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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被送给病弱公主后》 40-50(第19/19页)
“阿娘,我没事。”宁轻衣面上仍旧是惨淡的白,朝着韦昭挤出了一抹笑。
韦昭一挥手让医师和伺候的人都下去了,她道:“你真是有主张。”
宁轻衣的笑容讪讪的,被韦昭说了好几次了。她的眼神飘着,顾左右而言他:“钟才人快要临盆了吧?”
韦昭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又道:“圣人很希望这一胎是个儿子。”
宁轻衣垂着眼:“最好是个儿子。”圣人对燕王不放心、不信重,而燕王呢,丝毫不让人意外,只要交到他手里头的事情都能够搞砸了,朝臣们对他也有些不满。那又能怎么样呢?这是圣人剩下的唯一一个儿子了,根本就没得选。
韦昭注视着宁轻衣,哂笑了一声:“无论如何,都会是的。”
“听说钟才人的父亲和三个哥哥都得封了,弟弟也进了国子学?”宁轻衣又说。
韦昭道:“她想要倚仗,自然得为哥哥弟弟讨点官职。”只不过钟丈人、钟家兄弟除了钟四郎认识点字外,剩下的都大字不识一个,圣人就算想提拔,也没有办法,只能用爵位来安抚美人之心了。钟四郎因为认字被送到了国子监,但他学业平平,出身又被人瞧不起,在国子监寸步难行,惹得钟慧慧跟圣人告状好几次,说朝中权贵之子欺负她的兄弟。圣人倒是没有责骂权臣,只赏赐了一些财物给钟家人,以示安抚。
“此情此境,不知燕王母子如何作想。”宁轻衣幽幽地叹息了一声。
“都是老样子。”韦昭道,又提了几句朝政相关事,韦昭察觉到宁轻衣的兴致不高,将话题一茬,关怀地问,“谁惹你了?”
宁轻衣摇头说“没有”。
韦昭睨着她,又问:“听说你命人去洛阳接人了?裴光禄的女儿……可是跟裴治长相相似,就算是同母所出,也未必如此。你说吧,她跟裴治是什么关系裴治是双胎,难不成他的姊妹其实没死?”
这话韦昭藏着许久了,她其实不大在意那些事情,只要能教女儿开心,是谁、是什么性别都没关系。要不然她也不会默许命妇中网清河公主府塞人了。去年倒是好好的,可今年惹得清河这般模样,她哪能不好好问一问?
宁轻衣耷拉着脑袋,一些事情要瞒,就瞒得死死的,连母亲都没有告诉。
她犹豫一会儿,试探道:“如果她就是裴治,阿娘会如何?”
韦昭:“……”让压根没死的裴治扮作女儿身?这可能性不太大。宁轻衣的试探很明显,就差明晃晃地说了。韦昭脑海中灵光一闪,就明白了过来。她被宁轻衣给气笑了,怔愣半晌后,连说了三个“好”字。
“阿娘——”宁轻衣拖长语调,软声撒娇。
韦昭冷笑:“你瞒着时候怎么不记得我是你阿娘?”这都多少年了,她的口风还真*是紧。她盯着宁轻衣,“怎么这会儿松动了?”
宁轻衣见无法蒙混过关,只好坦言了。
原来计划裴治假死后,裴琢玉归来,她就把事情告诉阿娘以及越王府,可谁想到裴琢玉一去不归?再重逢时候,裴琢玉不做裴治,那过往似乎也没有重提的意义了。
听了宁轻衣的讲述,韦昭寒着脸说:“我不同意。”
宁轻衣一呆,问:“为什么?难道琢玉她不好吗?以前您也夸过驸马呢。”
韦昭道:“我夸她,只因为她是你的驸马。我现在只知道,她伤了你的心。”
宁轻衣忙道:“她也不是有意的。”
韦昭被宁轻衣这颇为不争气的话弄得心烦:“你还替说话呢?”
“没有。”宁轻衣接话,“阿娘,我自己能处理好。”
韦昭睨她:“看你处理一个新的三年?”
宁轻衣:“我会打她一顿,让她知道什么叫血光之灾。”
“哦?”韦昭哪会看不出宁轻衣的心思,她心疼女儿,但也不会真打着为女儿好的名义做出棒打鸳鸯的事。她故意慢条斯理道,“你府上的人与她相熟,许是不忍心,那就让健仆和千牛卫走一趟。”
宁轻衣:“……”
韦昭唇角露出几分笑意,淡淡地询问:“你才将她找回来,就这样冷着人?”
宁轻衣:“儿许久不见阿娘了,便想在宫中陪阿娘几日。”可韦昭只是含笑望着她,自己生的女儿什么样,心中还是门儿清的。宁轻衣又叹气道,“见着她我有些难受,况且她也需要时间静想。”
“若她仍旧要离开呢?你会尊重她意见吗?”韦昭又问。
这个话题其实有些残忍,撕裂了宁轻衣心中的伤口,然而是她不得不面对的事。宁轻衣脸上的笑意敛了敛,她摇头说:“不会。”
如果真到了那境地,她就来当一个恶人吧。
她是公主,她有权势压人。
到时候两个人一道心灰意冷吧,至少能待在一起。
清河公主府中。
裴琢玉做什么都无人管她,可一旦要走出若水院,便被笑盈盈的婢女拦住。
她想知道的消息,碧河都会告诉她。
她想看的书,碧河也会替她找来。
她想见的人……并不在府中。
裴琢玉茫然而又沮丧。
她并不喜欢困在院落中。
可能是这样的窘境触动了她的心绪。
她又在夜间做了一个漫长梦。
梦里刚出现的她还不大,可阿娘不再抱她。
她被关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周围是那如山岳的高大仆妇。
裴家人给她编织一个囚笼。
她不能够再做自己了。
在还懵懂的时候被抹去了对性别的认知,开始混淆自己的身份。
第一次见天癸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可裴光卿知道痛斥她,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东西。
她被命运抛到了“男人”中,只能日复一日地压抑自我,做别人眼中的芝兰玉树。
庆幸裴光卿还要维持百年高门的家风,裴家典籍浩如烟海,连医籍也罗列在其中。
她只能在看医籍的时候,盯着“妇人方”三个字,一次又一次确认自己的身份。
她的人生好像跟着真正的裴治一起埋葬在坟墓里,于是用她的眼睛来看人间,只觉得每一处都是该颠覆的阴暗。
裴光卿要保裴家门楣不堕。
而她想要毁去这一宗支,她放任自己的双手沾满了血亲的鲜血。
裴光卿恨她无情。
可谁规定了,她就得心甘情愿为家族奉献自己的一生。
清河可爱。
但缘生缘灭,一切都有化为泡影的一天。
她为侯门之女,尚有万千不得已。如果清河坐上那个位置,她能为自己抗衡群臣吗?
血脉相融的家人都不可信,何况是其他?
所以她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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