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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李代桃僵》 90-100(第20/29页)
辱她,已经到了舍得一身剐的地步?
倒也不至于吧!
反正,云湄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得到的结论是:倘若自己恨极了一个人,是决计不会与之风流一度、谈情论媾的。
云兆玉此刻的心境,简直难以言描,只觉得满腔的妒火以燎原之势焚烧五内,再也无法压抑控制,非得今时今日便发泄出来不可,无论她再如何避让,他对她,都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决意已定,云兆玉阴恻恻地朝云湄覆下脸去,贴着她晕出薄红的侧颊,在细细的软缎撕扯破裂之声中,颇为切齿地问道:“你是在觉得对他不起吗?还真是稀奇,你云湄这辈子对不起的男人,还差这一个两个的么——怎么就偏偏在他乔子惟那里,最是过意不去呢?!”
云湄整个人被压在池壁之畔,脖颈被他收紧的力道掐得难受极了,可时至而今,她那被鲜血浸染的绛唇于翕动之间,吐出来的,也仍旧是同样的拒之千里:“还……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云兆玉闻言,垂下眼帘,仔细注视着她的脸。
都已经及到了这样的境地,她虽则双颊漫红、痛欲交织,一双剪水瞳眸里,却仍然装着由衷的抗拒之色,还有……沉甸甸的歉疚。
对于另一个男人的歉疚。
这一霎那,似乎有一种无可名状的无力感,自心底深处开始泄洪,在云兆玉的体内星驰电掣地滋蔓开来。他此生再也未曾拥有过这般痛楚难言的感受,心在腔子里撕扯着,即将被作弄得四分五裂。她分明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下,声息近在咫尺,二人的青丝亦然在水面上织缠沉浮,布料相依,肢体相偎,这样难舍难分的怀抱,哪怕什么也不做,明明也合该令人感到安心才是。
然而,事实是,她一直都远在天边,令人根本捉摸不得。
这份莫大的痛楚,与失去操纵的局势,渐次将云兆玉的眼尾催出猩红。他心绪紊乱,单臂探出,横腰一拦,将她更近、更深地揽入怀里,臂膀收拢,是快要将人揉碎的力道,仿佛要就此将她彻彻底底地碾入自己的骨血深处,再也不谈片刻分离。
他的五指压在她背心,使皙白的肌理泛出难捱的青红。云湄冷不丁吃了痛,可不愿意示弱,从头到脚俱都紧绷至极,从声到息,甚至表情、眼神,都毫不给予回应,任他怀抱也好,施压也罢,她神色始终冰冷,仿佛这样便能减轻对于乔子惟的愧疚与罪孽。受痛时,她只低低地在喉腔深处闷鸣一声,躲避着,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
如若当真走到了那一步,她就真的再也没有面对表兄的勇气了。愈是设想,心中于是七上八下,惊惶无比,羞愤交加,气血上脑,云湄干脆歪过脸来,红唇一张,狠力咬上了那一颗近在毫厘之间的、热汗淋漓的喉结。
这一下,无疑是下了死口,云兆玉丝毫没有防备,巨大的痛感于顷刻间灭顶袭来。他眸光一黯,有什么被催发了,紧接着,池水动荡如泛滥的潮汐,环抱依偎之间再无妨碍。云湄的齿关愈发收紧了,尖锐的贝齿碾压着他脖颈之间的命脉,致使云兆玉喉间一热,颈侧有什么东西淅淅沥沥,也许是流淌下来的鲜血,蜿蜒而下,一滴接着一滴,顺着相接的布料,啪嗒、啪嗒地砸入水面,尔后,泛起致命的深红涟漪。云兆玉恍惚间认为,这样也好,死在她裙裾之下是他的福气,起码这一刻身心盈满,抵死纠葛,就这般惊天动地地死去,兴许能彻底烙印进彼此的灵魂深处,碧落黄泉,再也不分离。
云湄自然不敢当真将他杀死,半晌,齿间力道微散,抬眼的间隙,观他一副对此痛感表示享用的神色,她心神一颤,不由咬着后槽牙,低低骂了一句:“……疯子。”她眸中的泪花,被震荡得破碎起来,不期然跌出眼眶,热泪一路划过香腮,混合着她唇齿间沾惹的新鲜血液,污浊地往下滑落,一池清水,早便被闹将得面目全非。
云湄偏开脸,胸腔之中绝望满溢,一时间又气又急,再次飏声骂了一句:“疯子!”
