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死后剑尊他做了海王: 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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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真界开始下雨的第一天,安博仁丝毫不慌,甚至有种隐秘的兴奋。

    这可是他救世的开端啊!他都不敢想史书上该怎么写他安博仁,后世还不得给他修书立传,盖庙塑金身啊!

    尽管现在“观山海”还处于雏形阶段,尽管旭洲死了不少百姓,但那和他有什么关系嘛,天灾总是要死人的,没有人死去,活着的人怎么会对他这个救世的神感恩戴德呢?

    他知道剑宗现在几乎是倾巢而出,在各洲之间疲于奔命的救人,但那又怎么样,等到“观山海”运行起来,那些愚蠢的凡人从龟缩之地走出来,他们就会抱怨为什么剑宗最开始没能给他们最周全的庇护,而剑宗在这场天灾中还会折损一些弟子……

    哎呦,这不是大冤种嘛。

    结界外大雨滂沱,结界内的持月符宗歌舞升平,安博仁坐在一片恭维声里,美滋滋的喝着酒。

    “师尊真是当世奇才,唯有师尊这样的豪杰,才能担得起仙盟盟主这样的尊位啊!”

    “‘观山海’这样的阵法,除了宗主还有谁能画的出?依我看,举世皆庸才,唯有我们宗主才是真英杰!”

    “上次安通海长老看了阵法后,也说我们宗主是宗门内唯一一个得他真传的,日后说不定也能得道飞升!”

    “宗主……”

    “一代宗师……”

    安博仁眯着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向其中一个大拍马屁的弟子,手指一点:“你,刚才说什么?”

    “啊?”那人被点中,心中惴惴,又把刚才的话想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大长老说,您有朝一日也定能得道飞升。”

    “叔父说过这话……”安通海摸着下巴思索:“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弟子赶紧谄媚道:“那天您休息去了,大长老过来看了眼进度,指点我们几句。”

    “指点几句?”安博仁皱眉。

    人都散去后,安博仁独自一人进了持月符宗的正殿。

    大殿的屋脊上,用阵法衍化出了二十八星宿,飞檐之上不分昼夜都高悬着一轮明月,皓月皎洁,照亮殿前石碑,上面镌刻着符宗开山祖师留下的一句话:

    仰观诸天星辰,俯悯万象众生。

    安博仁的神色有一瞬的怔忪,很快又面带嘲意的摇了摇头,抬步上了殿前石阶,他哼着小调绕过前殿供奉的师祖画像,去了后面的观衍殿。

    观衍殿中有祖师留下的“须弥芥子阵”,可以推演预设的阵法,此刻正在推演的便是“观山海”,微缩的七洲地形图上,八十一个阵眼闪烁着各色华彩,淡淡的碧色光华笼罩着整个修真界,结界上隐约可以看见山川湖海的倒影,如同海上蜃楼般飘渺奇幻。

    安博仁望着它的眼神,像看着一个最有出息的孩子,又是慈爱又是自豪。

    须弥芥子阵旁边还悬挂着“观山海”的灵力走势图,他们画废了上千遍才得来这一张,安博仁站在那巨大的画轴前,粗胖的手指一一抚过那些错杂的线条。

    他满意的笑笑,正要将手收回,余光却扫到了什么。

    “嗯?这处灵脉……”他凑近看,片刻后,瞳仁中浮现出错愕与惊惧。

    ……

    谢檀衣手指落在那怪异的鸟骨架上,指腹抚过上面凹凸不平的铭文,骨架巨大,以他的身量也只有这鸟的腿骨高,“观山海”阵法中确实用了几具妖兽骨架,是妖王顶着压力挖了祖坟送来的,阵法中用妖兽骨血一般是为了妖兽残留那的一缕元神,像“观山海”这样的防御性阵法,经常会选取一些脾性温和的妖兽,凶性大的是绝对不行的,凶性大的多用于杀阵。

    眼前这五头鸟,怎么看都不似善类,谢檀衣从未见过这样的妖兽。

    “云涯,这件事我没和小师叔说,我不知该如何开口。”谢檀衣轻叹一声,像是询问,却又自己给出了答案:“但我对阵法一道钻研实在浅薄,稍后回去,还是要同他商议。”

    自“观山海”推演成功,每个人眼中都充斥着对未来的希望,江琢也不例外,这一个月以来,他看安博仁都顺眼了不少,与白粟用玉令传音时,还说用盟主虚名换来修真界往后的千千万万年,这买卖还是很划算的。

    他该如何与江琢、与那些眼含希望的人说,这一切恐怕要变成一场镜花岁月了,符宗只怕另有谋算。

    “自然要和师叔说。”小纸人摇头晃脑的站起来:“师兄你别什么都想着一个人扛着,不仅要与师叔说,还要让白师兄也知道,才好早做准备。”

    谢檀衣点头:“我知道。”

    他也只会在季云涯面前展露那一瞬间的茫然,很快他便收拾好情绪,又捏了捏小纸人的大脑袋:“我去找小师叔,云涯,你在寒洲要照顾好自己。”

    “好的师兄。”季云涯说:“你保护好自己。”

    小纸人一晃,软软的倒下去,季云涯把纸人收进袖子里,找来纸笔开始写写画画,魔尊一进来便看到他手边一沓纸,“这是在写什么?”

    季云涯头都没抬,“接下来的一些安排,写下来交代给副堂主,我要去一趟旭洲。”

    “你要离开寒洲?!”魔尊皱眉:“你走了寒洲怎么办?”

    季云涯抬头,薄唇一勾露出个凉薄的笑:“寒洲怎么办其实我不大关心,我做这些只是为了让我师兄高兴……”

    他手指敲敲那叠纸,挑眉问:“尊主不会真以为我是个好人吧?”

    魔尊竟然也不生气,上下打量他一番,亦是冷笑道:“小子,你不像人族,你该不会是个魔族吧?”

    “不知道,不在意,无所谓。”季云涯起身,掸了掸下摆的褶皱:“我得去找我师兄,祝君好运。”

    ……

    “你说在旭洲瓮亭山下有一具五头鸟的骨架,而且它也是‘观山海’的一部分?!”江琢声调都拔高了,然后意识到不妥,又压低声音道:“檀衣,你怎知那是‘观山海’的一部分?”

    谢檀衣知道江琢并非不信他,只是如今局面向好,这是整个云寰剑宗付出了巨大的心力才换来的,这样的变故让人难以接受。

    他耐心的说明来龙去脉:“师叔,我对阵法的掌握不如你,更比不上安博仁,但我自小便背舆图,图上的地形在脑中与实际地形很快便能对应上,瓮亭山有我一位故交,那日安博仁将‘观山海’的灵力走势图拿过来给我们看,看到熟悉的地名我难免着重留意,也就记住了瓮亭山那处有个很特别的铭文。”

    “昨日我去瓮亭山拜访那位故交,他是一尾锦鲤得道成妖,修为不算弱,收到剑宗的提醒后,在洞府也布下了阵法和结界以预防雨水侵袭,但他还是坐化了,雨雾都被阻拦在洞府外,他却死在洞府里……”谢檀衣顿了顿,指尖沾着茶水在矮几上画出那个铭文:“他神魂流散,现出原形的妖身上,也有这个铭文。”

    江琢低头去看,那铭文看着像两条交缠在一处的蛇,又像一条蛇衔着自己的尾。

    “有点像阵法符文中的‘逆转’……”江琢仔细的看,又补充道:“但细节上又不太一样……”

    “不止我这位故交,在附近我还发现了几处隐秘的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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