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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惜奴娇》 40-50(第2/17页)
奈何,侯了一个多时辰,眼见着天色浓暗了,只得回返,再做打算。
只是谁晓得,回来时,身后却多了条鬼鬼祟祟的尾巴。
范碧云因先辩解道:“我并非宵小,只是老夫人令我探高僧究竟,我这才尾随至此。”
她一张秀致脸孔上时红时白,瞧住应怜,见她不言语,便又急道:“从前事咱们先不提,是我对不住你;这一回我却万不敢骗你。当日我随员外离了吴县,便来到扬州,如今正做他家老夫人的女使。你们若想进的他家门,我也是有法子的。”
应怜灯下瞧她。
范碧云相貌俏丽,否则折柳也不会买她回去。然应怜从前观貌,如今亏吃得多了,晓得不可以貌取人,观她言行、观她神态,都比观一张脸要可靠得多。
她才知何为八面玲珑,便是范碧云此人。
“我以为你多少会再哄我几句,道青玉阁里你是无心之失。”应怜道。
范碧云却默然片刻,坦言此事,“我是骗了你。我太想离了那脏污之地,你若怨我,便骂我、打我……纵是要我这条命,我也不怨的。”
应怜叹了一声,望了望宗契。
宗契与她心多默契,话说完了,便不再待,走时还关了屋门,留她们叙话。
此时彼此相望,便不
再是惜奴与泰娘,只是应怜与范碧云了。
“都是旧事,不必重提。”应怜不打算过多纠缠,只道,“你说你如今在那王员外家做女使?”
王家做茶盐买卖,果是家大业大,连家中一女使,也穿得锦衣绸袄,鬓边插银帘梳,腕上戴金钳镯,不输人家的闺秀女娘。范碧云温婉一笑,应了声“是”,道:“员外仁厚,当日我逃出青玉阁,惶惶如丧家犬,无处可去,幸得他恰在吴县谈买卖,便将我带回去,因此我才到得扬州。”
应怜点点头。
“你呢?如今我见此处殷实,晓得你过得定然不错。那高僧……”范碧云一时迟疑,怕言语不周冒犯了她,“你与他是一起的?”
应怜再点头,心中一动,“他法号宗契,是五台山佛光寺出家的僧人,虽年纪不长,于佛理上却十分精深,此来扬州不过小住几日,年后便要回五台山的。”
她有意略去与他关系不提,范碧云也乖精,竟一字不问。
“今日我家中上下都在谈论他,说观他面相谈吐,竟不像个普通僧人,定有其高深之处。”范碧云道,“老夫人深宅内也听说了,因此才着我来探个根底。”
应怜皱眉,“既晓得他是高僧,请入家中便是了,何必多此一举,偷摸着尾随?”
范碧云一时未答,只面上多出些不自在,犹疑半晌,终答道:“这事说来曲折。我若说与你听,你需得应承我,不对外人讲。”
跟着,将前后原委讲了个大致。
原与那船老大所言相合,王家中邪的那个妾室,正是曾经家中的主母祝氏;而旁人不晓得的是,那邪鬼,众人皆疑心,是个曾死于家中的女使,心存怨气,这才缠上祝氏。
“怎么其中竟有人命?”应怜听得心惊,问,“那女使何时身亡?怎样亡故的?”
“八月中秋,家中宴饮。她许是多喝了几盏酒,失足落井里死了。”
这又更是离奇了。但自来不慎坠井死者无数,也说不得什么。
“家中出此逆事,老夫人心中恐惧,想寻高僧高道解厄;然员外并不信神鬼之说,对此颇不以为然。有几次母子为此事闹得不合,故老夫人听说宗契法师有龙虎相,才先令我来查探查探。”范碧云道。
应怜听罢,问:“你将根底这样细致告与我,为的是什么?”
“我……”她一时语塞,后才道,“自是为了家中安宁。”
范碧云有些惴惴,抬眼望进应怜眸中,但觉这是应怜,却又不是此前所识得的应怜。
——她竟不追究自己从前欺哄她之过,也不可怜那坠井而死的女使。
她只是若有所思,而后一双凝冰蕴玉的眸子迎上范碧云,有些许了悟之色,“是了,做成了这事,家中安宁,老夫人会记你的好。”如此才能在王家更立稳脚跟。
范碧云无话可说,唯有牵出一丝笑意,默认了去。
却不想,又听应怜道:“可既是为了你自己,便更不该对我有所隐瞒。那王员外既不信鬼神,又怎会大张旗鼓请僧道做法?若是老夫人所请,她在家中必能主事,又为何要令你偷偷摸摸行事?”
这样前后矛盾,许是她想要在王员外与老夫人之间两头讨好。可若真要讨好主人,何必与她交底家中不堪事?
范碧云果真一愣,半晌神色复杂,一叹,“实是我难张口,教你看轻了我,道我在这样鄙薄人家做事。不想仍是被你看穿了。员外请僧道,却不想请真有本事的僧道,糊弄糊弄就罢了。你可明白?”
话至此,彼此心眼雪亮,便不必说到头了。
“我听说王家喜事将近,那王员外更是早已遣散家中姬妾,好迎娶新人。”应怜冷笑道,“想必他爱惜羽毛得很,连遣出一个旧日正妻,也如此费心思,必要仁至义尽,教人说不出他半点不好。”
范碧云不言语,只是垂了目光。
应怜道:“我明白了,宗契法师入不得他家门,竟不是因不好,而是因他太好。你说你有法子?”
“是。”
兴许是想与她卖好、弥补前失,又或是单纯想要拉拢宗契,范碧云应得十分爽快,那法子出口利索,却附在应怜耳边,悄悄送去,生怕隔墙有耳,教人听去一般。
一番说完了,直回身子,见应怜目瞪口呆,满面通红,半晌支吾说不出话来。
范碧云问:“怎么,你羞于做这事?”
“你……”应怜搓着脸,见她这出主意的人却脸不红心不跳,自个儿狼狈得很了,那话便脱口而出,“你还比我小呢!怎么就能出这样、这样……的点子!”
许是一番话交了底,更兼两人从前那点上不得台面的恩怨,范碧云此时对她,反倒直来直去了些,没一毫儿难为情,托着腮,灯下映得那双手纤纤如玉,十指秀白细嫩,竟更比那脸颊好看万倍,直教人能看迷了眼。
“小又怎么了?我自投奔员外,早已被他收用。否则他怎肯平白庇佑我?如此看来,我反比你先知人事呢!”她道。
这回轮到应怜说不出话来了。
半晌囫囵应了,她又想起一事,岔了话题,问:“不是说他家遣散姬妾,那你……怎么没走?”
范碧云清澈纯善的眼眸望定她,那心底里也不知是羡她时运,还是笑她痴愚,说话间彷佛叹息,“我是老夫人身边的女使,又不是他的姬妾,你说呢?”
第42章 第42章何人衣上梅花香
送走了范碧云,转过天来,应怜也不要宗契跟着,自个儿出了一趟门。
宗契闲来无事,在院子里练武,此一项日日不敢松懈,起初练俗家时自小承习的拳脚;而后练师父授予的棍法;渐入佳境了,便处处日色风声,松涛丘壑,把尘俗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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