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欢: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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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诉朕,你如今是在凭借着什么违抗皇命?”

    苏吟唇色微白:“臣女知晓陛下怨我,可三年前臣女是为保全家人不得已而为之,今日情状与当年全然不同……”

    “有何不同?”宁知澈直直看着她,仍是那句话,“为何旭王可让你替他除掉朕,朕却不能让你替朕除掉谢骥?朕与旭王在你眼里有何不同?”

    苏吟几欲哽咽,终是忍不住道:“我与旭王当初连话都不曾说过两句,和陛下却是自幼相识……”

    “所以这便是你敢再三为谢骥求情的缘由?”宁知澈倏然打断,“你想用你我那份因谢骥而消磨殆尽的青梅竹马之宜,为谢骥求情?”

    苏吟心口狠狠一颤,半晌,涩然道:“是臣女僭越了,望陛下恕罪。”

    这句话落下,两人许久都未再开口,殿中归于一片死寂。女官等人个个深深垂首装鹌鹑,连呼吸都放轻了些,只恨自己长了双耳朵。

    宁知澈定定看苏吟片刻,漠然收回目光,冷声道:“出去,今夜你睡左侧殿,无事莫再进来。顾绫,好好盯着她。”

    女官呆了呆,暗道主子这回又是叫苏姑娘杀谢侯,又是将这苏姑娘赶出正殿,莫不是真厌了她?

    但御前之人个个都长了颗七窍玲珑心,顾女官即便心里再如何猜想,面上也不敢对她无礼。

    女官忙躬身领命,过去扶苏吟起来,轻轻道:“姑娘,随下官走罢。”

    苏吟怔怔看着不远处低眸凝神批阅奏折的帝王,旋即低垂眼帘,就着女官的手站起身来,迈步出了殿门往左而行。

    女官并十余宫人轮流盯着她,生怕一个不留神便叫她死了。

    苏吟为两尊灵位各上了三炷香,目光落在左边那尊灵位上。

    曾祖父过世前同她说过,这尊灵位的背面有暗格,里面放了留给她的一封书信,待她临死前才可打开。

    回京前她的旧友孟国公府世子夫人曾悄悄予她一包假死药,告知她京中有孟家的人,可助她平安逃出京城,让她届时见机行事。如今这包假死药被她置于灵位的暗格中,与曾祖父留下的遗信放在一处。

    若不是回京途中听闻那几个自尽的旭王党羽都被戮尸,且她假死后便只能由苏府承受宁知澈的怒火,这包假死药本该在她回京当晚就已被她吞入腹中。

    苏吟心神恍惚,已不知第几遍在心里想,若这包假死药在三年前就到了她手中,该有多好。

    神思回笼,苏吟余光瞥见身旁正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女官,眉间浓浓愁绪化不开,从蒲团上起身。

    今时今日仿佛三年前的噩梦重现,苏吟呆坐在窗边,从上午坐到深夜,然后被女官连哄带劝地扶上床榻安歇,却又在床上从深夜睁眼躺到天亮。

    期间她试图支开宫人,欲悄悄过去次间将假死药取出,但这群小姑娘怕极了她出事,无论如何也不敢离她五步之外,整个白日加一个晚上,她竟找不到任何机会。

    女官带人服侍苏吟梳洗更衣用膳,然后便恭敬躬身:“姑娘,陛下口谕,命您即刻出宫去谢府,马车已备好了。”

    苏吟在原地站了片刻,依言上了马车。

    到得此刻,她仍心存侥幸:或许此番只是宁知澈的试探,或许这包药粉是假的,并无毒性,亦或这虽是真的毒粉,但宁知澈从前那般仁善,只要自己如三年前一样硬着心肠下毒,宁知澈心中满意,或许便会大发慈悲请沈老宗主过去为谢骥解毒。

