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寡夫O的亡夫遗像: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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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着他,蹙眉看向已经开始的手术:“谁签的字?”

    他和大部分人一样,都以为兰舒来这里是为了阻止手术,所以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然而,兰舒闻言却平静道:“我签的。”

    两人闻言俱是一愣,明雪时扭头看了一眼手术的进程,瞟见其中血腥的画面后瞬间便白了脸色。

    而兰舒则继续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术台,面色没有丝毫改变。

    龙宇蹙眉看着他,半晌道:“新基地的位置已经有眉目了。”

    兰舒闻言一顿,这才想起来,他今天原本是想编个故事和龙乾告别,然后远赴那个新基地,搜寻剩下两个人的下落。

    可到头来,他却反过来被他的小狗骗了。

    兰舒突然感到了一股莫大的讽刺,他一眨不眨地看向监视窗后的手术台,半晌回答道:“在他醒来之前,我哪也不会去。”

    龙宇蹙了蹙眉,显然是想说点什么,但被明雪时心惊胆战地拉了一下后,最终还是住了嘴。

    亲儿子做手术,但龙宇带着人过来显然只是为了签字,眼下字已经被兰舒签了,他似乎没有继续待着的必要了。

    但不知道两人在来的路上聊了什么,他们居然没有走。

    可能是虚伪的父子情突然发作了,也有可能是忌惮兰舒的秋后算账,面子上打算做到位,龙宇就那么站在房间外,神色平静地看着手术台上的亲儿子。

    相较之下,明雪时的反应就惨烈许多了,手术没有任何遮掩,半辈子养尊处优的Omega从未见过那么直白的血腥画面,面色一下子被吓得惨白。

    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忍着胃中的不适,咬着唇死死地看着那一幕。

    兰舒余光打量到这一幕,心头竟涌起了一个莫名的想法——这人竟像是在以此赎罪一样。

    多么讽刺,多么虚伪。

    就像是人死了才知道站在坟前嚎啕大哭一样,没有任何意义。

    兰舒收回余光,走廊内没有人出声,气氛寂静得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有很多个瞬间,明雪时感觉兰舒其实想拧断他们俩的脖子。

    但实际上兰舒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思考什么样的报复,才能最大限度地摧毁这两个人。

    手术从当天下午开始,中间没有任何停顿,明雪时很快便疲惫得撑不住了。

    兰舒用余光打量着摇摇欲坠的明雪时,长久的恐惧将这个精致的Omega变得不再美貌,连带着那双价值连城的眼睛也变得黯然失色。

    不过,亲身参与繁衍的生育者,再怎么自私薄情,多少也还带着些许激素残存下的舐犊之情。

    所以哪怕疲惫到了极致,明雪时也并没有走,反而歪在了一旁的探视椅上睡了起来。

    相较之下,非生育者显然就没那么多多余的感情了。

    龙宇趁着明雪时睡着,抬手将人抱了起来,转身向空置的房间走去。

    兰舒见状半个字都没有说,只是在心底有了自己的衡量。

    凌晨四点,冷冰冰的走廊内,只剩下了兰舒一个人。

    他一整天滴水未进,却感觉不到任何口渴,只是双眼睁得时间久了,泛起一股灼烧般的疼痛。

    兰舒靠在那把椅子上闭上了眼睛,度过了他有意识以来最难熬的夜晚。

    他强迫自己睡一会儿,毕竟他还需要力气去面对明天那个前途未卜的结果。

    然而一闭上眼,他便好似又回到了那个雪白的屋子里,无间断的灯光洒在他身上,照得他死死地蹙紧眉毛,睡得极度不踏实。

    在这种极其糟糕的睡眠下,很多人容易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当有人从手术室内敲响玻璃时,兰舒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靠在座位上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手术灯熄灭了。

    兰舒第一时间并没有理解手术灯熄灭的含义。

    他就那么怔然地,缓慢地移下了视线,看到龙乾安安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头上没有任何创口,好像不久前那些鲜血淋漓的画面只是兰舒的一场噩梦。

    他的Alpha看起来依旧那么英俊,只是……看起来有些生死不明。

    “——!”

    兰舒蓦然从那股癔症中惊醒,突然踉跄着冲到窗户前,抬手关闭了玻璃的单透模式。

    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龙乾身上,直到一只手再次敲在他面前的玻璃上,他才勉强回神,看向那个戴着镣铐的Omega。

    一天没怎么进食,芙薇安的脸色看起来苍白到了极致,虚弱得直冒冷汗,但他看向兰舒的眼睛却异常明亮:“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兰舒心脏刹那间提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他害怕听到坏消息是手术失败了,好消息是龙乾还活着,但从此以后再也醒不过来了。

    更害怕听到坏消息是手术失败,龙乾已经死了,而好消息则是导入手术的成功率因此上升,龙乾的牺牲不算无效。

    最终,兰舒竭尽全力才挤出三个字:“……好消息。”

    “好消息是,恭喜你,手术成功了。”芙薇安道,“他的意志力和求生欲都非常强,待恢复期过去后,应该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她紧跟着便露出了本性,忍不住眉飞色舞地说起了这场手术里程碑式的意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通过记忆抽取和再导入,实现【退化】、实现【永生】其实都是可行的!我们之前的所有畅想……”

    她喋喋不休地说着那些畸形的教义,兰舒却连半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这一刻,凝滞许久的鲜血终于重新涌进了他的身体,心脏再一次开始跳动。

    身体后知后觉地泛起了巨大的饥饿感,可他知道,此刻自己还不能倒下。

    他隔着眉飞色舞的芙薇安,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躺在手术台上,让他肝肠寸断的Alpha,半晌才鼓起勇气道:“……那坏消息呢?”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芙薇安骤然被他打断思绪,竟也没生气,只是抬起眼眸,带着微妙的恶意欣赏了半天兰舒的惶恐。

    待把那人等得眸色逐渐冷下去后,她才连忙老实道:“坏消息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接下来的一个月,他本人大概率会出现记忆错乱和信息素紊乱的症状,难以用药物控制,需要你忍耐一下。”

    兰舒一怔:“什么意思?”

    “先说信息素紊乱,这个症状简单一些。刚刚在开颅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动到了他的腺体,所以你家Alpha苏醒后,将闻不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连他自己的也不行,这种症状大概会持续半个月到一个月。”

    芙薇安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鉴于你们已经完成了彻底标记,所以,他的身体很可能会误以为你已经清洗掉了标记,进而出现一些Alpha特有的应激反应……你得小心一些。”

    兰舒闻言怔了良久,心底那股惶恐缓缓散去后,他以为自己听到这段时,心头涌现的该是扭曲的快意。

    毕竟……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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