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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烟州雪》 20-30(第5/18页)
可不是什么没有威胁的亲戚。
夏韵的表情滞了滞,脸上带上虚伪的笑:“左不过,你还是个未成年。”
黎烟觉得这个人段位比陈顷妤高很多,区别在于,陈顷妤的接近只因爱慕,而眼前的女人还有别的欲望和野心。
“未成年不是更应该令你紧张吗?”黎烟的眼睛纯真无邪,说的话却不是初入世的小白花,“比你更靠近他,还比你嫩,夏韵小姐,你似乎很没有竞争优势啊。”
她微微一笑。
然后自己拿过点滴瓶往洗手间里面走。
“小妹妹,等你稍微长大点就会懂得,”从洗手间外的镜子里,黎烟能看到夏韵说话的表情,“爱情里,不是谁年轻谁就占优势,同频共振才更重要,你确定你的幼稚能和他匹配吗?”
幼稚。
从没人这么形容她。
黎烟与镜中人长久对视:“我不能,你就能吗?”
“你应该知道,他有一个死去的爱人,他对你有些许的怜惜不过是因为你这张脸与那个人有点像。”
“替代品而已,别说什么同频共振,你不配。”
少女的目光灰白,像失掉灵魂的布偶淋一场凶狠的雪,有一种正中靶心的快意。知慕少艾的年纪,大抵都有几分这样分庭抗礼的勇敢。
“你和他那个白月光有关系,对吧?”夏韵胸有成竹,“正因如此,他才对你这么特殊。”
这世间哪来这么多无缘无故的好。
见黎烟没有反驳,夏韵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看来你也没什么好得意的,小妹妹,你跟我一样,都不过仰他人鼻息。”
黎烟提着点滴瓶进去了。
她无法再说任何话回呛夏韵,因为她自己也知道,这一切关爱与好意都并非纯粹。
她多卑劣,他将对小姨的所有亏欠都弥补于她,而她却不道德的妄图他纯粹的爱慕。
自古既要又要的人都没好下场。
夏韵被孟斯奕打发走了,但她成功的在黎烟心里留下了一根刺。
那根刺像是慢性疾病,长久的令人不适。
或许就如那句话所说——爱情的本质是一场连绵不断的疼痛,唯一的解药,是你也爱我。
她的解药尚未找到。
黎烟还剩一瓶水没有挂,之后的时间,她没再热衷看病友的搭房子游戏,只是耷拉着眼皮,呆呆坐着。
孟斯奕不明白怎么去了一趟卫生间,活力十足的小姑娘就又变成了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摇头,问她是不是不开心,她也摇头。
他只好也静静坐着陪她。
良久,黎烟朝他的方向偏头:“孟叔叔,如果没有小姨,我们这一生是不是都不会有交集?”
“为什么要想这种问题?”
“遇见你是一件太幸运的事,我怕稍微松手,幸运就从指缝溜走。”
所以忍不住一再假设、确认,无论如何,他都会毫无意外的出现在她的人生中。
“小烟,不要去假设不幸。”
“为什么不能?”
“就当是迷信吧,我不愿你一语成谶,不愿好不容易让你拥有一些明媚开朗后又失去你。”
他说“失去”,就仿佛他曾拥有。
她深深注视男人的黑眸。
忽然,黎烟站起来,去拥抱坐着的他。
她的下巴撑在孟斯奕的肩头上,温热的湿润悄悄落在他的脖颈。
手臂不慎扯到点滴的针头,血液开始回流,她哭不知是不是因为疼。
孟斯奕觉得那些红有些惊心动魄。
“小烟,别闹。”他想让她坐回去。
黎烟却径自扯下针头,偏执的胡闹:“反正是最后一瓶了。孟叔叔,我想回家,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你的手在流血。”
“我不管。”
孟斯奕拿生病的黎烟完全没办法,只得顺着她。先将她手背上的血迹擦干净,再将外套的拉链拉到顶,然后蹲在她面前,等她上来。
他从未如此尽心尽力的对待一个人。
也根本不愿深想,除了弥补,是不是还有其他无法言说的理由。
夏日晚风拂过少女的头发,像一片掉落的棉絮,一下一下戳在男人的脸上。
那感觉就像他偶尔心中会有的,情不自禁的痛与痒。
那一晚黎烟睡的并不安生,她总没完没了的发冷汗、做噩梦,连带着孟斯奕也得守在她身边,几乎一夜无眠。
他在客厅的沙发将就了一晚,黎烟发汗后总爱踢被子,他一次次在她的房间与客厅间穿梭。
睡梦中的她也擅察言观色,当孟斯奕用绝对的力量压住被子,她便乖巧安静。当他把手拿开,她便开始四仰八叉、肆意妄为,手和脚全都从被子里逃出来。
他无奈叹气,只觉生平从未面对过此等难题。
好不容易,将这个晚上熬了过去。
黎烟醒来时整座屋子都是寂静的。
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睡衣,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孟斯奕让阿姨给她换的。
小腹仍有隐隐痛感,只是不再剧烈。
去洗手间接水洗漱时碰到手背,肿胀的感觉令昨日血流一手的记忆重回脑海。
黎烟想起孟斯奕惊诧的表情。
她发现自己的房门并未关严,而是留出一条缝隙,透过这条缝隙,她可以看见客厅沙发上躺着的人。
当然,客厅里的人也完全可以看见房中的她。
黎烟蹑手蹑脚走出去。
薄毯盖住男人的腰腹,健壮的手臂一只枕在脑后,一只搭在毯子上。
她默然靠近,几乎想要数清男人睫毛的根数,食指描摹他的鼻梁,那是一座高角度的梯塔。
直到她快要触碰下方的嘴唇——
“你想干什么?”他才睁眼,“小烟?”
男人的声音里是清晨的沙哑,像低沉的钟鸣。
黎烟被孟斯奕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他伸手去拽她:“地上凉,这几天注意一点。”
“你干嘛装睡?”
“自然是想看看你还要做什么坏事。”
黎烟不服:“什么叫‘还’?我什么时候做坏事了?”
他冷笑:“真应该把你昨晚的睡相用摄像机录下来。”
见她吃瘪,孟斯奕岔开话题,问她:“早餐想吃什么?”
“能来点重口味的吗?”
他目光幽幽:“你觉得呢?”
“哦,”她乖巧状,其实不悦,“那就随便吧,都行。”
随便是天底下最难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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