁曦摇摇头,茫然的眼神穿过黑暗,仿佛能看到眼前的苍茫河山,“她不是少不经事,她是见了太多的杀戮,不忍人命在战场上如此轻贱。”
初学清抬头看向裴霁曦,夜色模糊了他的轮廓,也柔和了他的线条,过往的刚毅此刻都化在沉溺的回忆中,他忽然弯了弯唇角,温声道:“学清,有件事想向你打听一下。”
这笑容让初学清有些晃神,她忙回道: “裴兄请讲。”
“上次你说过,樟安商会会长叶氏……叶馨儿是你之友,那你可知,她是何时到樟安的?”
初学清不知为何他会问起叶馨儿,但还是答道:“她是叶家独女,自幼丧母,在乡下跟着祖母生活,直到及笄才回到樟安。自老会长过世后,接起了叶家的担子。”
“她手下有一女掌柜,杨氏,专管酒楼食肆,你可认得?”
初学清心中一惊,脑中仿佛想到了什么,却又抓不住,只得茫然道:“认得,在樟安做知府时,打过几次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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