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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堕欢》 30-40(第22/25页)
出何种他想要的反应。
应是过了很久,久到宁知澈墨发上落了一层细雪,手也冻得通红,他眼中最后一丝光亮终于也熄了下去,墨眸归于一片沉寂,重复下令:“回京。”
谢骥紧绷的宽肩瞬间一松,暗舒了口气。
宁知澈用目光最后细细描摹一遍苏吟的面容,而后收回目光,骑马转身,率先策马向北而去。
裴疏见天子离去,顾不上震惊困惑,忙和祁澜带着一众影卫和侍卫跟上主子。
苏吟看着宁知澈渐行渐远的背影,不敢相信他就这么离开了,既没杀谢骥,也没将她抓回宫。
可他却真的走了,没有回头。
若不是前方雪地上还有他们留下的道道马蹄印,便真如一场梦一般。
“吟儿,没事了。”谢骥回身抱住她轻轻安慰,“别怕,他走了。”
“他已放过了你,以后我们二人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谢骥眉眼含笑,拥着她柔声道,“你若害怕他再回来,我们明早便离开此地,江南、北境、西疆……你喜欢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可好?”
苏吟心里空空落落,半点死里逃生的庆幸和欢喜都没有,脑中都是宁知澈方才的模样。
两月未见,他清瘦了许多,今夜看见她和谢骥在一处,也未如从前那样发怒冷脸,平静到让人心慌。
明明该高兴的,苏吟却没来由地觉得胸间一阵发闷,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这股不安在两月后裴疏突然闯入她与谢骥在江南置办的新宅院时终于放大到极致。
血襟司指挥使官职特殊,只听命于皇帝一人,即便是对着已承袭了侯爵的谢骥也不必行礼。
谢骥将苏吟护在身后,有些庆幸苏吟今日穿的衣裳宽松,孕肚又比寻常六个月的小许多,并不明显。
他看向眼前站着的男人,沉声问道:“裴指挥使今日是奉皇命而来吗?”
裴疏掌管刑狱,每日除了杀人就是严刑审讯重犯,日子久了心肠便愈发冷硬,一向不喜与除了皇帝之外的任何人废话,闻言直接上前与谢骥交手。
谢骥虽是老侯爷亲自教出来的,但到底年轻,比裴疏少练了六七年武艺,又是正经将门出身,出招正派,不似裴疏手段阴狠毒辣,四十招过后渐渐落于下风,最终被失去耐心的裴疏用一枚暗器击倒。
剩下的侍卫早就被影卫控制。裴疏一边用锦帕拭手,一边俯视着地上那正扶着谢骥的素衣女子:“苏姑娘放心,谢侯只是中了迷药,不会有事。我手中并无陛下的旨意,今日前来只是想请姑娘回京,并不打算杀人。”
苏吟立时抬头:“大人并无陛下旨意?”
裴疏扫了眼手底下的影卫,后者会意,立时将在场其他所有人都拖了下去。
待眼前只余苏吟和昏迷的谢骥,裴疏这才敛容开口:“陛下自南境回京后就大病了一场,体内余毒发作得厉害,先前还好些,近来愈发不成了,听王忠说,陛下被余毒折磨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苏姑娘若还念半分旧情,便随我走一趟罢。”
苏吟低头沉默许久,轻声道:“我不会医术,回去也无用。”
裴疏深深皱眉:“苏姑娘,先不提陛下如今变成这副模样是否与你有关,就说当年,当年若非陛下被你背叛后还念着你,在被剧毒折磨得神志不清时还逼着我与祁澜再三发誓不可找你寻仇,姑娘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苏吟不知当年还有这桩事,闻言心跳一滞:“他……还曾逼你们发誓不可找我寻仇?”
裴疏面无表情道,“陛下待你情深,不仅命我们不可找你寻仇,还严令我们不可将你下毒一事泄露出去,登基后又杀尽了所有知晓此事的旭王旧党。外人只道陛下痛恨旭王,我却知陛下杀那些人不单单是为了泄愤和清除异党,更是为了封口。否则若此事传出去,文武百官怕是个个都要上书让陛下处置了你,圣祖爷和太皇太后更是不会容你活在世上。届时就连苏大学士的谥号也会被百官请奏收回,神位亦会被百官上书移出太庙。”
苏吟脸色煞白。
裴疏继续道:“旭王是什么样的人,彼时他利用姑娘谋害皇兄,一旦他上位,定不会留你性命。姑娘应也清楚这一点,否则当初不会在借旭王之势保全苏府后便立时选中定北侯府当靠山。可老侯爷不幸战死,定北侯府势力大减,已护不住你。若不是陛下杀回京城,最早待旭王当上太子,最晚待他登上至尊之位,便是苏姑娘命丧黄泉之时。旭王不是陛下,可不会对你和苏府心慈手软。”
“今日本官是自作主张南下来寻你,并非奉旨而来,陛下并不知我来了江南找你。追随陛下的所有人都被三令五申需对你恭恭敬敬,不可因过去之事对你心存半分怨气,更不可擅自对你动手,所以本官不好强行抓你回宫。”
“苏姑娘可自己好好想想,你若觉得自己已然尽数偿还陛下,如今已不欠陛下什么,且对陛下再无半分情意,即便几年后听到陛下驾崩也不会有一丝难过愧疚,本官即刻就走,你就当我未曾来过。”
听到“驾崩”二字,苏吟张了张唇,出声艰涩:“他……病得这样严重吗?”
裴疏神色凝重,压低声音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陛下怕是只有四五年的寿数了。”
皇帝的龙体状况不能随意叫人知晓,御前的人和沈老宗主口风都很紧,若非皇帝密召他和首辅入宫交代后事,他也想不到主子竟已病成这样。
“沈老宗主说,陛下若能欢喜些,或许能多活几年,余毒也能少发作几回。”裴疏轻叹一声,“若非如此,我也不敢将这等大事告知于你。”
“不可能。”苏吟稳着声线开口,“陛下自幼身子康健,我离宫前他还好好的……”
可对上裴疏那双沉静如幽潭的眼,她后面的话瞬间哽在喉中,再也说不出来。
无人敢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况且裴疏追随宁知澈多年,忠心耿耿,绝不会说这种话咒他。
半晌,苏吟涩然问道:“他是被我下的毒影响了寿数?”
“是也不是。”裴疏无意将过错推至她一人身上,也自知无权代皇帝指责她什么,当下只实话实说,“陛下若能一世心情平和,还是能享天年的,只是陛下的喜怒哀乐皆系于你一人之身,你去年服药假死,陛下以为你真的服毒自尽了,悲恸之下昏迷了几日,余毒蔓延至全身,再难控制,这才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即便如此,归根结底也是因为她下的毒。
苏吟掩在披风下的小腹又开始隐隐作痛,苍白着脸道:“裴大人确定陛下见到我会欢喜吗?”
“年初自南境回京,本官曾听见陛下在睡梦中一遍遍唤姑娘名字,让你同他回去,言道再也不将你关在兰华宫了。”裴疏嗓音极轻,“姑娘与陛下相识多年,应比任何人都清楚陛下的心思才对,难道还猜不出来陛下如今为何会夜不能寐?”
确定自己回去后不会再被关入兰华宫,苏吟闭了闭眼:“那便劳烦裴大人设法让谢骥清醒过来,我与他道个别,不然他醒来见不到我,恐会闹上血襟司。”
她本想留一封书信便离开,却知即便自己在信里说得再清楚,谢骥也仍是会认定是裴疏逼她写的,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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