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月: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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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筠。各国暗子于诸国国度往来,原是正常的。大抵是他的暗子知晓当日抱素楼宴会时,所用皆是温氏子弟,遂趁机下药于酒中,如此掳走臣欲乱我大魏,又可陷害温氏子弟以挑拨君臣关系。臣被困其暗子手中长达一年多,于景泰六年十月逃出,被寻找臣的禁卫军救回。只是臣彼时中其毒,陛下念及师徒、君臣的名分,为臣解毒,亦是如此有了身孕。”

    话至这处,堂中诸人惊了又惊。

    薛谨本还还万分感慨,谎话编到这处,没法拉证人了,便推给大师兄。总不能跑去敌国求证吧,且这个说法是完全圆的上。然到这会苏彦最后一句话落下,他终于反应过来,闹出这样大动静,原是为了证明小殿下的身份,去除邪祟之说,是为天子破开同朝臣的僵局。

    江见月自然也意识到了。

    她甚至想明白了更多,这大半月来,他其实根本无所谓自己见不见他,他不过是为了将事情闹大,让御史台审他。

    而一开始杨荣帮他入内,大抵是以为他为了闻鹤堂的事来劝谏的。所以才一次次帮忙,甚至为他准备公务卷宗。却未曾想到,他拿着那些卷宗换成一句句向她示好忏悔的情歌诗篇。而被她接见婉拒后,他入不了内廷,便留在坐寐门,至此也无所谓杨荣的卷宗,因为火候够了,证据也做足了,他只需激怒御史台便可。

    江见月咬过唇瓣,拢在袖中的手,掌心微湿。

    “丞相既然于景泰六年十月便已经回朝,如何到翌年七月方出现人前?”御史台还在问话。

    “是臣懦弱。”苏彦这会抬眸看向江见月,“臣初时想着待伤愈便出来,后除夕夜闻陛下有孕,按照前头情意,原该欢喜。许是被囚太久,许是太过意外,竟一时难以接受。昔年一腔热望冲击头脑,没有真正意识到我们尚有师徒之名,总觉一切都能以权势抵过。然当真正面对了,方现人性卑劣,竟不敢担当。陛下虽一直克己复礼,然终是一少年女子,未婚有孕,即使无情于臣总也盼着臣能担起责任,见臣彼时态度,委屈生怒遂将臣关起,宣告受孕于天。”

    “所以如今的龙裔……”

    “臣的。”

    “当时不认,如何时隔三年又认了?”这会开口的是苏氏宗老,本就是花甲老者,已然须发皆张,痛心疾首,似是为他作最后的维护,又似被气的口不择言!

    这前后种种若属实,这个被誉为苏氏麒麟子的青年,将彻底身败名裂。

    然他不问还好,一问苏彦的话便接连而来。

    “陛下诞子后,我方觉有愧,然已太迟。陛下不欲见我,遂让我东征。东征两年,朝中事不知。此番回来,方知殿下被传邪祟,陛下不仅不得立储,还无法携子于天日之下。”

    苏彦望着堂中女子,“今深悔矣,遂坦言之。”

    江见月面上无澜,掌心却被掐得生疼,指尖战栗。

    她有欲要撑案起身的冲动,却被堂下声响阻住动作。

    “堂下苏彦。”御史大夫道。

    “在。”苏彦应。

    “今定尔失礼失德之事又有三:

    “其一,你为人师,对弟子背伦生情又宣之,失德也。罚褫夺抱素楼第一楼称号,封楼三年。”

    “其二,你为人臣,强入内廷不顾君臣清誉,失礼也。罚贬官三等,暂为一千六百秩功曹职,慑丞相事。”

    “其三,有子而不认累朝局动乱,虽非你全过却因你而起,念今日坦承之,则酌情轻判。”

    杨荣缓了缓道,“综上,礼不全,德失分,然尚未违法,遂由御史台定量,脊杖六十,以儆效尤,以告天下。”

    “你,服于不服?”

    “服!”苏彦道。

    当下便要行刑,苏彦对这样的判定没有二话,然却开口提出一事。

    他道,“既然臣第三项罪行,乃有子而不认成立。如此宣之,便是认可当今龙裔为臣之子。既这般,他自可以行走于日下,与母不分离。更非邪祟,乃帝之亲生,自可担我大魏国祚,为东宫储君。对否?”

    满座无声。

    杨荣终颔首,“对。”

    至此,苏彦脱袍卸冠,着中衣出殿外。此时,长生正被人簇拥而来,在殿门口擦肩。

    六月天,骄阳似火。

    木杖拍脊之声一记接一记灌入诸人耳膜。而在此观刑的,还有苏彦请来的八门大儒,个个皆摇首叹息。

    曾经那样清贵矜傲的一个人,到底步了钟离筠的后尘。

    此后再论苏七郎,大抵都不愿称他为麒麟子,只会道一声为情所困。

    这一生,半世声名,清誉皆丧矣。

    然苏彦,隔艳艳日光,隔十二冕旒,看堂上女子,却满足而无悔。

    【朝政上,朕相信苏相的。 】

    他能听懂她的话。

    也就是除了政务,她没法再信他旁的。

    譬如他承诺娶她,与她共结连理,然在亲族,名声,礼法面前,终究还是背弃了她。

    所以即便他说他也可以也愿意给孩子身份,她亦不敢再信他。

    【你声名依旧,威望依旧,权势依旧。依旧——可以娶妻生子。 】

    脊杖声声,苏彦喉间涌起阵阵血腥气,然望向江见月的眉眼中却慢慢凝出笑意,甚至还有深切的谢意。

    谢她把自己曾经在意的这些重新还给他,谢她让他在被她关押后依旧给了他完整模样,更谢她曾与他两清。

    以至于今日,他可以堂堂正正、清清楚楚地在她面前重选一次,愿抛声名,愿抗礼法,愿一无所有,为她。

    今日起,朝野和世人都会知道,是他觊觎她良久。

    而她,可以永坐高台,不必回应他。

    殿中很静,观刑的百官不敢喘息,高坐的女帝眼眶红湿,赤珠冕旒一动不动。唯有怀中稚子睁着乌黑的双眼,好奇道,“阿母,为何打后面,前面有血?”

    江见月愣愣抬首,见他雪白中衣,肩头丝丝渗红,那不是口中吐出的血渍,是……她突然想起去岁除夕的那个梦。

    梦中,他染了一身血。

    “停!”她开口,然面对他编的逻辑圆满的话,却找不到减刑的理由,顿了顿只重新闭了口。

    “继续!”御史台从不缺斤少两。

    六十脊杖毕,苏彦伏在地上再难起身,毒辣骄阳烤炙,地上滚烫,身上濡湿,脏腑里一阵阵寒凉。

    江见垂首,在孩子耳边低语。

    于是,诸臣看见小殿下从丹陛下,一步步走向殿外满身是血的人面前。

    小小的孩子站着,挡住日头,投下一片阴影,似短暂的清凉。

    他温声道,“阿母说,让长生,谢谢你。”

    苏彦艰难地仰起头,看孩子眉眼,一眼便见他眼角泪痣,狼狈不堪的面容露出温柔笑意,“你和你阿母,一样好看。”

    第73章

    “就说堂堂一国丞相,名门世家子怎么年逾而立还不娶妻生子的?原来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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