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月: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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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失了章法和思维能力的妇人忽似想到些什么,膝行扯住父亲袍摆,“对,找到七郎……阿翁你派阖族人去找、找七郎,把苏沉璧还给她!”

    “不对,也不对,连禁军和城防军都找不到,那该怎么办?该怎么办,阿翁……”

    温壑冷笑一声,“你说为何动用了兵甲都寻不到?要是真有歹人挟持我一国丞相以瓦解动摇我大魏朝堂,怎就抓他一个,那么样多在场的高官一了百了都解决了岂不是更好?”

    “阿翁的意思?”温似咏这会瞪大了眼睛,几乎不可置信。

    “不是什么精妙的布局!”温壑却合眼赞叹,“却又厉害的很!厉害的很那!”

    “当日未央宫大殿上,苏沉璧拂了天子意,让她下不来台。如今天子就是用这又漏又巧的局,告诉世人,她才是帝国的主人。”

    “告诉朝野上下,哪怕是苏沉璧,也到底是人臣。臣子拂君意,她就能让他一夕消失。三司审案无数,脑子最是灵活,蛛丝马迹,想来早已发现端倪,也早已看清了女帝的意思。”

    温壑看外头漫天流云,“这局,苏沉璧是因,我温门是果。”

    “百年门楣,图个平安吧!”半晌,温壑推开女儿,理衣整容,前往未央宫。

    到时日往中天稍移,得旨入内时,已是血染夕阳。

    这日宣室殿内很多同僚,看见在烈日下等候的九卿之首太常,入殿时早已没有往日的威仪典雅,唯有脸色青苍,唇瓣灰白。

    然女帝却又是赐座勘茶,以礼相待。

    温壑此来,倒也不是为子孙求情,道是相信他们清白,相信三司会秉公办理。他道,“老臣前来,实乃年事已高,又宿疾缠身,想要乞骸骨养养天年。”

    女帝道,“瞧老侯爷神色确实不太好,朕也不挽留了,只是不知太常位有何合适的人选?”

    温壑道,“老臣年迈,近些年后辈英杰人才辈出,陛下亦博学,还是陛下钦定的好。”

    顿了顿,他又道,“还有一事,想要向陛下求个恩典。”

    江见月点头,“您说。”

    “老臣虽信我温氏子孙皆是清白尔,然他们从文到武,非文武双全,实乃好高骛远不定性也。故而,恳请陛下,在老臣退身后,为我温门择一掌门人。”

    “温门百年,岂能由外姓做主!” 女帝看他半晌,笑道,“正好,朕有一人,很是合适。”

    江见月传话大长秋请人,转首瞥过案上两块符令,笑道,“老侯爷跪安吧,如你所言,三司自会秉公办理。”

    温壑跪谢天恩,转身离去的背影圆满又遗憾。

    走下阶陛时,另一侧有女从夕阳下沐光而来,拾阶而上。

    素裙裸簪,莲步姗姗,与他隔着丈地距离。

    他下去,她上来。

    两鬓斑白的老者将眼睛擦了又擦,最后颤巍巍看她背影。

    那女子分明就是被他逐出族谱的不孝女温如吟。

    隐隐见得她俯身跪拜,女帝亲厚扶起。

    “这些以后都是师叔的了。”江见月赠给温如吟的是一枚温氏家主令,一枚九卿之首太常位的紫绶金印。

    温如吟登时惊愣,张口不知如何吐话,却闻少女道,“愿师叔不负年少青云之志,今得广夏千万间,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温如吟以头抢地,深叩首,“臣当为陛下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以报陛下圣恩。”

    这日后,丞相依旧无影踪。然念苏瑜和温门往昔功绩,女帝特赦戴罪立功。温氏十六位子弟罚俸三年,五年内不得升迁。本来丞相要前往荆州,此番遂由苏瑜前往,只是官降两级,乃一千二百秩刺史位。直待丞相归来赴任,否则不得回京,当永守荆州。

    这等处罚,当真已是仁慈之至。

    朝野皆道女帝仁厚,待人已宽。旁的便也心照不宣,凤鸟冲天,仰首便是。

    景泰五年的六月就这般过去,七月如水流,八月中秋月圆,九月金桂飘香,十月秋高气爽,十一十二冬雪已飘。

    半年过去,大魏的丞相毫无踪影。

    已是除夕夜。

    女帝称病没有掌宴。

    诸臣暗猜,多来是思忧丞相。

    原都知道的,女帝初遇丞相,便是十二年前渭河畔的除夕夜。

    只是他们不知,今夜,景泰五年的除夕夜,女帝还是和丞相一起过的。

    夜幕时分,江见月对镜理妆,然后随长公主出宫办事的车驾离开了禁中,去寻找她的丞相。

    上朱雀长街,拐入城西尽头,行过小径。

    进门上道,直入三里临安道。尽头右拐江流道,两侧逶迤,百丈池里水成冰。再上千尺流芳道,青松翠柏白雪顶,方见朱楼悬“抱素”。

    除夕夜的雪,纷纷扬扬的落。

    然守卫这处的三千卫披甲着袍,手中兵刃寒光映雪色,个个肃立垂首。一来确实不敢直面视君,二来乃非礼勿视也。

    少年女帝不知何时踢掉的靴,赤足走在雪地里,一路脱袍卸簪,满地都是她的衣衫风袍,环佩钗簪。

    她提着一盏灯笼,散开一头长发,在雪中转圈,咯咯发笑。

    最后转到虚室生白台,雪落满头,剩一身中衣夜风中翻飞。

    抬首看匾额,潮生堂。

    海上明月共潮生。

    她扔开不知何时已经熄灭的灯笼,从侍者手中接来一盏烛台,小心翼翼护在心口。推门入内,听得铁链咣当作响,遂闻声举烛,应声而去。

    幽幽烛光,映出她眼下月牙,妖冶昳丽。映出男人面庞,端方雅正。

    她伸出另一只手,撩起他下颚,盈盈道,“久违了,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

    我榨干了,下章周五更,明天缓一缓,这章有红包

    第59章

    潮生堂的寝殿在二楼,拾阶而上,穿过长廊,行过书房,东首第一间便是寝屋。

    这会门还开着,冬日朔风呼呼往里灌,浓云遮住月华,于是少女手中一点烛火便显得格外孤弱。

    四下摇曳, 明明灭灭。

    似男人眼中的光, 时亮时黯。

    一时辨不清神色。

    但总归带了两分薄怒。

    江见月看了他一会,松开了他。

    只五指合拢,珍而重之地拢住火苗,在她一只手围出的方寸间,将火苗护得密不透风。

    直到它不再晃动,如温室中一缕直直静燃的烛火,方轻轻捧着它往门口走去。

    她走得极慢,又赤着脚,衣衫单薄,没有长袍逶地,环佩叮当,在这已经熄灯的屋中,尤似一缕幽魂。

    苏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左右也不是第一回了。若不是听到她的话语重新落在耳际。

    “是木头还是死人?门都要朕来关!”

    紧接着是数个侍者“噗通”跪地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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