    宁知澈已不再顾念半分旧情,打定主意要逼她毒杀谢骥。若她依命照做,谢骥还能有一丝希望活下来;若她敢不遵从,宁知澈定会更加厌她和谢骥,届时不仅谢骥再无活路,怕是宁知澈真会对她阿弟下手。

    遵命杀人,反而是唯一的生路。

    苏吟低眸静待马车前行,可等了许久马车都仍留在原地,出言询问也不见回应,当即蹙了蹙眉,掀帘往外看去,正对上皇帝那张清俊的面庞。

    宁知澈此刻眼中血丝比昨日还多些,似是又没睡好,一双墨眸凝望着她,不知方才已在马车外站了多久。

    苏吟谨记自己的身份,垂眸不敢与君王直视,却在须臾后听见对方低沉微哑的嗓音:“听闻苏姑娘昨夜一宿未眠。”

    苏吟心里一咯噔。

    宁知澈扯了扯唇角:“就这般舍不得他死?”

    苏吟默了默,恭敬回答:“臣女终究只是凡俗女子,并非无情草木化形的妖魅,就算再如何薄情心狠,也会因动手杀人而良心不安。三年前臣女谋害陛下之时也是如此,自京城至南阳共七日的路程,臣女便寤寐难眠了七夜。”

    宁知澈闻言眸光动了动,旋即淡淡移开目光:“苏姑娘不必再说这种话,朕不会再信你半句。即便你当真七日难眠,但你当初到底是因何而难以安寝,又到底更希望成功杀死朕还是更舍不得朕死,你自己心知肚明。”

    苏吟玉容苍白,无言可辩。

    宁知澈面无表情继续道:“朕只是过来提醒你一句,今日朕会让祁澜带人潜入谢府,将你与谢骥的一言一行都记在纸上。”

    “苏姑娘,好自为之。”

    苏吟低眸听完他的话,轻轻点了点头,极低极低地应了声好。

    *

    定北侯府。

    谢骥一双桃花眼空洞无神,攥着那块赤玉佩发了半天的呆。

    主子好不容易活了过来,李妈妈又是高兴又是心疼,已不知悄悄抹了几回泪,见他耷拉着眉眼半天都不说一句话,忙哄道:“今日是侯爷二十岁生辰,大好的日子,连东府的长公子和三公子都说要过来为侯爷庆贺呢,只二公子久居江南赶不过来,奴已让那些小妮子去备席面了,侯爷今日可不能再难过,好歹笑一笑。”

    定北侯府虽早已与东府闹僵,但东府作为谢氏主支,旁支的公子年满二十,主支的公子自然要到府祝贺。

    谢骥默了许久,忽地哑声道:“李妈妈,你说我先前是否太不懂事了些?”

    李妈妈闻言愣了愣,刚停的眼泪瞬间又掉了下来:“侯爷与老侯爷一样,都是难得的至诚之人,只是侯爷您千不该万不该与那位争!这般犟着既苦了自己又带累了夫人,何苦来哉?您如今才二十岁,往后的日子还长,能想通便好。”

    谢骥垂眸抚摸着玉佩上那匹驰骋在疆场上的千里马。

    是啊,何苦。

    他在血襟司时日日提心吊胆,怕极了皇帝会处死苏吟,如今苏吟好不容易才从诏狱出来,他再也不想眼睁睁看着苏吟再进一回牢狱。

    只要苏吟活着,只要她过得好,怎样都可以。

    下定决心不再纠缠的那一瞬,过去三年的甜蜜回忆尽数涌入脑海,令他瞬间眼眶发红。

    他没夫人了。

    从今往后他身边再也没有苏吟,曾无数遍设想过的带她去北境看边塞风光,带她去骑马捉鱼,带她躺在广阔无垠的草地上看夜空,瞬间都成了奢望。

    如有什么从身上生生剥离,与身上的伤痛同时撕扯着他的肉躯,谢骥让李妈妈出去,低头埋入锦褥中。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推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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