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不喜欢你了,狗皇帝: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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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绢纱映出日光,光线柔柔撒下,小娘子莹澈的肌肤像是上好的羊脂玉,靡颜腻理,纤细而浓密的睫毛覆下,随着均匀的呼吸起伏,在眼下打出浅浅的影子,好像一只蝴蝶慵懒地轻扇着翅膀。

    丰盈的唇瓣微翘,显得十分娇气俏丽。

    她没有被人打扰好眠,睡得格外恬静和香甜。

    皇后在明仁殿到那些事,她不会知晓,也不用知晓。

    就可以继续无忧无虑地安睡。

    封砚就像是看着秋日里丰收的硕果一样,略感满足地看着他保护下来的一方宁静。

    后背上的伤火辣辣得疼,潮润的血与汗把中衣湿透,可封砚却手撑着长桌,一动不动。

    寂静的书房里,只有两人或轻或重的呼吸声交错。

    随着日头高升,气温逐渐攀升。

    这是间无人常用的书房,自然没有备下冰鉴或是叶轮降温。

    睡熟了的小娘子也热出了汗,晶莹的汗珠从鬓角溢出,慢悠悠地滑过脸颊,惹来痒意,小娘子抬起一指蹭了一下脸,但是却没有擦到那颗狡猾的汗珠。

    她轻蹙起了眉尖,显得不是那么舒服。

    封砚盯着那罪魁祸首须臾,伸出一指,准备替小娘子收拾了这扰人清梦的东西。

    但是汗珠一路下溜,正好沾在了她撅起的唇珠上,指腹刚抵住那处,那柔软温热的唇就动了动,舌尖疑惑地探出,仿佛想试探一下唇上沾了何物,可才碰上,那物就离奇地消失了。

    小娘子迷惑不解地舔了舔还有些发痒的唇珠,将蹙起的眉心又渐渐舒展,继续睡去。

    那离奇消失之物正被封砚攥紧在手心里,刚刚指尖被软舌一碰,他就慌不择路地逃了。

    一件事,明知不可但却做了,所以心虚得厉害。

    后背上的灼痛已经变成了热气,烘得他有些头晕目眩,口舌俱燥,仿佛吞下了一团火焰,沿着喉管一路下烧。

    急于解渴的封砚把目光瞄向一旁的托盘。

    他不假思索地端起起一杯茶递到嘴边,冷茶的清醇携着一股不寻常的甜香一并涌进了他的口齿。

    那丝甜味像是熟透的莓果,带着诱人的果香。

    这绝不是茶的本味。

    封砚拿开茶杯,迎着光线细看杯壁,果然发现沾了水迹的地方还有抹很淡的余红,在深青色的杯身上并不明显。

    封砚垂眼一瞥,盛则宁的唇上也被擦出了一点红。

    那是女儿家口脂。

    他刚刚喝的茶杯是盛则宁用过的,含过的杯口是她唇碰过的……

    「殿下。」

    门外传来德保的声音,虽然嗓音并不大,可是封砚却下意识手指一颤,那杯子从他微张开的两指间滑下。

    啪嗒一声——

    好好一只玉杯,碎在了地上。

    盛则宁被这声响惊醒,从手臂之间一骨碌抬起头,活像是只受了惊吓的兔子,支棱起两只长耳。

    盛则宁表情懵懵的,还没从梦里醒来,看见封砚的身影在面前,就奇怪地喃喃一声:「殿下怎么来了。」

    封砚隔着桌案站着,脸色苍白,显得他眉目如墨染,像浸着凉夜的黑沉。

    一语毕,盛则宁又抬指抚了一下自己的上唇,仿佛察觉到上面有些异样。

    「我的嘴怎么了?」

    其实是她口脂给擦出唇瓣,所以在唇边上有些发痒。

    但封砚看见她做这样的动作,感觉心口一撞,仓促地移开了视线。

    皇后突然改变心意,又不召见自己。

    盛则宁心底也松了口气。

    大概是封砚去皇后面前为她解释了什么。

    本来此事就是那魏平做的不对,她没有损伤那算她命大运气好。

    魏皇后还要来训斥她,实属没有道理的事。

    虽然无理,但是他们这些位高权重的人,无理也能变得有理。

    思及此,盛则宁就变得意兴阑珊了,打着哈欠懒洋洋跟在封砚身后走出麟云殿。

    德保以往就像是只护崽的母鸡,今日尤为殷勤,一步一趋地跟在封砚身旁,小心翼翼地说着什么。

    封砚摇了摇头,德保就回头看了她一眼。

    盛则宁奇怪地眨了下眼睛,和自己有关系?

    德保公公步伐慢下来,落到她身后,殷切地关照她:「盛三姑娘可累着了?要不传轿?」

    瑭王作为亲王,也有这样的特权,故而德保公公会来一问。

    盛则宁想起刚刚封砚的摇头,就道:「德保公公不用啦,我刚刚睡好,现在还有力气。」

    盛则宁自以为懂事,哪知道德保听完还是小脸一垮,好像十分郁闷。

    没过多久,德保又继续跑到前头随在封砚身边。

    盛则宁百无聊赖地观察了一下。

    今日封砚是不是有些奇怪?

    不说他行走时,步伐又缓又慢,那肩甲后背还显出一丝不寻常的僵硬,就论他今日这大热天破天荒地选了一件罕见的深色外衣。

    他甚少穿这样款式与颜色。

    虽然不得不说这身玄色宽袖直裰衬出他宽肩窄腰,显得身量颀长,修身如竹之外,还有种不一样的气质。

    盛则宁虽说不上来。

    但就是觉得今日的封砚,与往日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竹喜在宫外等得正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见盛则宁出来,就跟倦鸟归巢一般直朝她扑来。

    「姑娘,你可还好?」

    盛则宁拉住她的手,低声道:「我没事,你别张扬,这还在宫门外呢!」

    竹喜连忙捂住嘴,这一回头就看见在一旁站定的瑭王,又朝他行礼问安。

    封砚看主仆两人脸上都很高兴,不忍再说其他,只对盛则宁道:「今日之事,圣人必不再扰,只是魏国公府的人还是尽量避着些。」

    盛则宁很听话,点了点头。

    「是,臣女知道。」

    这件事她没有错,却也落到这样地步,说起来心里还是有不服,可是她也得认清现实。

    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应对魏国公府的打压和陷害。

    在朝堂上,盛家也算是后党一派,魏国公不好公然下绊子,但是她只不过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娘子,就很难说了。

    竹喜听见瑭王的警告,脸上的轻松就消失了。

    这个魏国公府怎么这样无法无天!

    见着盛则宁小脸微沉,睡得红润的脸颊上还有道没有消退的印记,那是她压着自己袖口印出来的。

    而她还一无所知,就扬着这张酣睡过后的脸对着他,就仿佛是最亲近之人不再处处端着仪容姿态,总有一些亲昵的感觉。

    封砚声音放低,「不过,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很快他们就顾不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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