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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与宿敌成婚后》 110-120(第1/22页)
第111章
左相鹤发童颜,缕着自己的银须,睹物思人,轻笑自己作为暗河阁主的前半生。
第一次见到谢循,是在天外天之时,看他骨瘦如柴的身躯竟爆发出过人的武学天赋,所有人死在他的双拳之下。
左相笑看着少年脸颊上掺着血色,杀人之后眼神并未有丝毫恐、惧、忧、嗔、满,这种超脱常人的心性让他认定谢循乃是能继承他的衣钵之人。
此子虽不被七情裹挟,但,他却发现谢循极重恩情。
遂,左相将他带至暗河,赐他名为阿循,意味着让他此生皆循规蹈矩,听循的乃是他一人的命令。
雨声叮铃,谢循伶俜的身影跪在长廊之下,对他满是感激:“阁主救我于困厄,是我的恩人,阿循不敢负恩义之重。”
然后,他是如何回报谢循的呢?
他赐谢循红丸,里面是血滴蛊的子蛊。
左相记得掐着少年的双腮,逼他吞下。
面慈心狠,心里只叹:阿循,莫怪老夫,人言是最不可信的,老夫不得不防。
“阿循,这世上有太多人想要老夫的性命,你可愿以恩情相报,护老夫周全?”
“矢志不渝,至死方休。”
那些年,他将谢循视如己出,亲传他武功秘法,看着他继承衣钵,成为闻名天下的魑。
可同样的风雨欲来,他亲手养大的狼子也会反咬一口,谢循不知从何处查到了天外天实则也是暗河其下的一个分支,天外天中的猎宴看似供富甲消遣的赌局,实则也是暗河选拔杀手、百里挑一的手段。
甚至,谢循还察觉到了体内有他埋下的后手,血滴蛊。
暗河以蛊毒盛名,中蛊之人,终身难逃桎梏。
不疯不魔,不死不活。
这二件事情成为谢循开始不顾一切叛逃他的缘由,那年此子不过十三,心智未熟,左相却没想到他差点毁了整个暗河。
谢循勾结沈煜,哄沈煜上书京中试图揭穿整个暗河的阴谋,也好在那年此子也不过十三,谋算城府尚还有些青涩,被他抽丝剥茧、查出马脚,带回暗河。
那时,他的杀心已起,但更多的是怜惜此子的天赋。
谢循这般天资过人之辈,百年难得一遇。
这也是他为什么还要留下谢循一命的原因。
可是此子性子过傲,宁死不屈,遂左相只能假意在众人面前杀死谢循,看似立威正规,暗里却是藏着手脚,让谢循在水晶棺中昏睡假死数月,而后秘密转移此子入京。
京中计划周全,左相也接到诏令入京,杀了真正的左相,取而代之。
从暗河阁主一跃变成至高无上的左相,迈入朝堂。
左相眼神微眯,呷了一口浊酒,回望着和谢循曾共渡三年的暗室。
他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再度将谢循雕刻成他最杰出的作品。
那时,谢循方才苏醒过来,就发现已经身处暗室。
而这则是左相为他特意打造的‘囚牢’。
左相比谁都更清楚谢循的实力,因而比谁都更加忌惮谢循。
他清楚单独两条锁骨链并不能困住此子,他分别从东西南北四角引出寒链,那锐利无比的铁钩是他强忍泪意刺入谢循的体内,也是他落泪安慰着阿循别怕,很快就好了
左相看着谢循铁链如蟒蛇缠身,铁钩剜入骨血,鲜血汨汨而流,依然看不见他脸上半分忧怕。
他知道,此子始终难以教化,更不会臣服于自己。
那时,谢循昂首嗤笑,双眸淬毒:“你以为我还会任你摆布吗?他日当我出去,定拆你骸骨筑碑,我定要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瓦解你此生心血?”
左相笑着,摸着宛如被折断双翼的谢循,笑着:“阿循啊你可知,我留在你体内的血滴蛊有何作用?”
“你要干什么?”谢循抬眸时血雾翻涌。
“你很快就会忘了不愉快的过往了”
“虽然蛊血滴蛊发作的日子会有些难熬,每至深夜子蛊便会啃食你的记忆时,犹如千万蚁重啃食颅脑”
“但老夫相信阿循,你一定会熬过来的,你一定还能再成为老夫手中的剑的。”
恨意喧嚣而出,一字一血浸着血泪,谢循大怒,大悲:“你休想!”
“你休想!我不会为你所愿!我绝不会再为你所愿!我定要杀了你!”
那三年,暗室每至深夜,皆能传来阿循的痛苦地叫唤,皆能传来铁链沉闷作响的寒声。
这场塑造,抹去记忆 ,持续了整整三年。
等左相再次见到谢循之时,他已因无时无刻不再试图挣扎寒铁,而脊骨寸寸断裂,筋肉扭曲成蛇,白衣不见先前之色,腥臭干巴,满是凝结的血色。
谢循再次睁眼看向他的时候,已经了无恨意,只剩麻木。
左相哭着,又低低笑出声来:“成了,成了!”
后来,左相将毫无记忆的谢循收养为义子。
可惜他们终究缘浅,圣德三十一年,谢循失踪,不知是逆子再次逃脱了他的掌控,还是生死不明。
只是,左相清楚无论是哪一种谢循都不会再次回到他的身边。
一月前,当明婌来找他要母蛊之时,左相微微动了恻隐之心,反正留着母蛊已无用,还不如就此要挟明婌以此在万岁宴上替他动手。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明婌失手。
*
伏魔殿中,谢循同陆观棋讲了自己的猜测,陆观棋大震:“主君是说左相就是暗河阁主,这简直匪夷所思。”
陆观棋难以置信,左相辅佐两朝,仁政爱民,怎可能是暗河之主?
谢循猜出他的顾虑,“怕是真正的左相早就死在他手。”
“如果真是如此,暗河盘踞在我朝的势力简直深不可测,不知有多少细作像他一般取而代之朝中要员。”
毫无风声地谋杀高官,堂而皇之地取而代之,潜伏数年,却不被文武百官察觉,陆观棋已经不知究竟是暗河势力通天,还是率先所有察觉端倪的官员皆被左相暗中抹去。
谢循立在案首之前,饱墨倒流在骨节分明的手掌之上。
他神色寒凉,说道:“沈煜、宋清远皆是因知晓暗河隐秘而被屠族灭门,或许,连姜家也是如此。”
“主君是说,三年前姜学士亦可能掌握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线索,因此才会被设计陷害?”陆观棋心念一动。
谢循:“之所以沈家是被杀手屠族,乃是因为沈家势微力薄、且远离京中,难以惊动圣人。而魉大张旗鼓屠杀宋清远一家,是因为暗河早已谋划周全,势力渗入各处,因此借宋家起威,与整个大庆皇室宣战。”
“而三年前,姜家乃是四大家族之首,相较之下,暗河羽翼未丰,若直接像屠戮沈宋二家般大开杀戒,无疑是剑指皇城,挑衅大庆皇室,以卵击石,自不量力。”谢循指腹沾着琥珀色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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