少顷,耳畔传来他又哑又低的笑声,他的气息燎灼耳廓,直言承认道:“你说得对,我早就疯了。”
时至今日,疯与不疯,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喜笑嗔痴皆是枉然,无论怎么样都得不到她的正眼,哪怕是一句真正的顺意的好话,她都从未对他说过一句。放在旁人那里轻而易举的东西,他哪怕不依不饶,也求之不得。
那还不如更放纵一点,更癫狂一些。
垂落的手腕被人牵起,指尖沿着凝脂般的手臂肌肤寸寸追溯,就像以往的无数次那般,快要演变成亲昵无间的十指相扣。
云湄心下抵触至极,出其不意地反手抽退,扬臂便是一个巴掌。奈何药效甚烈,她的四肢早已绵软无力,这一下过去,只赏了云兆玉一阵经由她体温渲染的香馨之气,一时间拨开情。药的靡香,清晰地钻入他的呼吸之间。她的热度,她的软腻绵甜,随着这一巴掌,尽数仆在了他的脸上。
这哪里是抗争,分明是一剂猛药。
她这个人,只要站在他的跟前,便比这世上所有精密研制的助兴之术,更为引人心折。
他与她之间,哪里需要什么助兴秘术?
云湄一下不得逞,心中气馁,很快蓄积力量,又掌掴第二下,可惜铆足的劲力,及到他的侧脸时,便脱了力,生生化作一下轻抚脸颊的挑逗。
云兆玉的神色之中更添笑影,唇畔勾起的弧度益发扩大了,抬起手来,持住她的腕子,耐心地偏过脸,在她的掌心落下轻舐,须臾分离后,复又印下了一个热烈的深吻。
云湄滞住了,挣了两下,没能把自己的手给挣回来,反而惹来他愈加紧攥的力道。云湄的耳根转瞬烧红,对他的破罐子破摔,展现出难以置信。
反应过来后,云湄因此愈加不高兴起来——这般情人之间耳鬓厮磨才会做的事情,无疑更加刺激到了她的愧念,使她倍感无地自容,一时间脸色苍白已极,身形摇摇欲坠,脆弱不堪。
她不畅快,他便开怀。可观她眸中的泪光支离破碎,他又缄默起来,心脏跟着揪扯疼痛。他觉得自己的灵魂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为进犯折辱她而感到灭顶的快意,另一半又随着她眼中闪动的泪光沉浮,创痛鲜明。
心里有个声音隐隐提醒着,不可以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他们其实可以坐下来好好详谈的,何必发展成这副万劫不复的模样?她是个理智的人,他可以剖白身份与她倾诉衷情与痛楚,一起商讨解决的办法,再是浓烈的爱与怨、情与恨,也总能得到消解,总不能一辈子都陷在泥潭里,弄得非人非鬼。
可是快意迭起,她低迷中夹杂难堪的神光,催发了他更大、更深的不满足,致使他根本不能自已,无法止歇。既然已经将她从枝头攀折,莫如就此碾碎了,零落成泥,才能解忧消恨。
终究还是沦落了。
看吧,他是与他父亲如出一辙的疯子,血脉相承,甚至青出于蓝。
这一刻,他甚至萌发了一种念头,再也不愿承认他是许问涯。
做一辈子的云兆玉,或许也很好啊。
这张人皮假面,兴许再也不敢在任何人跟前揭下来了。
第98章 冠妻姓(十八) “乔大人,你的女儿,……
夜半, 月悬中天,刻漏滴答,银箭沉浮。
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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