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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李代桃僵》 20-30(第9/15页)
时常强行管教惩罚,一来便撞上冬越禁足罚跪,云湄并算不意外。
不等她答应,何冬涟自己找了补救的法子,挨过来轻声道:“你一路行来,一定饿了罢?我下厨,给你做宵食吃,可以吗?”
“你会正经下厨呀?”云湄有些意外,瞄了一眼她这细胳膊细腿的娇养样儿,随口聊道,“舅爷爷允许你捯饬这些吗?”
何冬涟道:“祖父说相夫教子,为父兄、为丈夫儿子而上厅堂下厨房,乃是妇人的美德,所以默许我学这些。”言罢又觑觑“宋浸情”,几番欲言又止。手帕交不在该孝顺的范围内,若是经由祖父知晓深更半夜还在开火烧灶,一定逃不过一顿奚落……
于是,何冬涟避开身后耳报神一般的婢子,悄悄咬耳朵道:“明儿晨昏定省时,还请你万莫说出去呀,不然祖父会不高兴的。虽然你是贵客,但我祖父他——”
只是接下来便算在妄议长辈的范畴了,何冬涟欲言又止,其意,尽在未完的话语之中。
云湄也是半晌没有接腔。何大儒是何老太太的外家族人,辈分甚高、门生甚众,不管她眼下是云湄还是宋浸情,都不是她能够置喙的。
何冬涟自小活在这样的教化之下,语气里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兴许有,也被包装得严丝合缝了。
这类根深蒂固的思想,哪里是外人横插一脚便能朝夕更改的。好在瞧起来,她自己也喜欢此事,并非纯粹被敦促鞭策而成。是以,云湄揭过不提,现下只莞尔道:“家家酒的时候没能尝到冬涟妹妹的厨艺,这么多年颇为遗憾呢,目下,真算得有福了。”
何冬涟是个极其容易害羞的性子,一听“宋三姐姐”又旧事重提,话里话外笑她当年没能点燃火折子,还惊动了长辈,令家家酒进行不下去,当下牵着云湄衣袖的手攥得重了些,轻轻娇哼了一声,“姐姐又笑我,小心我待会儿往宵食里头下料,让姐姐晚间起三回夜。”
云湄听了,怔然少顷。她虽则没长何冬涟几岁,但到底在宋府最腌臜处浸淫多年,心眼之成熟,早与同龄人大相径庭。
眼下碰见这般真挚单纯的同辈姑娘,一时半刻晃了神,有种滑头老毒妇碰见澄澈小观音一般的无从施展感,令她无端想到了许问涯,想到那颗宝光熠熠、璀璨灼人的环心真珠。
思绪翻转,复又想起宋浸情赠予她的芍药簪子,说着“缘分千般,你我之相像极其来之不易”。云湄踏上这条诓骗人的替嫁之路,起先遇见的,居然都是这般玲珑心肝的人儿,一时感慨不已。这何冬涟狠起来,才只是令人“起三回夜”,云湄跟人斗的时候,饭食里被恶意下阴阳合和药、更甚者直接掺毒,都俱有之。
良晌,云湄才对这个过于幼稚的诅咒发出回应:“不怕,冬涟妹妹手下出来的都是神仙肉,便是下毒,我也要吃个痛快!”
二人提着旧事,几番插科打诨,关系比之方才初初“久别重逢”时,要黏糊和乐许多,拉着手进了何冬涟所居的「谨行院」的小厨房。
云湄看了看牌匾,眨巴了下眼睛,是谨行二字没错。闺阁姑娘家的绣楼、绣阁多以风月花鸟等美好婉约意象为名,这种时刻规训提点的势头,一看便是何大儒亲自写下的。
云湄一时摇头失笑,跟着迈了进去。
何冬涟的小厨房坐落在院子内的西南角,里头收拾得很是规整,一排排木架上材料俨然,富有格律,跟她这个
规行矩步的人一般严严翼翼。
烧灶起锅、热油添料,所有物件都依着何冬涟的个人习惯放在趁手的地方,云湄见她想要加什么总是信手拈来而半点不假丫鬟之手,想来确实是经常亲自为家中男丁下厨的。
等油热的期间,何冬涟一面整理没绑严实的襻膊,一面同云湄闲侃道:“路上耽搁这么久,眼下,姐姐的婚期近了吧?”
