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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驯狼成犬》 180-190(第17/23页)
空气沉寂在她不甘的尾音中,过了片刻,徐清渡抹把脸,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抱歉,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经能够平静对待了,可还是有点失态。”
她望着温子曳笑了笑,“和想象中不一样吧?我并不是什么无所不能的超人,我也会迷茫、害怕、因为他人的目光患得患失——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温子曳摇摇头。
尽管徐清渡说的模糊,但不难猜测,那一定是她人生中最难熬的一段时光。
她笃信自己的正确,却要面对所有人的否定,对于从小到大听惯了支持与喝彩的人来说,那种伤害比什么都巨大。他可以理解。
很神奇,分明和印象中完全不一样。
这个女人——他的母亲——传闻从小到大都独领风骚的俊杰,徐清渡,居然也有控制不住脾气的时候。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鲜活的人突然从完美的塑像中蹦了出来,和之前他发现她也会无措一样。
她并不像想象中那般强大,他却反而感到两人的距离愈发拉进了。
“然后呢?”温子曳轻声询问。
徐清渡问:“你想知道吗?”
“我想知道。”温子曳扶了把眼镜,抿住唇。
不知不觉,他的心态和起初变得不同了,原本他根本不打算聊得如此深入,也不想泄露自己真实的心声。但……“如果我是因为这件事而出生的,我想我有权知道得更加详细。”
“好吧。”徐清渡笑了,“总而言之,我屈服了。虽然不是一开始。”
她的目光放远:“大概一整年的时间里,我与他们不断僵持、抵抗。”
显然那并非什么愉快的回忆,徐清渡蹙起眉,温子曳发觉她这副模样也和他很像,“那一年里,我伤透了他们的心,他们也伤透了我的心。”
“我尝试过所有可能的办法,试图让我的选择得到理解,但全部都失败了。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有那么固执,他们也是。没有一方愿意退让,于是我和那群人——尤其是我的父母,关系越来越紧张。”
“理所当然的,最终,我们爆发了史无前例的争吵。父亲将我大骂一通,斥责我‘不负责任’、‘不识好歹’、‘愚蠢’、‘自私’。”
“其实我明白,一定程度上,他说的对。”
徐清渡垂下头,“我之所以是我,除了与生俱来的那些东西,也和家族的供养息息相关。”
“如果我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我绝无可能获得这般成就。眼界、学识、实践……太多东西,想不落于人后,想和那些出身显赫的大家子弟相媲美,空有天赋和努力远远不够,还需要大量金钱的堆砌。”
“【徐清渡】的存在,离不开徐家倾力帮扶。”
“因此当我有回馈之力时,绝不该忘恩负义地拒绝……这是【规矩】,也是【常理】。无论从道德层面、还是从社会层面上看,我必须为了徐家的发展奉献出自己的幸福,天经地义。”
“我明白。”温子曳点点头。
应该说“非常理解”。不会有几人比温子曳更理解这份恩惠所带来的责任,“这就是【家族】。”
“……是啊,这就是家族。”
徐清渡赞赏地望着他,“尽管我明白,我依旧不甘心。”
“我大声反驳,坚持自己的主张,认为我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来偿还我所得到的一切。可父亲只问我一句话。”
“他问我努力一辈子,是否能抵得上温家所带来的十分之一?如果不能,我就没有资格摇头。要是我还执迷不悟,就得向徐家所有人下跪、磕头、道歉。”
温子曳毫不怀疑徐清渡做得出来,事实上徐清渡的确做得出来。
“我点头说好,如果这是我欠家里的,如果这样就能将一切偿还干净换去自由,我愿意,哪怕这很丢人,哪怕会摧毁我的自尊心。我让他立刻把人叫过来。”
“他不会。”
“显然不会。这只是个逼我就范的小小威胁。”徐清渡耸耸肩,对温子曳的判断予以肯定,“不过,我的油盐不进更加激怒了父亲,他大发雷霆……闹得很难看,说得也很难听。”
“我的母亲生怕父女反目成仇,对此感到无助又难过。争执暂且平息后,她哭着问我: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谁诓骗了你、想要毁了你?”
温子曳能听出她故作诙谐的语调,看得懂她高扬的眉眼和夸张的撇嘴,底下深埋着悲哀。
他意识到,这大概比任何话都更令徐清渡受伤。
不出所料,接下来的叙述骤然变得偃旗息鼓。
徐清渡苦笑起来。
“我可以鼓起勇气对抗父亲,对抗家族,对抗我心中的亏欠感。可如果连她都这么认为,难道我坚持做我想做的事情,真的是个错误吗?”
“我开始动摇,开始质疑,我渴望有任何一个人能赞同我……我问阿琰怎么办?这大概是平生第一回我问别人该怎么办,把他吓了一大跳。”
她下意识咬住的牙关松懈了,嗓音重焕活泼,瞬间从沉重回忆中跳了出来,很好笑地问:
“你猜他知道后做了什么?”
祝琰么,温子曳想象了一下。
他这便宜小爸看模样清秀文弱,可从他对付赤蜥族的雷厉风行来看,骨子里恐怕是个狠角色。
当他弄清楚徐清渡的困境,尤其是发现她快被人从身边夺走……
“我猜,”温子曳慢吞吞地说,也有点好笑,“总归不可能是什么和平的手段。”
“他去刺杀了温乘庭。”徐清渡说。
温子曳顿了顿,虽然想象到不会和平,但也没想到竟然这么激进。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问题产生的源头?
很原始的思考方式,有点祁绚的风格,不愧都是北星域出身的兽人。
但是显然,“他失败了。”
毕竟温乘庭还活得好好的,倒是祝琰为什么还活着,温子曳不禁感到好奇,“温家没有追究吗?”
“没有。阿琰挑了温乘庭独处的时候动手,这件事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念出那个名字时,徐清渡一副“你懂的”的神色,耸耸肩,“他那个人……怎么说好呢?性格称不上正常,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深有感触。”温子曳莞尔。
“不过我必须得感谢他这一点,否则我恐怕再也见不到阿琰了。”
徐清渡撑住下巴,忽然转过脸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温子曳。
“小曳子。”她叫道,“你知道吗,才见到你时,我觉得你和温乘庭真的非常像。不是外貌的相似,而是神似。”
被水牦牛高大身躯环绕的青年,半边脸陷在毛绒斗篷的侧领里,眉眼尔雅,言笑晏晏。
那仿佛铭刻在五官上的微笑,乍一看去亲切又温柔,盯久了才会发觉,连唇角弧度都不会变化,从皮肤里沁出的虚情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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