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宿敌成婚后: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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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旅人,他想自救,想紧紧抓住浮木游到岸上。可是一切的发展都与他的设想背道而驰,自救不成,反而越陷越深,水位弥漫至他的胸膛。

    不挣扎,是绝对的死路一条;

    但越是挣扎,湍急的水流越是凶猛地向他涌来,一浪又一浪袭来,留他一命,但又令他窒息。

    缺失的记忆,始终如一个危险的火药,只需一引火,就会顷刻覆灭他如今拥有的全部。

    至今为止,沈浔可以确定的是:

    他是罪奴出身,生于圣德十一年间。九岁前,他被蒋县丞也就是天外天的楼主逼迫参加了无数场猎宴,为了自保活命,他杀了很多与自己同龄的人。

    因他的天资惹眼,暗阁阁主看中了他,亲传武艺,将他带回暗河培养成顶级杀手,四绝之一的魑。

    在他十三岁时,不知因何缘由他背叛了暗河,与沈煜为伍,可惜被暗河阁主发现,计划失败,沈府惨遭灭门。

    且据魉和白无常二人所说,他应死在了阁主的手上,但不知为何,他活了下来

    他为何还能活着?

    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十三岁至今二十有三,长达十年的时间,这段时期的记忆,他毫无头绪。

    沈浔双眸微眯,对于这七年的空白,他隐隐有些不安。

    这七年间,他去了哪里,又成为了谁。

    洗去一身铅华后,沈浔去了六处的浮云居去寻袁黎,却被守门的司阍拦下,说是魏国公罚了袁处三月的软禁,任何人都不能探访袁处。

    沈浔作揖谢过后,越过被梨树抱合掩映的游廊,见四处无人,翻墙而入。

    袁黎见到沈浔的一刹,双眸圆瞪,惊喜得差点连手中的草兔子都扔了:“你怎么来了?”

    “魏国公为何关你?”沈浔站在明与暗的交界处。

    “没什么,就是我私自去洛州被罚了罢了”

    沈浔注意袁黎的手在不安地拧着草兔耳朵,冷冷抬眸,点破,“国公不让你见我们?”

    “你你怎么知道!”袁黎讶然,然后极快地捂住嘴巴,“我可什么都没说啊你自己猜出来的”他想起谢循的怒火,仍心有余悸。

    “袁黎你跟在魏国公身边多久了?”

    “六年。”

    “那你应是最熟悉他的人。”

    沈浔面色微沉,走到袁黎面前,直问:“你有没有觉得魏国公变了?”

    袁黎看着沈浔,很是不解,眨巴着眼睛。

    “沈浔,你这是什么意思?”袁黎语气生冷,提起戒备。

    即便沈浔清楚地知道袁黎已经不快,他仍然继续说道:“换句话说,你有没有觉得如今魏国公是另外一人?”

    “闭嘴!”袁黎冲着沈浔直挥一拳,却被沈浔极快地扼住腕骨,力道逐渐加大。

    沈浔扬起下颌,“怎么,被沈某说中了?”

    袁黎面色又白又红,听见沈浔继续攻心:

    “如若沈某记得不错,在去年曾有一段时间,坊间似有传闻说魏国公失踪了。然而春试时魏国公现身在众位司使面前,谣言就此不攻自破。但沈某想,万一谣言是真的呢?万一回来的并不是谢循本人呢?”

    沈浔早该有此察觉,还是陆观棋昨夜的一句,“非也,陆某永不会叛变魏国公。”彻底点醒了他。

    春试之时,他就发现,布局之人躲在暗处,看似是在针对四处及陆不语,实则借机打压陆观棋。那时,沈浔就常思索,布局之人为何要打压陆观棋?

    直至昨夜,一切浮出水面。

    沈浔看见‘谢循’尚未能掌握十足的铁证,就急于布局欲扳倒阿愿,这步棋又急又躁,实属不像谢循冷静自持的性子。

    还有,最关键的是,他看见陆观棋与‘谢循’之间的暗斗和较量。

    若陆观棋真的忠于‘谢循’,就绝不会帮阿愿渡过此次危机,害得‘谢循’功亏一篑。

    但陆观棋又说自己永不会背叛魏国公,前后矛盾,心口不一,沈浔能想到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如今在高位上的魏国公并未真正的谢循。

    兹事体大,沈浔不敢妄下定论,他想找人确认答案,陆观棋心思颇深,并牵涉其中,定不愿如实相告。

    沈浔思来想去,这才想到了袁黎。

    袁黎面色骤变,认为沈浔是在危言耸听:“你胡说!你在挑拨离间!”

    “分明一模一样,身形、口吻、爱好、习惯,都是一样的,他就是魏国公!”

    “袁黎,清醒点,这些都可以模仿。”

    沈浔毫无怜惜,非要捅破了给袁黎看,替他说出心中的猜疑。

    “是吗?那我问你,去年重回典狱后的谢循待你还和从前一样吗?”

    “从前的你应当常跟在谢循之后形影不离,为何如今你不再黏他?到底是你在刻意避着他,还是他有意在疏离你?”

    接连不断地逼问,不给袁黎丝毫喘息的时间,信息如潮水大量涌进他的思绪里,点点滴滴,皆是与谢循曾经的过往,甘酸皆有。而隐在这之下,则是最近的,再无任何滋味,只剩陌生和疏离的感觉。

    袁黎蹲在地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从他回来以后,便不再陪我玩了”

    沈浔面色微沉,他如今终于确定,如今的魏国公不过是一个精致的‘仿品’罢了。

    虽是假的,但眼下沈浔却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去证明他并非谢循,倒不如按兵不动。既然他仿成谢循,代国公之位,沈浔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水推舟,留他一命直至让他以谢循之名亲自还姜家清白后,再做打算。

    但同时沈浔也略感庆幸,幸好他不是谢循。

    他虽能仿谢循的形,却始终是空有其表,塑金泥身,遇事焦躁,城府不深、性子不稳,倒是给自己省去了许多的麻烦。

    *

    接下来半月时间里,慕朝都以云衢的身份陪在姜时愿的身边。

    小姐的情绪整日陷在三七上,每日不肯好好吃饭就算了,还不愿休息,整日不是抱着三七的遗物发呆。

    慕朝哪怕说破嘴皮子,也无法安抚小姐。只能寸步不离默默陪在小姐身旁,陪她守灵,陪小姐折着金元宝,陪她操办三七的丧事。

    慕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生怕小姐一直就此消沉下去。

    他一边哄着小姐,一边不停地咒骂沈浔,小姐如今伤心难受,意志消沉,他漠不关心就算了,拍拍屁股将小姐托付给他,然后整日不见个踪影。

    慕朝笑嘻嘻地端着一碗莲子羹,坐到床沿旁,轻吹着热气,觉得温度尚可后,才端给姜时愿:“小姐尝尝。”

    姜时愿没有胃口,原不想接,可拗不过慕朝如受伤的小狗般目光盈盈。

    她握着小勺,翻搅着羹面,却迟迟不肯送入唇齿之间。

    她看向慕朝,乌黑的眼瞳里倒映着他温润的面容,有些欲言又止。

    慕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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