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月: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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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往,只想留于京畿。但因前头见罪主子不敢再提,彷徨无措之际,偶遇杨钊的妻子容氏。杨钊自与苏亭和离后,心中一直有她,对如今的妻子并不太好。容氏遂对苏亭生出怨恨。她与容氏一来二去便熟悉了,容氏道让她除去苏亭,如此便可无需再去幽州,二来可入她身边侍奉,一样能挣前程。

    她犹豫了小半年,终于答应。

    于是,容氏便给了她毒药,她藏在了手中的镯子里,在这日的宴会上下了毒。太子和翁主原是误入副车,是被连累的。

    陈词和镯子奉给苏彦时,苏彦扫过,只觉荒唐不堪。然待看过那个镯子,更觉迷雾重重。

    那个镯子同江见月的珐琅镯相似,只是没有那样精致,而原本藏钢针的地方,乃藏了羽毛。

    呼兰写下下毒的过程,甜汤上来的时候,她弹开羽毛捏在手中,后以汤尚烫让苏亭稍后再用,搁在一边放凉,如此寻着机会以袖遮挡浸入汤中,后迅速拿出。如此下毒成功。

    案子审到这处,苏恪几欲疯癫,拔了簪子就要冲上去刺死她。被苏彦拖住,只斥声问道,“羽毛在何处?”

    皇城中已经传来消息,需要辨别出是鸩鸟身上何处毛羽。她之语没法确定,除非寻到那根羽毛。

    “快说!”苏恪撕心裂肺道。

    那盏汤,苏亭用的最多,两昼夜过去,医官处回禀,他们已经尽人事,只能听天命了。

    呼兰惶惶摇头,颤颤指向前头桌案处。

    苏彦松开苏恪,领医官亲自寻之。

    两炷香的功夫终于找到了,然那寸长的毛羽,沾水染泥,且被脚踏桌压,早就断成数份,根本难辨原貌。

    “贱婢——”苏恪双目赤红,钗环皆散,扑上去抓挠扇打。

    苏彦挥手示意人拖开她,显然呼兰的交代看着动机成立,作案的过程也合理,但细究各种逻辑混乱,可谓乱七八糟。

    且里面直接涉及到了御史大夫杨荣的儿媳容氏,事关储君,便是将御史大夫杨氏一族都拖下了水。还有案上这个镯子,一看手艺便是出自薛谨之手,如此九卿廷尉薛氏一族也被卷入其中。

    就凭这一张嘴,一支笔,局势便成为这般模样。

    显然背后有人指使。

    眼下,呼兰是唯一有可能吐出后背之人的人了。

    “说,何人指使你?”苏彦继续问道。

    被妇人抓打的满脸血痕的侍女,眨着一双眼睛,扫过四下的前郢宗亲,扫过气喘吁吁地苏恪,再看苏彦,提笔写下两字。

    薛谨。

    苏彦不怒反笑,果真又拉一处下水,正欲开口,却见跪在地上戴着手铐铁链的人猛地朝地磕去,欲撞头折颈而死。幸的御史台衙役反应快,一把揪住她有了缓冲,尚留一口气。

    如此模样,是不可能开口了。苏彦合眼道,“用刑!”

    “苏相,可否容妾归去。”

    “也让妾带小儿走吧。”

    “苏相……”

    陆续起身求情的,皆是前郢的宗亲妇孺,哪个能受得住看如此生人剥皮的场面。

    然苏彦临台高坐,眉目清刚,扫过满殿诸人,淡漠开口,“今日凡闭眼不观者,皆以此刑罚加其身。”

    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局根本就是冲长生去的,确切的说是冲大魏。

    欲断国之储君,加害九卿重臣,扰乱朝野和国祚。

    舞阳,赵循、赵律、赵徜,赵徊……前郢宗亲有爵位者在殿十六人,年长或有疾而未入宴者还有二十四人。若以三族论,共计四万人。九族论则有七万人。

    这杜陵邑中,有凶手在,有无辜者在,眼下除了如此震慑,根本一筹莫展。若杀,太多枉死者,何论还有长生等人的解药更无下落。

    仅半个时辰过,地上女子因前头用刑之故,还未剥尽便已经呜呼咽气。殿中血肉模糊,腥气弥漫,有人袍摆湿黄,有人惊叫昏厥。

    苏彦在这晚离开回皇城。

    走时派禁军封禁杜陵邑,与诸人道,“大魏今日虽称不上固若金汤,然相比前郢,也算强悍。诸位且收起心思,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尤似以卵击石。”

    他顿了顿道,“陛下走时曾留话,殿下无碍,一切好说。”

    “诸位且想清楚。”他扫过地上尸体,“否则,她之今日,便是尔等之来日。”

    “苏相!” 舞阳拦下他,指着那女尸体道,“你这是何意?明明此人说了背后之人,您不去查,却在这处威吓吾等,岂有如此道理!”

    “本相自然会查,不会冤枉无辜者,亦不会放过作恶者。”

    归来皇城,乃当夜凌晨,宫门已经下钥。苏彦也未再以特令进宫,毕竟半夜开宫门,即便是面对他,也需要近一个时辰调手续,查检。

    如此天都快亮了。

    他也连着三天两夜没有合眼,这个时候断不能垮下去,遂直径回丞相府囫囵补了个眠。两个时辰后寅时初,遂匆匆赶来椒房殿。

    江见月也刚醒,正看着榻上的孩子出神。

    一路过来,轮值的方桐与他说了大致情况。

    长生中毒最浅,只是因为身子弱,方是第一个毒发的。但是救治及时,眼下尚且控制住了情况。

    但依旧不容乐观,因为他有痫症旧疾,本就不同常人,若是不及时解毒,只怕促发痫症。届时毒催旧疾,旧疾引毒入脏腑,便是回天乏术了。

    是故当务之急,还是要解药。

    太医署尚在调配中,来回实试验,至少需要半月。且鸩毒原就是赐死人所有,从来没有备解药的。是故太医署的犀牛角也就两只,放了许多年。眼下研磨成粉只够一副药的,但得配三副药。虽已经让人去寻了,但还是近早确认何处羽毛方是最好的。

    苏彦到了声辛苦,入殿看孩子。

    小小的孩子,本就瘦弱,经此一遭,愈发小了,裹在被衾中,不凑身望去仿若压根不在。

    苏彦抚过他面庞,抬眸看江见月。

    “皎皎!”他的手从孩子身上移到她脸颊,新月未描,便是一方疤痕,“对不起,我……”

    江见月以面贴在他掌心,轻轻摇了摇头,“不关你的事,他们千方百计算计着!”

    “我看一看卷宗。”她起身,虚弱的眉眼里露出一点笑,“你陪陪长生。”

    转来书案,江见月打开卷宗,虽因疲乏眼前模模糊糊,但她还是看完了解了大致情况,只扔过卷宗,觉得什是荒唐。

    “你去处理公务吧。”她回来榻前,没有论事宜,只顿了顿又道,“你快些,我等不了太久。”

    苏彦捏了捏她的手,起身离开。

    江见月说了等不了太久,但还是等了一段日子。大概有四五十日。

    九月十七,太医署不负众望,配出第一幅解药。但是不敢给长生用。

    她说,“赐给苏亭。她用了若没事,就让太医署按这个配方制。”

    苏彦道,“若是不对症呢?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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