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但痛觉转移: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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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水水洒了一桌子,沿着案沿蜿蜒淌在了她衣裙上。

    橙梓恼火道:“你这个蠢货,你干什么啊!”

    她扶起汤盅,看着洒了满桌子的菌汤,满眼的心疼:“这可是荔枝菌汤,每年只有五六月份的时候才能喝到,我最喜欢喝这个了……”

    荔枝菌被誉为岭南菌王,生在于荔枝林下潮湿之地,产量稀少,采摘期极短,难于保存,故而十分珍贵。

    此次宴会上的荔枝菌,乃是先前长公主存放在白云山冰库中保存的最后一批,汤盅是按人头批下来的,宴席上每人一盅。

    这些天橙梓没有过一天舒心的好日子,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本来今日最期待的便是这一盅荔枝菌汤,结果一口没喝到嘴里,全被小太监弄撒了。

    她憋得满脸通红,越想越觉得委屈,小太监吓得连忙跪地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谢昭昭擦了擦衣裙上的菌汤,将自己面前的汤盅推给了橙梓:“你喝我的。”

    橙梓瘪了瘪嘴:“那你喝什么?”

    谢昭昭:“我不爱喝。”

    这一句话虽然俗套,但管用,橙梓原本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硬是忍了回去,等小太监收拾干净桌面,橙梓便捧着谢昭昭推来的汤盅,美滋滋喝了一口。

    “啧。”橙梓蹙了蹙眉,嘟囔道,“这存放在冰库里的荔枝菌,味道便是不如新鲜采摘的荔枝菌煲汤好喝,怎么一股淡淡的酸苦味。”

    她喝了两口便将汤盅放下了:“呸呸!不好喝,不喝了。”

    橙梓一低头,见小太监还侯在一旁:“你怎么还不走?”

    小太监对着谢昭昭叩首一拜:“太子妃娘娘恕罪,奴婢失手污了娘娘衣衫,奴婢斗胆请娘娘移步偏殿更衣。”

    谢昭昭歪着头,目光淡淡地斜睨着小太监。

    这是多少年前烂大街的宫斗招数了?

    先假装失手把茶水或酒水洒在女子衣裙上,再借口引女子去更衣,等女子进了更衣室换衣服换到了一半,便会发现那屋里头突然冒出了一个男人。

    接下来便是有人走错房间,恰好路过这个更衣室,看到女子衣衫不整,与男人共处一室,然后尖叫引来其他人。

    至此女子清誉被毁,等待她的要么是常伴青灯,要么自尽以证清白。

    她还当小太监是不慎手滑,如今看来他恐怕是长公主派来的人了。

    小太监被谢昭昭盯得心里发毛,紧张地直咽口水。

    正当他准备再开口找补两句时,谢昭昭敛住眸光:“不必如此麻烦。”

    说罢,她起身行至殿前,对着席上的长公主盈盈一拜:“本宫今日身子不爽,恐失了礼数,先行告退。”

    左右今日宴会的目的已经达到,谢昭昭再留下也没有任何意义,那长公主对她又是虎视眈眈,她何必多生事端?

    她不等长公主回应,做足了礼数,转身便要离去。

    长公主拧着眉头,喝住了她:“太子妃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还在记恨今日的事情?”

    谢昭昭脚步一顿,正要说话,身侧宴席间却忽地传来一声尖叫。

    “橙良娣,橙良娣你怎么了!”

    她一愣,连忙回头去看,却见橙梓向后仰倒,脸色惨白,双目紧闭,裙踞上隐有斑斑血迹。

    谢昭昭心头一跳,几乎是快步冲了上去。

    她将橙梓抱在怀里,先将指尖抵在橙梓颈侧试了一试,见脉搏跳动极快,倏而想起方才橙梓喝菌汤时说那汤里一股淡淡的酸苦味。

    难道是有人在那汤盅里下了毒?

    “快宣太医!”谢昭昭对着身侧喊了一声,抬手用大拇指

    指腹按在了橙梓颈部和胸骨上窝的中央凹陷处。

    此处是天突穴,可以刺激气管和食道,有助于催吐。

    但由于橙梓现在是昏迷的状态,她按揉数次也不见效果。

    那殿上的太后反应过来,双目怒瞪:“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说话间,赵晛和长公主已是快步走了过来。

    赵晛蹲在谢昭昭身侧,想要帮忙却又不知该做些什么,好在太医很快赶来,扶着橙梓手腕把了脉,半晌露出惊慌之色:“良娣脉象紊乱,端直而长,此乃弦脉……”

    赵晛皱着眉:“什么意思?”

    太医后退两步,跪地哽咽道:“殿下,良娣滑胎了!”

    赵晛听闻此言,如遭雷劈。

    他神情呆滞了一瞬,双目直直盯着太医,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把,忽而刺痛:“你是说,她先前已有身孕?”

    赵晛扑上去揪住了太医的衣襟:“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滑胎?!”

    太医被摇晃地无法呼吸,一边咳嗽一边道:“良娣初孕,本是胎元不固,或许是误食了什么活血化瘀的药物食材,又或许是……”

    还未说完,那方才打翻了汤盅的小太监,哭哭啼啼跪在了赵晛面前:“殿下,是太子妃!一定是太子妃!”

    赵晛:“你又是什么意思?什么太子妃?”

    小太监指向凭几上的汤盅:“良娣滑胎前,曾喝过太子妃给的荔枝菌汤。”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想不到太子妃竟然如此恶毒,谋害皇孙可是大罪啊!”

    “那太子妃之位原本就是橙梓的,她鸠占鹊巢便罢了,如今却是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当真是丧尽天良!”

    “若橙良娣诞下皇孙,那便是皇长孙,事关储位之争,太子妃自然是容不得了。”

    “我看她便不像善茬,今日还怂恿着陛下割了宫婢的舌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

    谢昭昭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赵引璋明知道橙梓与她交好,又明知道橙梓喜欢喝荔枝菌汤,便故意设下了这个圈套:赵引璋笃定只要小太监打翻了橙梓的汤盅,谢昭昭必定会将自己的让给橙梓。

    方才小太监说带她去更衣,不过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顺带着拖延时间,等待那汤盅里的药物起效。

    谢昭昭从未有过一刻感受到这样的愤怒。

    并不是因为她被栽赃陷害,而是因为赵引璋为了一己之私,对橙梓下这样的狠手。

    橙梓是赵引璋的侄女,她们身上流淌着相近的血脉,陷害她的手段可以有千千万万,赵引璋何至于做到如此地步?

    难道赵引璋不但恨她,也憎恶橙梓吗?

    谢昭昭浑身止不住地哆嗦,喉咙里像是卡了根鱼刺,她看着橙梓惨白的脸,齿关隐隐发抖。

    她想起了橙梓说过的话:赵晛母妃是我二姑母,所有人都说我二姑母是难产而亡,她不得已才剖腹取子,可我却知道她根本就是在我二姑母还活着的时候,便拿刀剖开了她的肚子。

    她又想起了自己。

    她曾在山坳里孤立无援,瞎着眼睛,被囚.禁和侮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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