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月: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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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笑意,将碗盏凑近他唇口。

    孩童便垂眼张开了嘴小口小口地吞咽下去,一碗盏药片刻都没有停。江见月不松手,长生就一个劲饮着。

    一刻钟过去,药尽碗空,长生细细喘着气,额上一片薄汗。

    江见月的笑盈入眼底,将他抱转过来,伏在自己肩头轻轻拍着,不多时孩子便重新睡着了。

    她放下孩子,看了一会,下榻。

    许是坐得太久,精神绷得太紧,起身时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陛下!”

    “皎皎!”

    阿灿和苏彦一同上来扶她,阿灿见苏彦在,自觉得松开手。

    江见月没有挣开,就着他臂弯缓了会,开口道,“让侍者备些水,朕沐浴。”

    她也出了一身汗,衣袍上尽是长生口中的白沫和来不及给他脱靴被他踢到的足印。备水的功夫,她靠在榻上养神,眉宇间疲惫又萧瑟。

    苏彦僵硬地站着,看她面容,又看她还留着齿印的手指,最后目光缓缓落在长生身上。只觉气血在胸腔中翻涌,一层层冲溃他的理智。

    守在一旁的阿灿看他一眼,轻叹了口气。彼此沉默,不忍打扰休憩的母子俩。

    苏彦是在江见月去沐浴的功夫里,从阿灿口中知道了他缺失的年月中,她完整的心境和他们母子的情况。

    长生是四个月大的时候确诊的病,乃痫症。起初是没有预见性的发作,后来稍好,受惊心绪激昂才发病,慢慢地又变成换季时发作,如今控制到只要吃药、定时调理便可维持一月发作一次。

    而他每回发作便是方才那副样子。口吐白沫,四肢抽搐,战栗中欲咬舌头,所以需要抠住他牙口。

    长生说话晚,长得瘦,牙齿都晚同龄的孩子许多才长全。江见月舍不得他咬软木,每回都给他咬自己的手指。

    就这样小心翼翼、胆战心惊地养了他两年多。

    好在医官半年前会诊,说他如今病情稳定许多。但还需再继续稳定一两年,保持这个状态,如此日后只要他不患旁的大症,不受伤,便可同其他孩子一样,年寿可常。所以未来两年的调养和治疗便尤为重要。

    阿灿讲了许多,苏彦也都记下了。唯有其中一处,他记得窒息又刻骨。

    长生的这处病症,原是从胎中带来的,是因为当初早产,在母腹憋闷太久所致。

    所以,江见月那样不愿见苏彦,那样怨责他。她甚至没法同自己和解,更遑论他。她将宫门关上,退回彼此送出的东西,将他放逐到千里外的战场上……

    整整三年,一千多个日子里,时间的流逝,长生的好转,他的态度和付出,终于让她慢慢释怀。

    入冬的第一场雪,很快染白了大地。

    苏彦疾步走在廊下,朔风拂起他大氅,雪花落在他肩头。他穿廊而过,拾阶而上,女子打开殿门的一瞬,便被他抱入怀中。

    迎面而来的风雪都被他宽阔背脊挡住。

    他用下颚摩挲她额角,眼泪低滴入她披散的发间,呼吸急促,竟一时吐不出话来。只将她越抱越紧。

    “我已经一人养了他三年,不想再这样辛苦。还有两年,你能好好养他吗?养到五岁,他就能和正常孩子一样了。”江见月感受着他的心跳,也感受着他的战栗,便知阿灿已告诉他一切。

    本来,就是要告诉他的。

    “我好好养他,就像……像过往许多年,养你一样。”青年郎君嗓音喑哑,泣不成声,却是郑重又坚定。

    雪簌簌落下,天地都安静。

    许久又闻他乞道,“皎皎,你叫声师父吧!”

    我错了。

    他低下头,从眼神望进心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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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这日之后, 江见月同意苏彦销假复值。

    已是十二月年终,距离封朱笔,开年假也就大半个月的时间。江见月因身子不适, 自初一大朝会后,便未再上朝,一切政事皆由尚书台处理。

    从景泰八年出征至今两年半,苏彦重归朝堂。当年作为百官之首站于群臣最前端的苏相, 如今执笏立于九卿之下。

    十数位近些年被提拔起来的年轻官员, 乃天子钦点,或文或武, 虽品级不高, 但皆在太常、卫尉、廷尉等各处任要职, 乃帝国新的血液。闻过苏彦往昔政绩和名声,然受的实打实是女帝的栽培。这厢得见真人, 更多的印象自然还是就近事, 譬如苏彦东征并不圆满,若非女帝连番督促,未必能攻下东齐;再譬如六月里被御史台的公审, 实在不配为天下士子的楷模。是故, 这些初生牛犊的官员, 多少眼光异样,暗里悄言。再者,便是世家官员,多来寒心。

    这日乃十二月廿一,最后一日朝会后封朱笔开年假。

    下朝后, 薛谨和苏彦搭话,“左右要官复原职的, 又何必闹这半个月。不如索性再歇歇,或是来了就直接换上丞相的凤池清波袍,白的落人话柄。 ”

    苏彦笑道,“这话骤闻,以为我是专门为穿那套袍服来的。”

    薛谨晲他一眼,“我是这意思吗?”

    “玩笑尔。”苏彦看了眼脚下台阶,拾步下去,抬眸望远方天际。

    浓云染了层雪霁后日光的金边,只是叠浪翻滚,阴沉沉一片,很快又要落一场雪。

    雪落雪停,日出日暮,冬日里周而复始。

    “过些日子自然还能换上,便是尘泥也可上青云。但青云处,亦有随时跌落的风险。且登高跌重,看戏的人也越多。”苏彦话语里听不出自怜,反倒是透出两分警世的味道。

    在中央官署的甬道上,两人拱手致礼,分径而行。一人去尚书台,一人去廷尉府。

    “师兄是以身做筏,提醒朝中老臣莫倚老卖老,告诫新贵需步步谨慎。宦海沉浮,荣辱转眼。” 一直随在他们身后的温九走上前来,同薛谨并肩而立,瞧着远去的身影,“这样的道理,人人都懂,都明白,但远没有亲眼所见,活生生的例子就在身侧更让人深醒!”

    “少时在抱素楼中,师父说乱世之中,不论文武,我们皆为殉道者,如今师兄乃第一个。”  薛谨转身往宫门口慢慢走着,低声道,“其实,我是真未想过,师兄会认下小殿下,虽说他为人父是该担的责任,但你我都清楚这其间复杂,不似寻常人伦可以比拟。再者陛下也复了他过去的一切,等于抹去了那两年的关押。三来,这样认下,就不说他苏氏族亲了,从长安高门到各地门阀都对他颇有微词! -”

    薛谨这般说着,便不禁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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