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折下了黑莲花: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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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教人给郡主添件寒衣。”

    “诺。”太监赶忙应下。

    *

    跟着小太监,宋怀砚步入了龙霄殿。

    龙霄殿是宋怀砚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前世数十年腥风血雨、爱恨交织,他都是在这里独自度过,默默啮咬着岁月从掌中流逝的孤寂。

    不过自重生以来,出于对他这位父皇的恨意,除了宋昭亲自召见,他极少主动前来此处。

    殿内宽阔恢宏,他走过漫长的夹道,长靴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目光扫过四周,细数着熟悉的装潢,仿佛是在细数前世的光阴与爱恨。

    步伐愈来愈轻,直到在寝殿前顿住。

    小太监将宋怀砚引到此处,再次恭顺一礼,便默默退下。

    一帘之隔,便是他如今病重的父皇。

    宋怀砚轻抬苍白修长的右手,指尖触及滑腻厚重的帘子时,却不自觉地开始颤抖起来。

    他不明白自己在畏惧什么。

    或许是他不想面对自己的父皇,不想面对前世浸满鲜血的爱恨,也不想面对宋昭如今的真相。

    尽管他已猜到了几分。

    可是该来的总会来。

    宋怀砚缓了口气,凤眸微敛,终是掀开了帘子往里走去。

    冬日寒风瑟瑟,寝殿内的窗户都紧阖着,屋舍之内昏暗阒寂。借着帘子外透过的微光,宋怀砚这才瞧清了榻上父皇的容颜。

    被褥盖了厚厚的好几层,衬得榻上之人愈发形销骨立起来。他半阖着眼,薄唇没什么血色,听到动静这才侧眸看过去,低声唤了一句:

    “怀砚,你来了。”

    嗓音噙着无力与喑哑,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宋怀砚没有应声,只是迈步走到了宋昭的身前,呼吸也渐而艰涩了几分。

    他如今刻意避着不愿见宋昭,宁祈觉得是有失礼仪,她怕天下人都误解他。

    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如今一看到父皇病重的容颜,他想到的却是冷宫之中母妃的枉死;是自己被折辱了数十年,将原本良善坚韧的心折磨得面目全非;是昭明台上的那杯毒酒,是此后无尽的深渊与绝望……

    他叹息一声,将万千思绪都吞咽下去,艰难地唤了一声:“父皇。”

    “快过来罢,好孩子,”宋昭拉着他的手,宋怀砚甚至能明晰地感受到其上的每一道皱纹,“让孤再好好看看你。

    “往后……怕是看一眼少一眼了。”

    宋怀砚知晓他说的是什么,然而他颔首看着宋昭瘦削的腕子,最终还是抽回了手,一言未发。

    微风轻抚着帘幕,将那片能透过阳光的罅隙也掩盖下去,寝殿再次陷入昏暗,宋怀砚看到宋昭眼底的光也一点点黯淡下去。

    在这般情景中,横亘在二人之间的时间已不再明晰。

    不知过了多久,榻上人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怀砚,我知道你恨父皇,恨父皇间接害死了你的母妃,恨父皇将你丢弃在冷宫中多年……这些都是父皇的错,是父皇对不住你。”

    短短几句话,直接挑明了宋怀砚心底深扎着的那根刺。

    没等宋昭说完,宋怀砚蓦地掀起眼帘,凤眸之中寒光乍现,也蕴了几分摇摇欲坠的泪意:

    “父皇,你不是间接害死了我的母妃,你是直接杀死了她。”

    第72章 痴妄

    “父皇, 你不是间接害死了我的母妃,你是直接杀死了她。”

    话音落地,如同在空中瞬间凝成了一柄锋锐的冰刀, 将父子间尽力维持的体面彻底划破,也狠狠地刺进了两个人的心里,霎时间鲜血淋漓。

    宋怀砚起身燃起一盏灯烛,微弱的烛光成了寝殿内仅存的照明。灯火昏暗, 无法映亮他们的容颜,只映照出一双眼尾通红的凤眸。

    就像是一片浓重的血色,从眼底一点点洇晕开来。

    “父皇, 您知道的,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中秋夜。自那以后,我也再没有庆过生辰。”

    怎么能忘记呢?

    那是个中秋,是万家团圆的日子, 亦是少年期盼许久的生辰。他隐忍了数年,如野草般在冷宫坚韧地存活, 原以为终有出头的那一日, 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 自己的母妃就这般草草地死在他的面前。

    是被太监用一条白绫子,活生生勒死的。

    是宋昭亲自下的旨意。

    从那天开始,他的母妃死了, 那个纯善坚韧的少年也凋零在了冷宫里。他变得愈发狠戾无情,直到踩着天下人的尸骨,一步步爬上万人之巅。

    如果没有发生这些,没有隔着这般沉重的仇恨, 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呢?

    宋怀砚深吸一口气,竭力稳住气息, 可吐字间早已夹杂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母妃死后,我在冷宫更是孤苦无依,就连最低贱的奴才都能压我一头,对我百般折辱,我活的甚至不如一条野狗。”

    “您知道么,我还曾想过无数次,为什么那夜您不将我也一并赐死?当时我以为是您顾念着父子情谊,可后来您对我不闻不问,让我在冷宫自生自灭数年时,我便知晓,是我太天真了。”

    说到这里,宋怀砚收起了火折子,转身朝榻上的宋昭看过去。烛火飘摇,将他颀长的身影扭曲得不成样子,犹如一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父皇,若我变得残忍无情,也皆是拜您所赐。”

    轻飘飘的几句话,却如同一根根细密的银针般,密匝匝地刺入宋昭的心脏。

    榻上重病的帝王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拿起手畔的帕子去捂,揭开时却看到帕子上浓重的血迹。

    宋怀砚看到他呕出的鲜血,睫羽轻颤,良久未言。

    他们一个瘫在榻上,一个立在案前,父子间隔着空旷的距离,仿佛隔着两世的光阴与仇恨。

    不知过了多久,榻上人的咳嗽声渐止,再开口时,宋昭的嗓音已然浑浊得不成样子:“怀砚,我都知道,是我不好。”

    “所以……所以我一直想要弥补,去挽回。父皇希望你余生安稳,有良人相伴,有天下爱戴,起码也算了却父皇的夙愿……”

    说着,他自枕下取出密诏和书信,布满皱纹的手将其紧紧攥着,而后颤巍巍地朝宋怀砚的方向递过去:

    “父皇重病难愈,时日无多,便只好将大景天下交付与你。这是传位与你的旨意,还有我想说与你的话,便全都在这里了……”

    宋怀砚掀起眼帘,摇曳的烛光将他的神情映照得晦暗不明。他的眸中闪过一瞬疑惑,旋即又复归平静,可却迟迟没有伸出手来,停驻良久的步子也未曾朝前迈出半步。

    宋昭眸光黯淡,身形在浓重的昏暗中显得愈发佝偻起来:“父皇没有想祈求你的原谅,可有些事情,父皇也憋在心底数十年了,还是希望你能知晓……”

    宋怀砚抿抿唇,指尖轻颤,终是上前接了过去。

    他粗略地将密诏扫了一眼,而后将书信拆开,借着烛光仔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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