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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见月》 40-50(第6/27页)
“想什么呢!她是师父的新妇,师父喜欢,我们就也要喜欢,不许再瞎说八道。”
半大的少年便老实听话。
江见月捏着少年新制的药丸,对着太阳细细地瞧,“放心,就这一次了,以后都不需要了。”
初秋日光浮金,慢慢变得深浓,天变高,风便寒。
八月尽,九月来。
桓氏府邸张灯结彩,红绸软缎。
待嫁的新娘,戴上华丽璀璨的护甲,披上纯金攒珠的花冠,最后大红的喜帕落下来。
十里红妆先入丞相府。
骑在马背上,走在最前头迎亲的郎君亦是风流意气,郎艳独绝。只是闻李肃回话,眉间微皱。
桓氏的嫁妆中干净规矩,并无料想中的精钢坞武器。而銮驾过驰道,亦是平稳安全,没有遭遇任何刺杀。
如今停马下轿,新人已经入府,而他在门口,迎候正迎面而来的銮驾。
前面是女帝,后面是新妇。
喜帕下的新娘手持扇子,手上护甲熠熠闪光。
贵人的计划共两步,首先便是将武器藏于嫁妆中,然后在驰道刺杀女帝。只是桓越虽然信任苏彦,也向他隐隐露出这般计划。然这第一步都只是迷障。乃用来转移苏彦精力,真正的行动在第二步。
桓越很是满意,时隔多年,她终于如愿嫁给了她。
而苏彦闻李肃话,显然也反应了过来。
桓越处要么是还未完全信任他,要么这日还有旁的计划。他本想在这一刻人赃俱获,眼下嫁妆无有异样,便是不可能了。
“苏相,我们该怎么办?”李肃问道。
苏彦不动声色望着越来越近的銮驾,“无妨,明日向宗正处,上书新妇暴毙即可。”左右精钢坞一半方子到手,剩一半也可慢慢研究。而这场婚礼也不是毫无意义,至少灭了小姑娘的情。
便是再好不过。
銮驾入府,天子下辇,诸人跪拜。
“大喜的日子,都免礼吧。”少年女帝面容端肃,举止威仪,在华堂升座。
新人高堂皆已不在,又是天子在堂,自当向她行礼。
三重礼前,先敬天子。
观礼宾客分作两列,新人在华堂前,女帝在上,中间放一案几。
因入天子口,侍者端来的酒水自当验毒,不可提前倒好。
如今酒壶杯盏都在案上。
按规矩,由新妇持盏倒酒,似奉高堂。
喜帕下女子容色愈发绝艳,缓步上前,盈盈倒酒。共三盏。
后有侍者上前依次验毒,这原是第三次验毒。前两回在传酒入门前,皆以生人验过。
一切无虞。
新妇捧酒酒盏奉于君前。
转瞬的时辰,她拢在广袖中的手,轻轻挪开一点护甲,将藏在寸长的小指甲里的毒药捏出,借宽大袖摆的遮挡,将药送入琼浆玉液中。这个动作她练了上万次,快到无人可见。且贵人给的药,三日后方毒发。
三日后,乃用过无数膳食,根本已无从查起。
大长秋接过,转身奉给女帝。
女帝抬手握住。
“别用宴上的任何东西,哪怕是师父给你,新妇给你的。那日太多人经手,任何东西都不得入口。”
这是苏彦在这之前与江见月强调的话。
这会,苏彦抬眸看她,正好与她四目相视。
江见月冲他微笑,掩袖饮下。
苏彦见她掩袖,便放心笑了笑。
桓越见酒盏已空,亦是欢笑。
江见月看堂下一对新人,更是面添欢愉。
接下来便是华堂三重礼。
拜天地,高堂,与彼此。
“师父!”第二重礼结束的时候,高坐在堂的少女突然出声唤他。
她的声色里带着无法抑制的疼痛,隐忍中呻|吟,击上苏彦耳膜。
苏彦心脏抽了下,猛地抬头,却见她已经离座,双目涣散,正摇摇欲坠向他走来,唇口张合间,还在喃喃唤他。
“师父……”
大口鲜血从她口中喷出,溅在他衣襟和面庞上,她在他面前倒下去,伸出的手从他袖摆擦过,没有抓住一片袖角。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第43章
满堂哗然。
殿中有急唤陛下的, 有传医官的,有抽刀拔剑护驾的。
混乱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夷安, 只一把扣住了严妆华服的新妇,厉叱,“酒中有毒? ”
“不是妾!”桓越比任何人都震惊,扑向苏彦, “七郎——”
然她口中的“七郎” ,这日与她大婚的郎君,昔日替她挡箭的男子,这一刻怀中抱着的是那个奄奄一息的少女,留给她的话是, “此处全由长公主做主!”
来不及送回宫中救治,就在丞相府苏彦的寝房中,不多时,整个太医署并着府中医官都齐聚于此。
太医令往来匆匆,给她搭脉验毒,喂药催吐。
一根根银针扎下去,一盏盏药灌下去,她口中浓黑的血一口口吐出来,不知喂了多少,只见阖目的少女已是满头虚汗,无有自己神识,只是被反复强迫着用药,被药性催逼着呕吐,直到血液里黑色退去,然人还是浑噩着,如一条失水的鱼,软绵绵陷在卧榻里,喘息声若有若无。
若非还有太医监的话,只当她就要这样离去。
太医监搭着脉,手抖话亦抖,道是,“陛下毒素清除大半,这会暂时稳住了。但因脾胃弱症,眼下灌不得药了,最好是寻到解药!”
随他话落,寝屋静了些,医官或熬药,或配方,或商拟方子,三五成群退去偏殿中。
已是亥时人定时分,距离婚宴过去两个多时辰。
苏彦这会一颗心才重落回肚子,觉得有些冷。原是后背淋漓冷汗黏湿了中衣,半日贴着皮肉自然不适。
他坐在榻畔,缓过一口气,久凝少女面庞的目光慢慢偏移,落在她未被锦被盖住的手上。
手背青筋抖动,细白五指曲卷,攥着他一截大红的袖角。
是何时攥上的?
华堂倒下的一刻,她唤他师父的时候,苍白的面庞上还带着笑,张开的五指伸过来,似作最后的挽留,似作本能地求救,又似要抓一把生命中挚爱的东西……
却是手中空空。
只有轰然倒下去的身躯,碎裂的冕冠,一头跌散的长发,和刹那间开在他足畔的黑红色的血花,以及那绝望又悲凉的眼神,欲说无限话,到最后汇成一句“你为何不要我?”
是了,那是她被他抱起,在他急唤“皎皎”二字间,撑开的一息清明,问“你为何不要我?”
如此抓住了他衣袖。
在被施针灌药的漫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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