云湄闻言算了算,的确不出半月了,点头说是。
何冬涟明显有些失落,“这么说,在伯府待不了多久了呢。”
云湄道:“你而今及笄了,与许十二郎的六礼也该继续动一动了吧,未来你我要做妯娌的,至时候一样能凑在一块儿。”
哪知这话说罢,何冬涟的脸色更为灰暗,轻咬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第27章 巧饰伪(二十七) 名花有主许七郎。……
云湄暗自打量她的神色, 试探地问道:“你见过那许十二郎么?”
倘若是见过,或是有所风闻,提起这么个荒谬的未婚夫来, 脸色不好也是寻常。
何冬涟却是摇头, “盲婚哑嫁, 无从了解。”
云湄听罢,好奇地眯了眯眼, 等着何冬涟将先前欲言又止的那一句话说尽,但何冬涟偏又止住话头不说了, 想来是不大好开口吐露。
云湄便猜测许是别有倾心之人。但同她也没甚关系,自己也就是个顶着假身份冒领儿时交情以套近乎的赝品, 说来待得宋浸情痊愈归位, 她云湄再不会与这些人产生什么额外的交集, 是以当下也没再多问,站起身来,探头瞧瞧菜色。
毕竟两个闺阁小姐,又不是需得守夜巡逻的下人,晚间的宵食并不讲究重油, 何冬涟起了两块儿暄软蓬松的香饼, 做了一道嫩笋片, 凉拌了一些能就着饼子吃的醋芹,又从角落里掏出冰鉴中湃着的瓜果, 切碎了浸进甜饮子里,摆上桌来,瞧着便是缤纷祛暑的颜色。
何冬涟道:“我记得姐姐不爱吃太甜的东西,也不喜欢有损食物原味的酱菜,只好天然之味, 是以佐料加得不多,那些瓶瓶罐罐的腌菜也没起出来给你摆上几碟,可不是怠慢呀。”
云湄刚想问角落里那些腌菜是不是没到时候不能吃,还想打趣问她为什么糖放得吝啬,听了这话,这才猛然记起这茬来。
阿愿所写的册子上记录说,宋三只好食材原味,瓜果也好时蔬也罢,素来只吃那一段儿天然的清甜风味,最是讨厌炼出来的甜糖,腌菜一流自也是吃不惯的。
偏生云湄因早前生活潦倒,偶然从过路的贵人那儿得赏一包酥油糖,凭此捱过了最困苦的那一个月,从而留下了嗜甜的习惯,这些日子明湘发现她总是随时随地从袖笼里掏出糖来吃,大皱其眉,以防之后露馅,对她这样的行为严令禁止,说是避人耳目地吃也不行,就要依葫芦画瓢地学习宋浸情,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避免露馅风险。
这么着,云湄已经好多天没吃糖了。
她有些愁眉苦脸,嘴里分明寡淡得要死,还违心夸着:“冬涟妹妹的厨艺真不错。”
其实何冬涟的厨艺确实不赖,只惜她是个丫鬟舌头,只好大鱼大肉、大甜大腻,这样才有摆脱困苦的实感,当下吃得没滋没味,遗憾地草草结束宵夜时间。
关于未尽的话语,晚间歇下的时候,两个姑娘挨在一块儿说私密话,天南海北地胡拉乱扯,因着到了年纪,最后自然又拐到郎子身上来,这么着,何冬涟又同她提起这一茬:“我阿姐的婚事,祖父是管不了她了,相看的郎子,她怼一个黄一个,就说上回那位明摆着要点入翰林的新科进士,被我阿姐拉去瓦舍拼酒,酒量不济晕在那儿,任侍酒娘子们摸来摸去,第二天醒来就失了童子身,还被人紧跟着掺了一本私德有亏而断了圣恩,实在把我祖父气得够呛。不论怎么教训她、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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