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狼成犬: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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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她在想什么?可能是希望一家人能好好相处,可能是怜悯大少爷没有母亲。总之,她锲而不舍地对大少爷示好,期冀能够得到继子的认可和亲近。”

    “她是一个……”祁绚思索着,点评,“没什么特点,普通、平庸、笨拙,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乃至有些浅薄和钝感的女人。”

    “也许就连大少爷也感到困惑过,有惊才绝艳的生母珠玉在前,他那眼高于顶的父亲,怎么会娶回来这么一个女人?”

    “啊。”

    听到这里,温子曳终于发出一道复杂的叹息。

    他微笑着,掀开眼帘,眸中殊无笑意:“他的确那么想过。”

    “他不相信这位继母像表面一样简单,所以,更加提起了戒备。”

    “但这种戒备,似乎是他神经过敏的无用功。”

    无数次的试探,无数次的调查,无数次的无功而返,无数次恶意揣测落空后的动摇。

    愧疚感一点一滴地积累——尽管那个时候,温子曳还不知道这种情绪叫作“愧疚”,他只是偶尔会不自在地避开继母讨好依旧的笑颜,心底别扭地不舒服。

    “就这样,一个月,半年,一年,三年……”

    漫长的时间过去了。

    大少爷还是没能找到继母的破绽。

    祁绚发现温子曳的精神力不稳定地波动起来,应和着背景乐曲的风暴将临,阴云汇顶。

    他逐渐能够看到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清晨的问候,夜间的晚安。起早会被送一枝滴着晨露的白玫瑰,晚归会看到等待的人影和灯光。

    因为一句“想吃你亲手做的”而费心琢磨了小半年,每天手上切出的伤口好了又添,才小心翼翼端来的菜肴。他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学个做饭需要这么久,明知要这么久,还傻呵呵地坚持下来。

    那不过是自己心血来潮的作弄而已啊。

    为什么对他好?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越是怀疑,越是在意;越是试探,越是迷茫。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路过继母的房间,听见弟弟替她生气,问她,“那家伙这样对你,妈妈,为什么你不生气?都三年了,为什么你还要管他?”

    他看见女人脸上浮现出一丝柔和的笑容,神色怜悯,如同在书上看过的圣母像。

    她亲了亲孩子的额头,耐心回答:

    “你哥哥从小就没有母亲,温乘庭又是那种脾气,当然不会知道怎么与亲人相处。很可怜啊,那么小就要承担起那么多,再聪明又怎么样?他还是个孩子……”

    “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妈妈既是你的妈妈,也是他的妈妈。我想照顾他、取得他的认可、和他好好相处,不管需要多久,就算再来一个三年也无所谓。”

    一家人?无所谓?

    无法理解,不可理喻。

    童话不会发生在现实中,他很清楚,但继母一点也不恶毒,反而像童话一般完美,是描绘母亲最好的笔法。

    他们之间没有血缘的纽带,没有怀胎十月、一手带大的责任和亲密。连与他有血缘关系的生母都抛下了他,继母却将他视为己出般疼爱,这让他该如何相信?

    他悄悄退走,就像什么都没听到过。

    第二天,大少爷和往日一样的冷漠刻薄。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彻底陷入了混乱,他的心防正在缓慢而不容置喙地走向塌陷。

    她对他微笑,他便想回以微笑,一个不同以往的真心的笑。

    她做了点心请他品尝,他闻到空气中香甜的味道,幻想起了入口的湿润回甘。

    她说早上好,说晚安好梦,他忽然有了安稳度过一天的实感,对明天生出期盼。

    没有惊天动地的突破,只是一些日常的琐事、简单的关怀,犹如春雨润物,细微无声地消融着他心中深厚的冰壳。

    三个月后,大少爷遭遇袭击,身受重伤,精神力损耗过度,不得不放下家族事务,在家休养。

    对他来说,这种程度其实不算什么。

    他早已习惯站在风口浪尖,习惯在过分幼小的年纪承受这些恶意。

    可继母的表现却像是天崩地裂,惊慌失措,望着躺在病床上面无血色的他失声痛哭。

    她哭得很难看,没有半点当家主母的形象,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为孩子所受伤痛感到难过的母亲。

    接着,她无微不至、亲力亲为地照看了他一周时间。

    这是他们首次长时间地共处,大少爷没有一刻不在观察她。

    最后,他不得不宣告自己的失败。

    温子曳哂笑一声:

    “他自视甚高地想,世界上能有多少人骗过他的眼睛?更遑论是这样一个颇为蠢笨、简单到一眼就能看穿所思所想的女人。没可能的。”

    于是他终于愿意相信。

    天真地相信,童话故事,幸运地降临在了自己身上。

    祁绚看见温子曳眼中流露的讥讽,他的神情越来越冷,唇边噙着的微笑越来越狰狞,一张俊秀的脸逐渐趋于狰狞。

    契约带来的记忆飞快地连成一幕幕,一掠而过,定格在不久前他才看到过的那幅画面上。

    静谧的病房,温馨的清晨。

    雪白的玫瑰,馥郁的幽香。

    女人走进病房,来到装睡的大少爷身边,替少年掖好被子,在他的额头轻轻一吻。

    像亲吻他的弟弟那样,甚至比那更加怜爱,小心得如同在呵护一尊易碎的瓷器。

    “快点好起来吧,子曳。”她小声喃喃,“妈妈爱你。”

    温子曳不忍回顾般阖上眼,眼睑抽搐,睫尾颤抖。

    他机械性地踩着舞步,深深吸气,祁绚看到他眼角渗出凄惨的红痕。

    出生就被母亲抛弃的大少爷,从未被谁爱过的大少爷,在十八岁这年,拥有了一位爱着他母亲。

    ——这是独属于他的童话,故事名叫《妈妈爱你》。

    第57章 杀了我 “去死!!!”

    温子曳和苏枝亲如母子地相处了四年。

    从十八岁到二十二岁, 如果不是三年前的那场意外,他们或许会相处更久的时间。

    他是这样的性子,一旦认可了什么人,哪怕还没有完完全全放进心里, 也要护得紧紧的, 不准外人碰一下。

    更遑论那是他第一次得到的母爱。

    那段时间对大少爷来说有多难能可贵, 祁绚能够共情, 如同儿时的生活之于他, 苏枝之于温子曳, 就是前所未有的一个美梦。

    可既然是梦,总有梦醒的一天。

    祁绚久久凝视着温子曳苍白的脸,忽然踟蹰地顿了顿,有点不忍心将他的故事继续讲下去。

    被最亲近、最信赖的人伤害,无异于从天堂坠入地狱, 这是多么残忍的一种颠倒?

    光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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