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奴娇: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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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有张牙舞爪的心,却有心无力、任人宰割。

    没由来一个念头飞入她脑海:她曾在青玉阁的笼子里,暗无天日地被关着,那时情形,是否就如同今日的祝氏?

    所谓物伤其类,若不类比,倒也罢了;一旦比在一处,便觉祝氏当真可怜。

    据说她从前是茶商之女,家中颇殷实;祝太公又只她一个女儿,自是掌珠眼目一般看待。当年多少风光,如今却沦落得人鬼不认的凄凉。若真有神鬼,不知祝太公九泉下见了,又有多伤心。

    岁暮寒冬,屋里没燃炭火,冷得教人牙关打颤。她低头却见祝氏赤着双足,脚上一道一道叠着新伤旧伤,也不知她多少时日不穿鞋袜,就这么窘迫示人。应怜也不会个驱邪禳灾,也不会个切脉问诊,唯有问那女使要了一双鞋袜,囫囵替她套上了。

    不知是否残存一丝灵智,祝氏起先挣扎,而后却也安静下来。应怜得以为她穿整了,却听那女使不大乐意,嘀咕一句:“她如今不知寒暑、不知饥饱,纵多穿一双鞋袜,又有什么用?”

    “她到底还是个人。”应怜直起身,见宗契屋内四处瞧看,不知昏暗阴沉,他是否能搜得蛛丝马迹,便又去开了窗,好言向人道,“如今她虽失了神智,但娘子们悉心照料着,她若有醒转的一天,想起往日事来,必定也要谢你们的。”

    窗一开,霎时敞亮天光,裹挟了凛寒空气泻入屋内,将那股腥臊气也去了一二。

    床上祝氏仍含糊不清地骂,方才还辨得清几个字,这会不知是她累了或乏了,嘴里咕哝着,却没一句成型的言语。女使自在两旁守着,目光随宗契里里外外地徘徊。

    东院想必曾也热闹繁盛过好些年。应怜床边瞧那假山小池,又有老树才斫了低矮的欹枝,径向天上伸展,院墙两处镂空的花窗颇费了巧思,借得院外山水之景,亭榭宛然,闹中取静,好一番清幽却不失盎然风光。

    看过一遍,便生感慨唏嘘。应怜心中不忍,正待回身,忽猛地僵住。

    那一重向北的花窗之后,疏丛掩映间,她正见了一座六角飞檐小亭,亭如伞盖,下有尺余高的井栏,正森森然张着口子,斜对花窗。虽有窗格雕花相阻,亭井面貌,却一览无余。

    也不知何处萧瑟风起,瞬时侵透毛孔,应怜遍体生寒。

    回去后,寻得无人时,应怜将所见之景与宗契私下说了。

    “你是说,东屋窗边,正能望见那井?”宗契听罢皱眉,想了想,道,“兴许那夜出了变故,女使坠井,正被祝娘子瞧着。她惊惧之下,才失了心智?”

    应怜不语,只是心有余悸,乍然见那井时的一股战栗感,此时犹挥之不去。

    宗契却又摇头,否了先前说辞,“若有人坠井,她正瞧着,必要先大叫救人的,哪里就给吓疯了?或许……不是失足坠井,而是有人暗害!”

    他想到这一层,眸中透出些惊异愤然来,望向应怜,却见她若有所思,半晌才道:“……又或许,她并没有疯,都是装出来的。”

    中午,范碧云如常伺候了老夫人饮食。老夫人自己吃喝,却不喜旁人嘴里有味儿,更听不得打嗝放屁,故一应伺候的女使,都得饿着肚子侍立,待主人餐毕,才许去用午食。

    范碧云又是老夫人跟前得用的人,又得伺候她午睡下,故向来中间得了空儿,仓促吃几口罢了。

    老夫人刚睡下,本待歇一晌,却听人道,宗契法师处请她去。

    听闻此,刚起的困意倏忽消散,不待人更说,她起身便匆匆过到了厢房处。

    应怜与宗契正等候她。范碧云见了便道:“可有眉目了?法师若要设坛,需用的幡幢、法台、镇物等,只管说来,我家一力都可置得的。”

    “也不需幡幢、也不需法台,暂都搁着,只请你一件事。”应怜微微一笑,声儿本不大,却又教她附耳来听。

    范碧云瞧瞧她,又瞧瞧宗

    契,见二人俱是平静无澜,仿佛并不是什么难事,纵满心不解,却依言凑去细听。

    应怜在她耳边嘀咕了一番。

    范碧云越听越蹙眉,到末了,竟惊骇了起来,“这、这……若教主人家晓得,我岂不要吃罪?”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晓得?”应怜目中殷殷,极是恳切,“一碗符水而已,你只消配合演场戏,祝娘子这邪,指不定就解了呢。”

    范碧云迟疑半晌,终横下一条心,应承下来,“我若不搏一搏,说不定这祸殃哪日就临到我头上。罢了,我做!”

    第44章 第44章蜂蝶栖栖花盛时,到如今……

    范碧云到主院时,晌午将过。栏杆上闲坐着几名女使,正窗下听屋中动静,预备主人家起身时所用盥洗物件。

    她以眼色询问,女使微微摆手,示意老夫人午睡尚未起。

    她便与几人一处等候,瞧日头,料想主人将起身时,却见外头又进来个小僮,也是蹑了足,却径向着范碧云来,到她跟前,悄悄儿言语:“老爷正在西园池子钓鱼,没饵食了,教你去拿。”

    范碧云白了他一眼,“我不去,你自去拿吧。”

    “老爷唤你呢!”小僮道。

    “谁唤也不成,老夫人就快起了,我得预备着伺候。”范碧云闲坐着剔指甲,斜乜他一眼,哼道,“要我去也成,待老夫人起了,我先禀一声,免得她寻不见我,又将我一顿好骂。”

    横竖好歹都请不动人,小僮怏怏走了。女使几个尽拿目光彼此关照,谁也不言语。范碧云也不开口,直待里头一声痰嗽,晓得老夫人醒了,便打帘儿进了去。

    她先报了一声,才进得里屋,见老夫人将将坐起身,冷言冷语地问:“我方才听着是顺儿的声音,他不跟着老爷,这会子过来作甚?”

    范碧云一面替她穿衣,又托来一杯温温的蜜茶,软软和和道:“上回我那钓鱼的饵食放岔了格子,顺儿找不着,故来问我,我便与他说了。”

    老夫人听了,便没言语,漱一口茶进青瓷方唾壶,匀了气息,才起身,又叫范碧云为梳头洗脸。

    事儿都毕了,范碧云这才提及宗契那处事理,说起祝氏累月受那邪鬼惊吓,神晃魂散,如今需得法师开了方子,安睡个一夜,明日神魂稳了,再行驱邪事。

    老夫人对这个向来上心,一听了,思量觉着有理,连连点头,“是、是,正是这个理,可见这一个是真有本事的,与我想到一处去了!”

    当下教范碧云去料理,又问起员外在邻县,可曾有信至,别拖到过了年还不归。

    范碧云道尚无口信递来,却又道员外行事稳重周全,必不会在外过年,宽慰了几句。老夫人稍放下心,呷了口茶,又叹了声,“最迟过年,待过完年,东院里无论好不好,都得放到城外乡舍里去。免得员外回来,又为此糟心。”

    范碧云应是。

    伺候完了,她即要出去,忽听了老夫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她从前总是我家媳妇,侍奉我又殷勤,我总还是盼她平安的。”

    范碧云仍应是,又说了几句,便出去了。

    只是走在路上,廊下清凛的寒风吹着,将她脑子吹得醒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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