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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蜕生之日》 50-60(第23/27页)
别院的地址:
“师傅,麻烦去这里。”
他说完,那司机却并没有立即开车,反而侧过头有些犹豫地问:
“那个,刚刚我开过来的时候好像看见有个男的翻过护栏跳进河里去了,而且就在你旁边……”
傅声想说话,可忽然一阵刺痛袭来,他咬住下唇,伸手捂住心口,纤长的指节慢慢抓紧衬衫。
所幸他坐在驾驶位正后方,司机并没看见,仍然有些心有余悸地问着:
“那是你朋友吗?他……他有没有事,不会是跳河自杀什么的吧?要不要我报个警?”
后颈的omega腺体隐隐约约胀痛起来,傅声一手攥住侧面的车门扶手,微微仰头向后靠在座椅头枕上,痛苦地偏过头去。颈后的发丝窸窸窣窣蹭过肿胀发硬的腺体,每一次摩擦都引起火烧火燎的痛,他强忍着要溢出信息素的生理冲动,隐忍地吐出口气。
“不是,”傅声嗓音暗哑,“一个刻舟求剑的傻子罢了。我们走吧,师傅。”
司机哦了一句,换挡踩下油门。路边的护栏在车窗外逐渐化为一排模糊的重影,黑色的摩托车被孤零零地甩在车后,河水的声音也渐渐远去了。
良久,信息素暴涨的冲击潮褪去,傅声并拢的双腿瘫软地放松,绷紧的肩塌下来。他脱力地松开捂住心口的手,垂下时指尖却碰到某个冰凉的金属质感的东西。
他半阖着眼皮,虚弱地看下去。
是顾承影的“礼物”。这条价值连城的腰链还松松垮垮系在傅声腰间,纤细的银丝软软地搭在青年清瘦得微微凹陷的小腹上,琥珀色的猫眼石触手生温。
不知怎的,刚刚裴野被气到浑身直哆嗦,冲上来压着他要把这链子解开的模样再度浮现在青年脑海中。
傅声的手无力地动了动,终究把手探向腰后。过了几秒,随着计程车一阵颠簸,腰链悄然从傅声腰上滑落下来,跌入他手心。
傅声终于闭上眼。
夜色四合,青年换了个姿势,静静靠坐在后排车座。他看起来仿佛睡着了,唯有握着那条腰链的手慢慢收拢五指,指尖微微陷入掌心,细细地颤抖起来。
*
转天上午。
军部大楼办公室内,挥手屏退了今天上午第二十个、也是最后一个进来汇报工作的下属后,裴初拿起电话:
“听说你今天请了假,没去特警局上班?”
电话那头传来两声咳嗽,一阵倒水的声音,没人说话。裴初摘下工作时戴的黑框眼镜:
“真的假的,不会是做戏给我看吧。刚就任没多久就消极怠工,要是主席发现了,我可不替你求情。”
“……卫局长都准假了,要你管啊。”
电话里终于传来裴野的声音。裴初眼睛微微睁大:“嗓子这么哑?看来我还真错怪你了。”
电话那头裴野说话时鼻音格外浓重:“我说我真的病了,你还不信……喂,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病了的?你又派人查岗!”
裴初端起水杯:“小时候在训练营都能生龙活虎的,跟在猫眼身边七年,把自己弄得这么虚?到底怎么搞的,从实招来。”
裴野:“昨天跟着卫局长有个应酬,他那个老油条把我推出来挡酒,喝了整整两斤白的……回家吐得天昏地暗,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真够没用,两斤酒就折腾成这样,”裴初嗤笑,抿了口水,“谁组的场子,卫宏图只带了你一个吗?”
水杯啪的放在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松开,裴野与电话另一头的亲哥同时咽下一口热水,把身上的厚外套裹了裹,另一只手握着鼠标点了点。电脑屏幕照亮了裴野的脸,将青年本就明显的病容映得更加憔悴。
他眼下乌青,嘴唇干涩,双眼无神地盯着电脑屏幕,一边对桌上打开免提的手机道:“卫局组的场。对面是首都财政司的人,亲军派下台前因为年度预算的事和他们结下过梁子,我们昨天去算是替那些混蛋处理陈年烂事,晦气得很。”
一席话说得足够有模有样,裴初那边也没追问细节,道:
“这个卫宏图,你觉着怎么样?”
“挺好啊,”裴野在键盘上敲了两行字,又开始握着鼠标点来点去,“准时发工资,请假就准,对我也挺给面子。人家这领导比你强太多了,参谋长同志。”
“少扯东扯西的,”裴初冷笑,“我问你正经的呢。”
一阵沉默,裴野叹了口气,直起腰来,活动了一下脖颈。
电脑屏幕上赫然是那份他亲自整理的蛛网计划的加密文档。
如果最初的蛛网还只是靠着傅声留下的纸条上的线索拼凑出的残本,而今经过裴野用新党的人脉资源暗中搜集的情报补充,“蛛网”俨然已蜕变成为完全体,这里囊括的联邦高官的信息足以让首都乃至议会上下产生一场摧枯拉朽的大地震。
他拖动这份绝密文档的翻页键,一边语气平平道:
“我也是说正经的啊。现在警备部还不能安插组织的人,卫宏图肯定也懂得这一点,他明白只要自己做个守成之人,不出挑不搞事,组织就可以暂时不动他,甚至未来都能让他做好局长的宝座。”
裴初不再笑了:“这都是表象,你把卫宏图想得太简单了。他是个典型的投机主义者,没有信仰、没有立场,谁坐拥天下他就拥护谁,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有自己的判断和倾向。”
裴野的手停下来,望着屏幕的双眼微微眯起。
屏幕中央,卫宏图的资料映入眼帘,青年与那上面印着的卫宏图的照片对视,轻轻咳了两声:
“你是觉得卫宏图这人是个麻烦?”
“可以这么说。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不是可不可无的问题,”裴野说,“防他,就代表不能拉拢他。过去亲军派就和警系不对付,你准备重蹈覆辙?”
裴初却不以为然:“你没看出来这几次接触时他的态度吗?按你所说卫宏图这人该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家伙,可这几次他对于组织、对于我都表现出敬而远之的态度,这说明现在他很不看好我们,不愿意在咱们身上浪费精力。”
裴野一边迅速浏览着卫宏图的那两页文档,一边懒洋洋道:
“我的好哥哥,说一千道一万,原来你就是对他看轻你这件事耿耿于怀啊?”
裴初那边顿了顿,笑了:
“对我不买账,就是对新党不买账。有什么问题?”
裴野心说有你这种锱铢必较的统治者还真是组织和联邦的不幸,兀自撇了撇嘴,没吱声。裴初那边又说道:
“总之,往后你留意他的动向,卫宏图如果有发表过什么不得当的言论,或者私下偷偷摸摸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都要及时向我汇报。”
“你也太路径依赖了,凡是这种监督偷窥的活全都交给我做。”裴野啧道。
裴初那边拖着长腔啊了一声:“这应该叫物尽其用才对吧,血鸽。毕竟你不就是干这个起家的吗?”
裴野眉心猝然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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