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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囚春山》 2、遇险(第2/3页)
只是此刻,从女子微蹙的眉心间,隐隐能辨得出几分无奈。
而身边能叫戚白商如此的,也就只有车驾里某个提起谢清晏就喋喋不休的小丫鬟了——
“我买到的小道消息里还说,谢清宴的表字琰之,是美玉的意思,似乎是长公主赐的字。而因他少时曾长居春山,故又号春山公子。上京还有句‘一逢春归日,满京红袖招’的俗谚,可见他在上京贵女们心中之渊清玉絜,光风霁月,君子无双……”
不知听到哪一句,困意来得格外浓烈,戚白商挽着密合宽袖的素手抬起,压了个慵懒半遮的呵欠。
“哈……”
尚未压下,戚白商就对上了忽然停口的连翘狐疑的目光。
“姑娘,你是不是没在听我讲?”
“嗯?”
戚白商很轻地眨了眨弯睫。
大约因着动作迟滞,袖子从遮口的素手前委滑下来,露出她左手指根,近虎口处,缀着的一点朱红小痣。
似千席雪里一盏红梅,活色生香。
“听了…吧。”
戚白商垂手,拢回荷花袖,眉眼又懒懒垂下去,快合上了似的,轻缓麻木地念。
“你说大儒赞他内圣外王,庙堂之外传他文能治国、武能安邦,朝中誉他军功累累、天下归心,连最苛责的史家也说……谢侯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余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轻,耳听着就要睡过去了。
“北境还有他的童谣呢,”连翘说得愈发兴致盎然,“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百年之恨一役毕,岭北从此无皇名!”
“……”
听到最后一句,戚白商原本都快要合上去的眼帘,兀地杵停了。
“岭北,无皇名?”
连翘并无觉察,还笑着回头:“对呀。叫那西宁皇帝敢封疆自立,如今边岭十三州已复,西宁俯首称臣,自然是再无皇名。”
戚白商翘首停了几许,像无心问:“这些,都是你从京中一并打探来的?”
连翘点头:“是呀。”
“在京中,人尽皆知?”
“对呀。”
戚白商:“……”
这位春山公子还挺招人恨。
将那柄骨雕花卉孔雀翎扇转过了半圈,合在掌心,戚白商阖眸轻叹:“母亲保佑,婉儿不要和他扯上关系才好。”
“姑娘怎会这样说?”连翘大为不解,“这可是上京贵女们最心尖儿上的梦中郎婿、天底下头一桩的大好姻缘了!”
“哪里好?”戚白商随手放下骨扇。
“自然是哪哪都好,人最好,”连翘道,“等入了上京,改日在府中见上一面,姑娘就知道了——您这位未来妹婿,绝对是世人公认的清贵儒雅,圣人心肠!”
“……”
戚白商却是听得垂眼笑了。
那张神态慵懒轻怠的雪玉容颜间,顿添三分妩媚色,春水芙蓉似的,叫见惯的连翘也晃了下神。
“谢清晏,圣人心肠?”戚白商莞尔难以。
见她不信,连翘郑重点头:“姑娘您是久未居京中才不知晓这些,春山公子的脾性,在上京可是人人称道。”
“即便不算列他麾下的三十万镇北军……”
戚白商慢慢悠悠地倚回案旁,声轻如烟:“听闻定北侯府中那支骑兵,有个什么诨号来着?”
“……”
连翘面色一僵。
定北侯府内有一支名震朝野、威煞北境的府兵,名玄铠军。
而其在大胤北境外,还有个叫西宁北鄢人人闻之色变的诨号。
叫……
只是没给连翘辩解的机会,马车前方忽然传来了山石滚乱的杂响。
跟着,车外响起瘦马嘶鸣。
车驾陡然一晃。
“吁——”
紫苏勒马,车内的连翘立刻就以身护住了戚白商:“姑娘小心!”
好在跌宕之后,车马终于停稳下来。
从惊魂甫定的连翘眼底清影里,戚白商坐直了身:“紫苏,是落石吗?”
“不止。”
停了两息,紫苏冷静道:“有人从路旁山壁上滚了下来,拦了路。”
连翘瞠目结舌:“摔、摔死了吗?”
“生死不知。”
“……”
紫苏性子冷酷,办事却利落,连翘还在马车里哆嗦着念叨“这么晚了别是山里闹鬼吧”的工夫,她已经上前将那拦路的伤者查看过了。
“是个少年,十六七岁模样,粗布短袄,兴许是入山砍柴的猎户,”紫苏停在车驾旁,皱眉,“摔得厉害,浑身是血,怕是丢半条命了。”
戚白商拿起陶灯,挑帘:“将他抬进来。”
连翘一听连忙拦道:“姑娘,这已然入夜,男女有别,还是……”
戚白商却挪开了桌案,掀起案下顶盖,拿出里面的行医药囊。
她神色间早没了平素懒怠。
“老师收我入门时便说过,我当先为医者,再为女子。”
“……”
连翘本来也没指望能拦住,只能叹了口气,认命地下去和紫苏抬人了。
一炷香后。
沿官道行进的车驾内,戚白商将细如牛毛的银针从少年伤者的风池穴捻起,然后徐徐直身,她轻而长地叹了口气。
连翘惊恐地睁大眼:“没救了?”
“有。”
“那就好,我还以为他要死在咱们马车上了,”连翘松了口气,跟着不解,“既然有救,姑娘为何叹气?”
戚白商瞥了眼地上,重伤者微微颤动了下的眼皮:“我只是在想,现在折返,把人扔回刚刚经过的地方,是否还来得及。”
连翘:“……啊?”
戚白商以烛火度针,敛回囊中:“这人重伤不是摔出来的,身上多是刀伤剑伤,粗略看来,不下十道。”
连翘僵住:“紫紫紫苏,快快快,掉头把人扔回——”
自然是来不及了。
此间,车驾早已向前行了数里。
而匿在夜色中,身后方向的马蹄追声渐渐清晰。
眼看车驾就要进入密林中的匝道。
月下,忽风拂影动——
惊马嘶鸣在前,杀伐之气在后。
白刃袭来,紫苏向侧下腰,避身而过,那未收的一刀狠狠砍在了车驾辕木上。
木屑四溅,惊起驮马嘶鸣。
另一道刃光紧追其后,仓皇间,紫苏只得扬手以落入袖中的短匕一挡,而后手中缰绳猛提,马车再被迫勒停。
布帘外,紫苏沉声道了句“护好姑娘”,提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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