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罐子在虐文摆烂后: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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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莫名情愫。

    他不帮他/她,他/她就会在他的脑海里永远哭泣,永远被伤害。

    是听信自己的心,还是做出了心的背叛,顾惊澜无从得知。

    完全像是不受原本受过训练的理性,关注起了那位室友。

    发现他和别人去遛狗,和别人去便利店坐,和别人周末去打真人CS。

    那他的室友是喜欢那个人吗。

    他莫名自信,认为他室友仍喜欢自己。

    好的。

    就这么把室友抢过来了。

    看,他室友果然还是喜欢他的。

    第一次做了与自小自己和家长规划的人生蓝图不一样的事情。

    顾惊澜没有后悔,没有焦虑,也没有沉重,反而有一种轻松感,还有一种自内而发的愉悦。

    和他对床室友在一起,他感觉到从未有的快乐。

    他在想一个东西,如果他解开母亲死亡谜底,报了仇,他的快乐跟现在的快乐是一样的吗?

    或许他可以得到双重的快乐。

    或许现在的快乐是虚假的,只有完成小时候的心愿,这才会让他一辈子不再活在那张哭泣的脸的背后。

    是这样的吗?

    交往了,他才发现,对床室友的交际比他想象中要复杂。

    他们圈子的规则,他不懂。

    得知他室友背叛了他,他应该愤怒伤心分手才对。

    可是,他看见室友的眼泪,又让他想起了他的一生活在哭声的阴影里。

    还是过去牵回室友的手,哄他,带他照常完成了旅行。

    他不知道室友是否会改,但很快,他得知了答案。

    寒假假期在心外科的他,出救护车任务,看见他室友和室友发小在一起。

    可能是争执了,又或许是……他不再想了。

    心脏病发的他室友看到他的第一眼,是满眼震惊,震惊夹杂内疚、惭愧、后悔。

    随后他室友心脏的血管破裂了,吐得他身上白大褂都染红了。

    于是,他再也没见过他的对床室友了。

    接下来是对方兄长来他家的严重警告与施压,迫使他父亲给他下命令:

    如果不转校,不离开那个人,这辈子不会让他继承那家医院的。

    就这样,他转校了。

    通过与原寝室好兄弟的聊天,他的对床室友办了走读,后来再次休学了。

    他想,是不是命运安排,现在也是命运的结束。

    关于他人生背后“哭泣”这样轮回的事件反复发生。如果这次这件事情结束,是不是说明,对他的考验完成了。

    转校后他融入圈子也快。

    周围追求他的女生也多,向他投来好感橄榄枝男生也有。

    可是好像,他更想关心他的对床室友如何了。

    他的对床室友放弃了吗?身体状况好点没有?休学是因为情感还是身体问题?还会继续上学吗?以后会当医生吗?当了医生后他们会见面吗?见了面后又如何?各自有新的伴侣?

    于是,在顾惊澜新学习进入侃医大附属医院的轮转学习的第三天,他遇见分到了消化内科的戚衍榆。

    医院清晨六点二十的查房前的早会,顾惊澜来得不早不晚。

    他看见,戚衍榆在会议室后面,戚衍榆的科室主任,带教医师正在抽背他们几个实习医学生昨天学的知识。

    面前那几位医学生大气不敢出。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戚衍榆身上,戚衍榆长得一张好学生的脸,会给人一种错觉。随后,顾惊澜看见了戚衍榆被带教医师叫出了会议室外面的走廊,而那其余几位医学生脸上是终于轻松的神色,而顾惊澜也跟着走了出去。

    走廊里,顾惊澜听见了带教老师的训斥,他的对床室友显得有些习以为常。

    训斥数分钟后,带教老师终于离去,他的对床室友只是表现很淡漠,脸上没有一点任何表情。仿佛训斥的人不是他。

    戚衍榆带着笔和笔记本重新进入早会会议室,很快,轮到他被叫上去回答其他科室主任和领导的日常对他实习学习提问。

    他回答的面面俱到,医学生不被挑刺显然很难。

    领导主任显然欣赏他,随便问的简单问题,鼻饲和胃造瘘哪个更合适他们最近新收进来脑中卒、患有严重心理疾病且伴随呼吸肌麻痹症状的张xx病人,戚衍榆答的是:胃造瘘,虽然他昏迷但还有感官意识,鼻饲不尊重人。

    是的,他说的是不尊重人。人,并非“病人”。

    顾惊澜脑海中不久以前的回忆再次重现了。

    他的这位对床室友当初遭到他们寝室反感是有原因的,他的对床室友身上的刺不少。

    很显然,这回答惹恼了领导主任。

    戚衍榆回到了会议自己搬的凳子上,带教医生转头对他句什么。

    顾惊澜想,鼻饲是因为他经历过是么。

    随后每次顾惊澜轮转下班,或者值大夜,他总会上到消化内科的楼层,但他不希望直接明晃晃撞见他的对床室友戚衍榆。

    这医院连设备器材,他都熟得能叫出型号编码。更何况是楼层护士医生。

    只是他和戚衍榆的那位新来的带教医生还不太相熟。他对消化内科几乎全部医生护士打过招呼:

    “姓戚的那位实习医生是我好朋友,人莽了点,心是好的。你们多多关照下他……”

    夜里八点多顾惊澜上楼梯的时候,看见消化内科那几位实习医学生下班去吃饭了。

    医生办公室只有他那位对床室友,清瘦的身形,宽白的大褂。

    还有一张好似谁都能欺负,但是又不太能欺负得顺利的脸。

    顾惊澜从消化内科办公室外假装路过,去护士站对小护士说:“他家人给他送吃的,帮帮忙拿给他。”

    “你怎么不拿给他啊?”新来的护士听说眼前这是院长公子,但是从医龄已有五六年,她笑拿起保温瓶看,“你劝劝你这个好朋友,脾气太耿直了,得罪科室好几位医生了。”

    顾惊澜假装轻描淡写问:“那其他人的东西都丢给他一个人做么,”

    “他好像也不拒绝,脾气说好也好,脾气有时候差也算差,”年轻护士拨弄着护士台的固话电话线,“你这个朋友不适合当医生,医院的人情世故处理不来,很累的,”还会处处被人穿小鞋。

    护士站电话响起来,要接电话护士:“我先忙啦我会送的啦,”

    顾惊澜夜里十一点再到消化内科转,发现保温瓶还在那个人的办公桌上,只是那个人不在了。

    他走进办公室,打开保温瓶,保温瓶并无被食用过的痕迹。

    而戚衍榆留意到顾惊澜,也是在这一周。

    这一周,几所高中高考前的体检,也落在平时忙得没空吃饭的实习医学生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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