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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虐文女主,但痛觉转移》 70-80(第2/22页)
如今的赵瞿会变成第二个赵晛吗?-
橙
家谋逆造反,意图弑君之事一经传出,便令朝野震惊,百姓更是人心惶惶。
于越国子民而言,谁做皇帝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每每改朝换代的初端,在动荡之中受到牵连遭殃的人,永远是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
而对于朝堂之上的臣子们来说,一个家族的倒台必定牵扯众多,不但是权利的更迭,更是各方势力背后利益的崩裂和重组。
先前与橙家相近的人很可能会惨遭连坐,曾经深度的利益捆绑到了这时候便成了悬在头顶将落不落的铡刀,土人一派的官员每日如惊弓之鸟般惶恐不安,往往都要写好遗书才敢去上朝。
而北人一派在此时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那越国天子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暴戾性子,如今土人官员元气大伤,那朝堂之上原本平衡的微妙局势骤然被打破,北人官员自然不敢冒进,只怕被枪打出头鸟。
只叹橙奉做了大半辈子的丞相,最终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悲惨下场,还连累了满门上下几百条性命共赴黄泉路。
但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那少年成名、战功赫赫的橙淮将军却被天子陛下判了千刀万剐之刑,需得被刽子手割到规定的刀数才会给予致命一击,而在那之前他便只能日日受割肉之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橙家被下旨株连九族,唯一幸免者便是太子良娣橙梓,只是她听闻自己被赦免后并不觉得庆幸,反而倒头大病了一场。
反倒是这一切的始勇者太后,她得知橙家覆灭后仍是该吃吃该喝喝,面上连一点伤心悲恸的表情都未曾有过。
赵瞿回宫后的第三日,长公主赵引璋趁夜来到了千秋殿中。
她本是担心太后伤心过度,这才会忍不住在这个要命的节骨眼疏通自己在宫中的关系,扮作宫婢的模样潜进了皇宫中。
但赵引璋进了千秋殿,便见太后倚靠在榻边软枕上,一手翻着琴乐谱子,另一手捧着酸枣仁汤,时不时呷上一口,齿间哼唱着断断续续的曲调。
那惬意的模样,恍然让赵引璋想起二十五年前她夫君被斩首的那一日。
她从小便不得母亲宠爱,父皇更是满心满眼都只有薛妃和其诞下的两个皇子,于是她为了让大人们看到她,小小年纪便开始拼命研习诗书礼乐、骑射兵法。
赵引璋试图证明自己比皇子们更耀眼,更强大,可惜不管她怎么努力,他们眼睛里始终容不得她。
后来赵引璋无意间得知,母亲诞下她之前曾被太医把脉诊断为龙凤胎,于是母亲满心欢喜期盼着他们降世,亲自为他们缝制襁衣,每隔半个月便要请高僧来宫中念经,为未出世的孩儿祈福。
谁料到了临产那日,母亲却只生出了赵引璋一人。
母亲哭得撕心裂肺,质问太医院的御医们,不是说她怀了龙凤胎,那她的儿子到底去了何处。
这种双胎只降生一人的案例,先前医书上也有过,只是少之又少,大多是母体气血瘀滞或肾气不足导致胎元不固,如此其中一个胎儿便会发育异常,甚至停止发育。
但不论太医如何解释,母亲都听不进去一个字,像是认定了赵引璋将她的儿子吞噬了似的,将满腹怨恨都发泄在了赵引璋身上。
起初赵引璋得知此事,不由生出叛逆之心,她不懂母亲为什么要怨怼她,更不懂为何因此迁怒她。
既然不管怎么做都得不到母亲的爱,那她何必再佯装乖顺?
赵引璋一改往日常态,四处惹是生非,甚至在及笄前便与母亲最讨厌的北人搞在了一起。
是了,她一开始接近杨守成,只是单纯为了与母亲作对。
彼时杨家乃北人之首,手握重兵,风光无限。
早早被定为杨家下一任家主的杨守成更是少年成名,战无不胜,其威名令周边诸国为之胆寒。
越国想要攀着关系接近杨守成的人一抓一大把,但杨守成却是个软硬不吃的冷淡性子,在赵引璋看来,杨守成比起那寺庙中的佛陀高僧还要清心寡欲一些。
他不爱美色,不贪酒食,心底唯有家国百姓,这份纯粹而炽热的情怀,让见惯了尔虞我诈的赵引璋为之惑然。
她不懂世上怎么会有人手握重权却坚守本心,更不理解杨守成的信仰和执着。赵引璋认为他不过是个披着君子大义外皮的卑劣败类,便如同越国簪缨贵族千千百百的纨绔一般。
于是赵引璋接近他的目的便从与母亲作对,变成了立志要揭穿杨守成的真面目。
她暗中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时不时便要出现在杨守成身边打转,明知土人与北人两派不和睦,她却频频出入杨家,甚至有时候还会跑到军营去找他。
杨家家主对此颇有不满,而杨守成不但没有阻拦她的进出,还将自己的手牌给了她,以便她在任何时间都可以来到杨家寻他。
赵引璋越靠近杨守成,越发现自己先前的想法错得离谱。
杨守成破无破绽,更无伪装,他从不摆将军架子,时常在军营中与士兵们同吃同住。在百姓眼中,他更是神邸般的存在,光是她看到的便有数十次百姓当街拦路,喊冤请求杨守成为其做主。
他分明可以置之不理,却总是伸出援手,次数多了,连赵引璋都不由厌烦,而杨守成从来不厌其烦。
她对他的偏见变成了好奇,又如同少女情窦初开时的懵懂悸动,忍不住频频向杨守成示好。
许是赵引璋示好的动作太过明目张胆,母亲很快便忍不住将她召进宫中,她本以为会等来一顿训斥——往日总是如此,母亲见到她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甚至不愿抬头看她,仿佛多看她一下都会污了眼似的。
谁料母亲并未责骂她,反而待她出奇的温柔。
从那时起,母亲就像是变了性子似的,时不时将她召在身边,母女二人一起用膳,一起散步,一起赏花,母亲仿佛要将先前遗失的时光都通通弥补回来。
如今想来,那该是赵引璋这辈子最快活的时候。
她有母亲陪伴,有杨守成守候,她每日醒来都觉得像是在做梦似的。
后来那的确变成了一场梦,在赵引璋如愿嫁给了杨守成后。
他们的结合遭到了杨家人的强烈反对,但杨守成仍是一如既往地偏爱着她,以至于最终他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时,她总忍不住想,倘若一开始杨守成便听从家人之命,离她远远地该有多好。
他举家被送至菜市口砍头时,越国百姓跪了一长街,悲恸哭声震耳欲聋,似是要将天地都撕裂开来。
赵引璋始终没有勇气去送他一程,她心神不宁,便去了千秋殿找母亲,那时候母亲也是这副模样。
从容,淡然,惬意。
其实自从杨家被判决的那一日,赵引璋便听到了外面的风言风语,他们所有人都说她嫁给杨守成是有所图谋,杨家满门灭族定是与她逃不脱关系。
说得人多了,连赵引璋自己都不由怀疑起来。
可她不敢去触碰真相,杨守成已死,她只有母亲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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