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她只想和离(双重生):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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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火起后,因着许多花神灯已经被拆除,主要的火势在月庄酒楼附近,官府很快就熄灭火势。纵火一事,他们已提审了给庆典供给花神灯的店家,并派了人勘察现场。”

    “至于流民伤人一事,”谢成烨轻点榻边扶手,“伤者死去,伤人的流民当时在现场逃窜,一部分不慎跑进火海,一部分不慎跳下堤坝、入了滚滚河水。”

    沈曦云闻言瞪大一双杏眼,幕后人竟做得如此狠绝,说是不慎,分明是要消灭罪证、不留活口。

    “伤人的也都没了?”

    “不,有一个活口,被现场反应快的屠户逮住,当夜就压进了衙门,官府还在审。”

    谢成烨想起今晨长安带来的消息,对于这名犯人指认的幕后主使的名字,选择暂时将目前审出的供词瞒下。

    他虽然不大看得惯那人,但也不至于真被蒙蔽会相信如此明显的谎言。

    既然是谎言,没必要同窈窈说,徒添她的烦恼。

    他声音安抚中带着保证,“我会注意官府那的消息,有什么进展会告知,这件事,官府一定会查到底。”

    他也会。

    “好。”沈曦云低垂下头,白玉的脖颈在乌黑如漆的秀发和淡雅的衣襟间若隐若现,乌发如瀑,顺滑地垂落在双肩两侧。

    她紧了紧手指,明明得了谢成烨的承诺,但还是难以安心。

    上辈子是花神庙前闹事的流民皆死在大火中,官府靠走访相识之人,把目标锁定在温易之身上。这辈子有了活口,这人真能在审问中说实话么?

    而且,最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幕后人是怎么说动这些人卖命的,从纵火到伤人,这些行事的流民都付出了性命,求的到底是什么呢?

    真是为了让官府重视流民生计么?

    “窈窈,”谢成烨见她蹙眉烦忧,忍不住唤她的名,“现下你最应当照料好自己的身体,旁的,我会处理。”

    他郑重许诺,不希望她顶着伤势思虑过重。

    沈曦云闷闷应了声“嗯”。

    阳光透过木窗斜斜地射入,仿佛是天界洒下的金缕,在屋内织就一片片明亮的区域,把两人包裹其中,如梦似幻。

    春和端着药碗进来内室时,险些不敢打破这氛围,最终对小姐身体的担忧占了上风。

    “这是刚方大夫开的药,说是舒筋活血,补身子用的,小姐快趁热用了吧。”

    知晓沈曦云手臂不方便,春和舀起一小勺药汁,就要给小姐喂药。就连手中握着的小瓷勺也早已温过,以免药汤过凉刺激到小姐。

    谢成烨本想如醒时接过帕子那般接过药碗,被察觉到的春和躲了过去。

    “帕子也就罢了,单手能做的事我也不同姑爷抢。但姑爷左手还有伤,喂药的事,还是我来罢。”春和笑着说道。

    她抬手小心将瓷勺递到沈曦云嘴边,倾倒一点药汤。

    “昨儿姑爷一路抱着小姐回府,要不是长安机灵瞧见,都没发现姑爷手臂上也有伤,可把我们都吓坏了。”

    昨夜堤坝处人潮拥挤,她和景明被冲散,又赶上月庄酒楼起火,人堆里她们急着找小姐却找不着,还是匆匆赶来的姑爷寻到小姐。

    当时两人身上都是血,小姐昏迷不醒,她和景明一门心思放在小姐身上,直到回府找了大夫来瞧,长安惊呼发现谢成烨身上的伤口。

    因着这事,她和景明自责愧疚了一夜,责备自己保护不力。

    对这位原本不大待见、来历不明的姑爷倒真真切切改观了。

    春和嘴上说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小姐喝药,等药喝完了,又用一方洁净的帕子轻轻擦拭掉沈曦云嘴角溢出的药渍。

    沈曦云默然喝完药,又默然塞下一颗糖块去苦味,听着耳边春和诉说昨夜的情况。

    本来当是谢成烨也被流民伤着,可糖块嚼着嚼着,睡迷糊的脑袋终于意识到昨夜昏迷前她好像干了什么。

    挣扎着用簪子又刺了人?

    她咀嚼的动作僵住,一边腮帮子鼓起,像是藏食物的松鼠,嘴里含混不清,急切问:“郎君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沈曦云问得含糊,抱有一丝希望这伤与自己无关。

    可偏生谢成烨答得也含糊,只说“昨夜生乱,不慎伤到。”

    这答案叫沈曦云的心高高悬起,她若是真伤了谢成烨,这位天生贵胄的王爷会放过此事么?

    还是记在心里等着清算?

    沈曦云原本十余日不曾升起的担忧此刻又冒出苗头,抓心挠肝,不知如何是好。

    她咽下糖块,温和一笑,就是在谢成烨眼里,这笑过于假了。

    “不知郎君是被何物所伤?”她拐弯抹角发问。

    谢成烨见她执意要问,答得直接:“簪子。”

    既然她想要答案,他便给她答案。

    他并不介意此事,当时她血流不止、昏迷边缘,面对来人,有反击是应该的。

    谢成烨这般告诫自己,忽略昨夜看见簪子毫不犹豫刺向他时内心的滞涩,掐灭联想到一点可能:她潜意识并不信任他,才会如此。

    原本包扎好的左臂似乎又疼了起来,无形的丝线缠绕在心头,勒得慌。

    但嘴上还是轻和声线,补充道:“我知你并非有意,不必介怀。”

    沈曦云挥退春和,让她去屋外候着,等屋里没人了,她眉眼间蕴着浓浓的歉意和自责,“没想到昨夜慌乱下做出这种事,公子不怪罪是公子宽厚,我该赔的罪过是应要赔的。”

    清晰的“公子”两字,一下子把她醒来后两人交谈的温馨氛围打破。

    或者说,所谓的温馨和睦,从来都是谢成烨一厢情愿的错觉,如同薄冰上的倒影,看似坚固却不堪一击。

    而给予这一击的是始终理智清醒的沈曦云。

    再娇弱的花也是曾经拱破土地的遮挡坚韧生长的存在。

    她恭恭敬敬把谢成烨当作一个身份尊贵的过客,所以他不见她时,她也不会自讨没趣去见他。哪怕是真主动来找他、同他温柔地笑,也是为了公事、为了消息。

    谢成烨恍然,如今他们俩在这婚事里竟像是互相调换了处境。

    她成了从前的他,他成了从前的她。

    温柔乡,是一个人的沉溺。

    谢成烨低头,支起手肘捂住自己的眼,勾唇苦笑,但话语愈发轻柔、愈发安慰,“我不怪你,你也不必如此。”

    “窈窈。”

    他难得在两人独处时依然唤她的小名。

    可沈曦云注定无法体会这份温柔,上辈子燕京的三个月太悲苦、穿肠毒药太噬心,她怎敢忘却?

    面对如今温柔到古怪的谢成烨只让她觉得惶恐,她宁愿他冷脸、宁愿他忽视她,这会让她找回熟悉的感觉,求得心安、求得对现世的掌控感。

    她迫切想摸一摸被压在枕巾下的和离书。

    “那便多谢公子体恤,不知公子可还有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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