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制约: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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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墓碑前,心里想的也只是,‘牧长觉可真可怜,年纪轻轻就死了’,对吗?”

    听见牧长觉这一句,燕知眼前一下就模糊了。

    他并不真的觉得是同情,但他更害怕是别的,口不择言。

    牧长觉看着他,像是读出他的想法:“你很清楚我是不是同情你。”

    “当初你突然消失了。我就想,天天怎么一声不吭就不要我了呢,我做错了什么呢。”牧长觉说话的声音一直很轻,几乎算得上温柔,“我怪你,九年,三千多天,我没有一天不怪你。但是等我再看到你的那一刻,我真的感觉是一种垂怜。垂怜我九年所有心急如焚却永远遍寻不获的白天和在自问你有没有在等我中辗转反侧的夜晚。”

    燕知心里酸得受不了,下意识地想逃避,“我累了,我想回公寓。”

    牧长觉并不伸手拉他,只是轻声说:“燕征天,如果你心里对我哪怕还有一点在乎,我请你听我说完,可以吗?”

    燕知没再动,但也没转回身看他。

    “我听见你说你把所有错揽在自己身上结果头发全白了,摔坏了要一个人住院,说你自己像是划火柴见我一面少一面,宁可吃药把自己吃坏了也要跟我多待几年的时候,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

    “我当时真的很认真地考虑过,要不然就都听你的吧。”牧长觉很轻地叹了一口气,“天天总是很有主意,那就照他想要的方式办,我就陪着他演。如果他真的吃药吃坏了连我也不认识了,那我养着他。如果他死了,那我就陪着他。”

    别的燕知都能听,但是说到这儿他就支撑不住地打断,“你能不能别说你死?”

    哪怕是这时候,他仍怕牧长觉犯太多口业。

    “我觉得这整件事情责任都在我。”牧长觉慢慢地说:“首先我没能做到让你生病的时候主动找我,也始终没能传达清楚‘不舒服不是错’和‘不舒服不用躲’这两件事。其次就是我让你误会了我本身很坚强。但其实只要你不要我,我就会变得很脆弱。”

    “你别再说是你的错了。”燕知摇头,“这件事里很多人有错,包括我。但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那你为什么惩罚我?”牧长觉稍躬着一点腰,平视他的目光,“如果你不觉得是我的错,又为什么担心我会自责?还是说你觉得你身体不好再藏起来,能算是对我自由的成全……”

    “因为我就是真的疯了呀,牧长觉。”燕知打断他,声音逐渐控制不住了,“是因为我每时每刻都在担心,陪在我身边的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你,你看到我对着空气说话对着空气笑你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刚才下电梯你看见四周的人怎么看我了,我不在意他们但我不能不在意你,以后我们就这样了吗?以后你要永远小心翼翼地陪着一个疯子演戏吗?你不累吗牧长觉!”

    所有的委屈和担忧一瞬间爆发出来,让他短促的呼吸把每一句话都切得四分五裂。

    “我觉得我对不起你。我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觉得我对不起你。我总是在犹豫,我永远想要你。我前一秒在想我吃药就能快活几年,哪怕几个月也值,后一秒就在想要不然我和幻象过一辈子不就能更久地记得你?”燕知不停地深深吸气,“我把跟你在一起的每一秒都当成最后一秒,每一次独处我都提醒我要和你保持距离。但一听见你说话,一摸到你的手我就全忘了,我根本控制不了。燕征天十九就死了你明白吗?最近每一次跟你在一起,我都努力想假装成那个十九岁的自己。他没受过伤他被你教得很好有尊严有勇气无所畏惧……可我呢?”

    他缓了一下,声音仍然很沙哑,“今天林医生跟我说了一个方案,你应该也知道了。我原本想,等我治好了,我就……”

    “我更好奇的是,你原本的假设里,如果治不好,你准备怎么办?”牧长觉轻声问道:“你治不好,就还能看见幻象。你有人陪了,就打算不管我了,是吗?”

    燕知让他彻底问哑了。

    “我能感觉到,幻象比我好。”牧长觉垂下眼睛,“你说了,跟我一起得假装成燕征天。跟幻象在一起,你可以当燕知了,又轻松又快乐。我斗胆猜测一下,‘他’比我善解人意吧?‘他’应该是集合了我身上你最喜欢的特点吧?”

    他短促地笑了一下,“那我明白了,换成我是你,我也选‘他’。”

    “你怎么能这么想?”燕知的眼睛是干燥的,语气也缺乏起伏,“你怎么能这么说。”

    “那我应该怎么想呢,天天?”牧长觉平静地问完,看了看他,“我能理解你所有的想法,除了离开我。”

    他低下头,“你明明说了,你永远想要我。”

    燕知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极低,“你给我一点时间吧。我现在太乱了,什么都想不清楚。”

    “好,你想。”牧长觉尊重他的决定,点点头,“今天我先送你回公寓,燕老师想好了通知我一声。”

    他转身朝车走的时候,带伤的一侧被路灯照出来一片深色。

    燕知跟了他一步,手一摸就全红了,“牧长觉……”

    “嗯,你想好了?”牧长觉平静地转头看他。

    燕知的手指都在抖,“你流这么多血,没感觉吗?”

    牧长觉拨着自己的衬衫袖子看了一眼,只有瞬间的诧异,“没关系,可能刚才不小心用力崩开了,我自己去门诊处理一下就行了。”

    “这怎么可能没关系?”燕知用力把眼泪擦干净,挽他的袖子,“我看看。”

    “你别看了。”牧长觉很温柔地把他的手按住,“我除了心会疼,别的地方都不知道疼。”

    燕知很茫然地抬头看他,“你什么意思?”

    “局部神经性痛感缺失,燕教授应该听过。”牧长觉笑着回答他,“我不会疼,你不用心疼我。”

    他说着话,血就沿着他的手肘往下滴。

    燕知当然听过。

    神经系统损伤导致的后天性局部痛感缺失,不可逆。

    燕知没说话,跟着他上车了。

    牧长觉上车之后披上了一件外套,把湿漉漉的衬衫掩住了。

    引擎启动的声音很轻,燕知的呼吸稍沉就盖过去了。

    很突然。

    他咳嗽了一声,捂着嘴躬下腰,极力地呼吸。

    他的眼睛大张着,抓着安全带的指关节全泛白了。

    他捂住嘴的手指抖得合不拢。

    混合了铁锈腥甜的空气急速通过他的气管,带起成片的灼烧感,让他想要干呕,却只感到一阵阵窒息。

    “天天。”牧长觉迅速扶着他直起身,把他满是血的手替下来,“天天,天天,看着我。”

    燕知朝着他眨眨眼,瞳孔近乎失焦。

    他几乎是在抽搐中呼吸,浑身颤抖得难以自已。

    他用残存地意识抓着牧长觉捂在他脸上的手,像是即将淹死的人在抓够浮木。

    “你听我数到‘5’再呼气。”牧长觉按住他的胸口,声音过分的平稳,“1,2,3……”

    “呼气。”牧长觉的手指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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