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关山: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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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凭瞥了眼,知道那是孟悦恒给自己所安排的,回想这几日的种种,他提不起任何胃口,只让李冠去用膳,随后朝着厢房走去。

    李冠在他身后唤道:“大公子可有想吃的东西?”

    沈凭捡起所剩无几的一点精神摆头,“你吃吧。”

    李冠穷追不舍,欲言又止须臾才说:“是主子让属下来的。”

    这一点即使他不说,沈凭心中也知晓,“嗯,我只是累了。”

    他觉得应该是这段时日太奔波,才导致此时感到疲倦失落。

    起码他是这样认为的。

    李冠不再阻拦,目送他缓步回了厢房,心中竟又生了从前同样的念头,觉得沈凭的背影带着莫名的落寞。

    次日天未亮,沈凭的包厢门被冯奇敲开,不久后听见动静的李冠也跟着过来,但只是在包厢外,远远留意门前的动静并未浮面。

    屋内的沈凭身披一件薄衣,此刻正端坐在满身晨雾的冯奇面前。

    他看着冯奇那慌不择路的模样,沉声问道:“所以是你引来官府到那茶马互市上的?”

    冯奇连连点头,“当时我并未与你谈起,只因往年从未出过意外。南诏人随着茶马互市日渐增多,我只能不断加派人手,甚至在暗中限制南诏人入官州的行踪,是为了让官州免受外敌侵害。”

    他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抖动,续道:“昨日当我瞧见南诏王出现时,便明白再不阻止便来不及了,索性下令命人前来,不料遇到强盗,才让那南诏王逃之夭夭。”

    沈凭皱眉问:“那孟悦恒为何要查你?”

    谈及此事,冯奇的眼中闪过一丝害怕,“从前我与他并不来往,所行之事他便也不会知晓,府兵的出现有好几次也搅黄他的交易,所以他对兵房官署记仇。这一次他丢了一万两黄金,只怕不会轻易放过我等。”

    沈凭道:“即使你没出手,这次我也不会让他得逞的。”

    冯奇并未感到被安慰,只道:“不瞒大公子,若照着这般形势下去,只怕官州只有一个下场。”沈凭凝视着他,随后听见他接着说道:“被孟悦恒卖国求荣。”

    从抵达官州以来,他们所见的一切,都绕不开孟家。

    孟家在官州只手遮天的本事了得,这也是朝中两派争抢的原因之一,若能将孟家握在手中,便意味着把官州牢牢捏在手里。

    但孟悦恒把经商的狡猾带到了魏都,让那群老狐狸猝不及防,吃了闭门羹,逼得他们用最棘手的纳税一事将他放回官州。

    此举看似放虎归山,实则自生自灭。

    如今听着冯奇的话,沈凭心中忽感警铃大作,他回想起在茶马互市时,孟悦恒看见黄金的嘴脸。

    很显然,那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落回了官州,卖国求荣仿佛是迟早之事。

    他在这一刻竟恍然大悟,朝中两派或许要的不是官州的税收,而是孟家。

    孟家虽称不上富可敌国,但若想凿河,填进入一个孟悦恒绰绰有余,这才是两派的心思。

    他们不仅要官州的税,他们还要孟家,若孟悦恒在纳税一事上,交不出一份让朝廷满意的答卷,就必须要双手奉出孟家钱库。

    一番话下来,屋内两人的眉头愈发紧锁,天边泛起鱼肚白,一缕秋风从窗外吹进,凉爽自沈凭背后而来,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冯奇说道:“大公子,请还世家一个公道吧。”

    他为世家任劳任怨多年,快要连自己都保不住了。

    沈凭因他这句话陷入沉思中,良久,只见对面的人起身,绕到他的面前,深深作揖后道:“若除孟家,还官州百姓清净,不让外敌践踏黄土,我冯奇将誓死为大公子效劳。”

    闻言,沈凭立刻从圈椅中站起,薄唇紧抿,满眼复杂看着他躬身的背影,想伸手将人扶起,但却见他的指尖蜷缩收了起来,最后紧握成拳藏在了袖下。

    他沉吟片刻后道:“起来吧。”

    冯奇缓缓挺直身子骨看他,双眼带着坚定不移的忠诚,“大公子不必为立场而有所顾及,若是世家所派遣前来官州之人,早已数不胜数。”

    他转头朝着窗外看去,眉宇间是藏不尽过往,声音沉重道:“昨日南诏王的出现让我看清一事,即使世家来再多的人都已无济于事。魏都派遣而来的,若不成事终究死于非命,亡魂无从伸冤,百姓无处落脚,官州只会出现数不清的孟家,将人血洗净,最后被人入侵洗涤,成为他池之物。”

    他见视线落回沈凭身上,道:“世家救不了如今的官州,事到如今,我何至于此唯唯诺诺,不如放手一搏,起码不是那狼狈为奸的丧家犬。”

    官州若败,那将是蛀虫所腐蚀而致。

    沈凭轻声道:“如果被查出,只怕孟悦恒不会轻易放过你,这段时日你先顾及好自己。”

    冯奇颔首说:“眼下是招兵之际,他们定不会轻举妄动惹出是非。”

    时值秋季,风声逐啸。

    茶楼中人声鼎沸,沈凭趁着李冠去还腰牌之际,到苏尝玉的茶楼里开了上好的包厢。

    之后在里头待了一个时辰才出来,只是开门的一刹那,他被门口杵着的李冠吓了一跳。

    李冠在他开门的瞬间,瞥见屋内红衣女子一闪而过,收回视线后,又瞧着沈凭脸颊微红,额间布满细密的汗水,当即神情狐疑,佯装若无其事朝一边站着。

    沈凭连忙将门拉上,动作叫旁人看起来变得鬼鬼祟祟,放在李冠的眼中却越发显得不清白。

    两人尴尬站在门外少顷,李冠清了清嗓子说:“大公子,曹大人拜见。”

    随着马车在驿站停下,沈凭率先走了出来,正色看着曹光见上前,问道:“曹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曹光见注意到他身边多了名护卫,以为是互市后受惊所安排的,心中并未多想,只告知今日前来的目的,道:“下官前来取回那批丝织品。”

    话落,沈凭才记起孟悦恒在此前给自己送的丝织品,疑惑道:“可是有了交易?”

    曹光见未敢大声回答,“听闻苏氏的加工坊出了事,孟家想借着这批丝织品抢占苏氏手中的商人。”

    沈凭眉梢微挑,转头看了眼身旁的李冠,随后见他离开去拉那载满丝织品的马车而来。

    曹光见摇头叹道:“让大公子见笑了。”

    沈凭听明白言外之意,温声说:“人生在世,十有九事不如意,何须为自己的立场而感到羞愧。”

    都是为了活下去罢了。

    曹光见垂头道:“近段时日孟家频频施压给各官署,户房握着官州的命脉,众人为了一口饭忙得焦头烂额。”

    “税收乃积弊,不可急。”沈凭的语气淡淡,听不出波澜,“大人放宽心才是。”

    但曹光见的眉梢仍不见舒展,说道:“如今占田人数多,但各县产出极少,百姓口粮紧缺得不到解决,想要税收,谈何容易,只怕明年官职难保了。”

    沈凭安静听着他向自己倒苦水,皆是有关土地贫瘠,百姓难熬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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