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寒婿的科举路: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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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的题目还挺灵活。

    看来古人也不完全是死读书,读死书。这大约是后人的偏见。

    对这道题目,经过层层剖析之后,沈持很快将答题思路整理了出来。他在草稿纸上写道:正破大气磅礴,精神一气贯注,而反破则使其文章有浑浩流转之势……

    有了思路框架,便是润色辞藻,让人读来口中回甘,留个余韵。

    这一场考的似乎比昨日那一场还要顺利。沈持几乎是掐着点作答完毕的,他才搁笔,“咚咚——”州学的锣鼓声响起,要停笔交卷了。

    沈持最后扫一眼他的答卷,信心十足地递给走过来的书吏,画押。

    考生们鱼贯走出号舍,最后回望一眼,眼神变幻数次,有失落有期待……在衙役的吆喝催促下不得不快步离去。

    出来州学,沈持等待片刻,江载雪几个一道出来了。三人都道:“今晚在长州再住一夜,明日再回如何?”

    考完放纵一两日也无妨的。

    沈持说道:“禄县近来不太平,我还是回去吧。”

    想到山匪这件事,其余人也没了玩的兴致:“走吧,一块儿回。”回到客栈,江、裴二人找不到家中来接的马车和奴仆,嘟囔:“说好考完试来接的,怎么这会儿了还没到?”

    沈持的心咯噔一下如坠冰窟。

    定是出事了,禄县出事了。

    客栈的胡掌柜看见考生们回来面色不好看,说道:“禄县的小郎君们,听说昨夜你们县遇到山匪袭掠,许多人家被抢,死伤不明。”

    山匪袭扰。

    对于禄县的学子来说,听了这话犹如头顶上炸了一声响雷,人都震麻了。

    “知州大人不管?”有人情绪失控地吼道。

    胡掌柜一脸无奈地说道:“一早得知禄县遭了山匪,许大人带着长州数百名衙役赶去,至今还没回来呢。”

    外县的人考生纷纷说着同情的话。

    沈持几人听不下去了,一块儿跑出客栈:“雇辆马车回去。”

    岑稚去找来一辆马车,四人之中唯有他还算冷静,毕竟家中没有什么牵挂之人:“走吧。”

    马车夫也听说了禄县的事情,不肯送他们进县,只肯到禄县边上,还好到了半路,江家的人来接了,他们上了江家的马车,心急如焚地往家中赶。

    “县太爷没了。”马车夫说了句。

    “陆大人没了?”几人惊呼。

    马车夫说道:“山匪来的时候县太爷犯了心疾,一下子没了。”沈持:心疾,不会是突发心肌埂塞吧。

    人在持续紧张之下,极易突发这种要命的心脏病。

    “县太爷的调令来了,哪怕山匪晚来十来天,他就该进京赴任了呀……”马车夫无比惋惜地说道。

    来不及细想陆沉的事,就看见马车夫瞟着他,抬起粗粝的手指揉了揉鼻子。

    沈持:“老伯你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马车夫心虚地挥动马鞭啪地抽了声:“沈小郎君……唉,你爹,沈捕头他……被山匪给抓走了……”

    一阵劈来的眩晕。

    沈持一头撞到马车壁上,他恍恍惚惚地问:“老伯,这是怎么回事?”沈煌怎么会被山匪抓走,他们抓他去做什么。

    “马老三说了让你们沈家总坏他的事儿,给你们点儿颜色瞧瞧,”马车夫悲戚地说道:“山匪啊……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只怕沈煌凶多吉少。

    江载雪扶住沈持:“他们捉了沈捕头去,不会是要赎金吧?”他拍拍沈持的手臂:“到时候若是有难处,我会跟你一起想办法的。”

    “咱们家……”马车夫见小郎君放出豪言,哭得手都在抖:“被土匪索走一千两白银。”

    恐怕从此没那么阔绰了。

    江载雪脸色煞白:“我爹娘和妹子还好吗?”

    “老爷夫人和小姐没事。”马车夫抹了一把眼泪说道。

    裴家马车没有来接人,裴惟的心悬着,不知家中境况如何,听闻裴家被勒索,他掩面低泣起来。

    无人顾得上安慰他,越近禄县越惴惴不安,不知自己家中是什么光景。

    到了禄县,各自急急巴巴地回家。

    沈家。

    宅院之中一片死寂。

    沈持进门喊了声:“阿娘,阿月。”无人应他。

    他跑去堂屋沈山那里,门窗都关着,屋里黑洞洞的,沈持大声拍门:“阿爷阿奶,是我回来了。”

    一声呜咽伴随着开门声响在他耳畔,老刘氏从屋里爬出来,满脸泪痕:“我的阿池,你还回来做什么,你留在外头不要回来有山匪呜呜呜呜……”

    沈持:“奶,山匪走了,没事了,知州大人在县里坐镇呢,不怕不怕。”

    “得……”这时候沈月从黑漆漆的屋子里跑出来,扑到了沈持身上,哭得撕心裂肺但发不出声音:“……”

    接着钻出来的是沈知秋,望着他无声地哭着。随后,沈家人一个个从躲藏处出来,坐在地上哭成一片。

    沈山最先镇定下来:“阿池,你爹……唉,你爹被山匪抓走了。”

    “说是咱们家坏过他们的事,再有下回,就要杀了你爹。”沈文也渐渐缓过神来:“阿池,是帽子妖那事儿吧?”

    山匪打好的主意,被沈持给截胡了。

    下回。

    沈持:他们抓走沈煌,是以此要挟沈家不要再和他们作对?那么,沈煌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还有转圜的余地。

    沈持扶起她娘朱氏说道:“阿娘,马老三一时半会儿不会拿我爹怎么样,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把爹救回来的。”

    说这话的时候,油灯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长,像要顶天立地的气势。

    山匪劫掠之后,禄县人家的日子一点点恢复正常。

    五月十五日,府试放榜。快到黎明时分,长州知州亲自将红榜放在特备的黄稠彩亭——一块刷着黄漆挂彩绸的木板上,轿夫抬着彩亭,鼓乐手在前面开路,州府的官差在两旁护送,一路敲着锣鼓往禄县来报喜。

    前来看榜的学子早早挤在路边等候,锣鼓喧天,短暂地驱散了山匪留下来的阴影。

    红榜一放,榜上有名者飘飘如登仙,这下就是童生了,总算有半点儿功名,不枉读那么多年的书。而找不到自己名字的人则万念俱灰,酸溜溜地想着下一年再考。

    “丁申年长州府府试案首——”唱榜的官吏扯着嗓子高声喊:“禄县考生,沈持。”

    此次长州府府试的案首出自禄县。

    “沈持。”多少人齐声重复一遍沈持的名字:“是他,他啊……”

    有惊愕之下的狂笑声,也有骂“娘的,我押的是他考中甲榜啊……”的绝望声,还有“阿池考中了,沈家的阿池考中了。”的狂喜声……

    沈持并不在场。

    他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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