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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过关山》 130-140(第9/20页)
你把他后面的人查出便是,无论是哪一派,只要能用作推倒谢文邺和户部即可。其次凿河工程如今顺利,但无利不起早,都说钱观仲是清官,可清官底下难办事,他的手脚干净,下边的人则未必如此。”
孟家如今被扣上前朝余孽的罪名,曹光见曾被孟家所控,虽能以此除掉,当终究还是难动摇京城的户部。
既然如此,干脆用来为凿河中的贪污之举锦上添花,双管齐下未必不可尝。而留着曹光见在,倒也省得他找人顶替而上。倘若真的牵扯官州,指不定能牺牲一个曹光见,换得张子航升迁。
杨礼跟随赵抑多年,即使无需言明也知晓主子的意思。
只是他有一事不明,便道:“王爷,孔相曾提及钱观仲也许有升迁之望,若是这般做了,岂非动了江州的根基。”
“根基。”赵抑看着院子的晨雾,语气淡淡,“这世上唯有恩情债难偿,一方有难必有八方带着心思支援,若他能摆平,本王助他上京,收为己用也无妨。若他无能,便一世留在江州当作根基罢了。”
只要遇难,收服人心何尝不是易事。
杨礼不再敢回话,沉默片刻后,他欲告退之际,忽地发现主子一直垂头看着手中锦囊。
“这莫不是女子所用的锦囊?”他有些疑惑道。
赵抑轻“嗯”了声,指腹摩擦着上方的刺绣,眉梢蹙了下,突然问道:“今年宫中的赏赐品可清点了?”
杨礼点头道:“账房皆盘点完,只是今年似乎和从前并无区别。”
赵抑思忖问:“今年的新衣呢?”
杨礼回想道:“皆由司衣司所出。”
闻言,赵抑放轻声说:“去查一查阿挽平日行踪。”
杨礼快速扫了眼那锦囊,随后行礼退下。
赵抑在门前站了良久后转身,抬手推开厢房门进去,行至衣橱前停下脚步,取出其中单独摆放的一件衣袍,将锦囊置于那衣袍的刺绣上对比,神色蓦地一沉。
新年一过,沈凭突然收到来自杨昆山的消息。
当他得知有人暗中调查曹光见时,率先想到如今还被世家握在手中的户部。
他打算下值后去见赵或,不料却被姜挽的出现打断。
姜挽带着几份需要盖官印的文书前来,沈凭当时坐在书案前看完后,并未急着给他办事。
而是看着上方清一色有关户部的文书,疑道:“你如今已不再掌管有关传达事宜,此事不归你管,又为何插手一份?”
姜挽揖了下道:“先前同僚拜托于下官,并非下官主动揽活,还望大公子明察。”
“哦?既然不归你管,又拜托于你,便是徒增事务,的确劳累。”沈凭抬眼瞥向他,“这般看来,不如交给本官便好,你退下吧。”
他知晓姜挽平日深得同僚喜欢,不仅性子好也吃苦耐劳。但听雨楼一事后,姜挽的变化来之突然,令他不得不有所提防。
如今杨昆山的信札才到,后脚姜挽就拿着户部事宜前来,倒是省得自己再去调查一番。
眼下看来,要查户部的不是旁人,正是赵抑。
姜挽方才听见时顿了下,但还是规规矩矩行了礼转身。
此时沈凭看着桌上的文书,眉头拧起,随后把杨昆山的书信烧掉,起身离开了办差房。
马车停在沈府后,沈凭回府换了衣袍从后门离开,朝着燕王府的方向而去。
朝中世家如今被瓦解得摇摇欲坠,谢文邺也不见出手,当初兵部一事过去,世家一步退步步退,如今已有被逼上绝路之势,不少世家也暗中倒戈。
有关储君一事在背地里,早就以各种形式传开,赵抑胜券在握时,赵或的地位岌岌可危,加之被革去大理寺卿一职后,流言蜚语难以遏制,可皇宫却迟迟不见消息传出。
抵达燕王府时已是天色昏暗,管家在后门看见来人时一愣,随后连忙前去通报,一炷香过去,沈凭远远看见长廊有一抹高挑的身影跑来。
赵或满脸雀跃上前,甚至抱起沈凭在半空中旋转了一圈,惹得管家都不好意思看下去,转头背对着他们两人。
沈凭红着耳根拍他手臂,压低声让他把自己放下,赵或忸忸怩怩好一会儿才舍得松手,又是舔又是咬,恨不得现在就把人带回厢房。
因两人总要避嫌,沈凭极少会像今日这般主动出现,赵或的惊喜他当然知晓。但此刻还在屋外,长辈又在一旁站着不知所措,他不敢放开回应对方,以免煽风点火,只能踮起脚,蜻蜓点水吻了下脸颊当作回应,之后谈起正事。
夜里寒风料峭,赵或解下大氅给他披上,随后牵着人朝书房而去。
他的掌心宽厚温热,微微起茧的手略带摩擦,但却十分有安全感,是沈凭喜欢的。
沈凭思索时会把玩他的指尖,这一点赵或早已知晓,每逢如此,他的神色便会有所收敛,认真听着沈凭谈及正事。
书房的暖炉虽烧得噼啪作响,但沈凭一路走来带着满身风霜难消,赵或便命人熬了姜茶送来。
两人围坐在暖炉边上,直到沈凭把赵抑调查户部的事情说完后,屋内陷入一阵沉默。
世家之事当前,赵或总会沉思后再作回答,此刻两人默不作声坐着,沈凭分了些思绪停在他的神色上,视线扫过他皱起的眉梢,眼底划过一些笑意。
赵或似乎想好回答的话,但眼角的余光察觉有人看着自己,遂转头看去,对视上沈凭打量的双眼。
“哥哥看我做什么?”他朝对方轻轻一笑。
沈凭摇了摇头,收回视线看向面前的火光,缓缓说道:“我只是在想,你从前与璟王不作对,如今关系如何尽彰世人眼中,而你却仍旧被困在矛盾里难以抽身。”
旁人可以不懂惊临,但是他不能不懂。
这一路走来,他几乎是看着惊临被迫选择,即使两派对峙的人都等着兄弟二人反目成仇,但很显然,惊临并不想如此。
沈凭眼中有些许怅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旋即脱口而出,“惊临,你在计划后路了吗?”
赵或闻言顿时一惊,瞳孔不加掩饰放大瞬间,却并未回话。
而沈凭则从圈椅中站起身来,转头去添了些炭,来回站在暖炉前始终不见坐下。
他好似有些心乱,但不敢开口询问,只道:“你不想步陛下当初之举,我说得对吗?”
当今皇帝弑父杀兄夺位,虽未曾记载于史书之中,但却无人忘却。
赵或双手紧扣在身前,良久才回了他的话,“北越山之战,随君出征的途中,父皇时常夜不能寐,一日夜里,我起身换值,却见他帐内点灯整夜,才知他被前朝梦魇缠身,自登帝位,不再安眠。”
奈何身在帝王家。
他目光平静,望着炭火渐旺,转而看向一侧站着之人,笑了笑道:“哥哥如何知晓我为自己铺了后路?”
沈凭抚了抚掌心的灰说:“没有破绽,全靠直觉。”
历史带给他的直觉,天教心愿与身违。
赵或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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