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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惜奴娇》 50-60(第4/18页)
,这才又折了回去。
今日日午,天色愈发昏暗,雪欲落未落,正月里行人匆匆,出门俱都带着伞,言语道恐又要落雪,还是早归的好。
只应怜一人,戴了帷帽,隔着薄薄层纱望这天地,人来人去,各自身边穿梭,行色匆匆,也不知为人为己。
分明有落脚的宅院,她却仿佛忽然一下失了家所在,茫茫然不知归途何往,独自一人躲在帷帽下,且喜旁人觑不着她这灰暗的一角,便指点嘲笑不到她身上,一并连怜悯也撇去了。
只是行路艰难,她仿佛身背千钧在肩,愈走愈累,愈走愈心灰,最后脚步实在挪不动了,一晌歇在人屋檐下,也懒得回首,只待人出门,撵了再走便是。
冻云寒雾,果真不一刻便又落起雪来,她目之所见,但有纷纷行人将散撑起,遮蔽一方小天地 。
也不知缩了多久,直望到路上人迹也少了,新雪又覆了旧雪,连犬马的足迹也遮掩尽,天地又一片茫茫,屋舍老树尽白头相倚。
别人家的屋檐,哪里是久留之所,还是赶紧回家的好。
只是,她哪还有家。
应怜身上冷透,帷帽薄纱遮得住目光,遮不住风雪,她只得蜷缩了身子,许久,钝钝地想,若不回家,还有哪里可去。
一晌又觉着眼光太过狭隘,都已至这般境地,她还有什么牵挂,天大地大,又有哪里不能去?
要不……去寻他吧。
江宁府寻不着,那便到代州等他;代州若寻不着,那便去五台山等他。
总能把他等来的。
等到他之后怎样,她不知道,但总好过在这处,心中结了死疙瘩,与定娘亲缘成仇,恶言相对。
第53章 第53章归也为情,去也为情
暮云飞雪,百里同天。
那风雪敲窗,搅扰得人残梦难圆。
约摸他也喝了酒,生出醉意,见灯下她比玉莹、比花艳的姿情,竟不似以往恪守清明,反着了魔,将人捞在怀里,听她声声如玉断珠连,唤他:“宗契、宗契……”
窗外雪冷风寒,窗里却春。宵梦鸾,迷障误人。
也不知哪来的琼花露醇美滋味,沁散唇舌,他欺着那人,却于心底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焦灼,恨不得揉碎那极清极艳的身骨,将她揉进自己骨血里,便好带在身边,再也不离分。
那焦灼纾。解不开,催得他失了常性,百般与她狎昵;却又模模糊糊,真似巫山行云,缥缈无凭,陷在她温香软玉里,缠绵已极,激得人气血沸腾,不管不顾便愈发深了下去。
那风声雪声甚嚣,一晌忽惊碎了春。梦,灌入他迷堕神魂里。
宗契猛地惊醒。
她唇舌身体滋味尚在畔,清晰可辨,眼儿里笼着水雾,声声喘息不匀,竟是那夜百般攀缠着他时的动情之色。
那股火气在腹下冲撞不去。他身上愈是燥意,脑里便愈是烦乱。今日晚间住店,多喝了几杯,怎晓得便生出这样猥鄙的心思。
只是她魂梦里,那般可怜可爱,竟勾着他不由得去想,再清静不得。
宗契硬生生拗断这股邪思,黑着脸换了亵裤,后头小半夜,再睡不得,勉强打了坐,脑中却想的也还是她。
风雪寒霄,也不知她那处如何,可锁严实了门窗。
只是走前一日,他买了石炭,教她添盆中取暖,忽惊来醒悟,却未提点她,若烧了炭,不可将门窗锁死,否则那烟气害人,要吃苦头。
愈想愈惊,却强令自己沉稳下来。她往年严冬,家中又不是不烧炭,难道这也不晓得?
一晌又想回方才那荒诞一梦。
客店里独房独居,又逢深夜无光无火,最易胡思乱想。连他也不能清心寡欲,又恼怒怎将这些糟污之事与她牵在一处,平白亵渎了人,愈想愈不是滋味,索性下榻,将夜来半壶冷茶全灌入肚,压压火气。
反复几次,忧思忧恐,尽是没完没了。
本想着与她已有始有终,一场缘分了了,此夜中独探心境,生各种忧怖牵挂,方悟分明不是缘灭,才是缘起。他身虽遁离,心却未离她一分,纵再行百里千里,岂不是自欺欺人?
因又想到俗事。譬如那标行,她谈及武师比原定早一日起行,他却总有一二分疑虑。
幼时自家便开得偌大标行,一应规矩到如今也还依稀记得的,仿佛他爹曾提及过,不到万一,不可早行,只因从前出过偷梁换柱之事。
究竟如何,记忆已浅淡了,但正因这一二分疑虑,存到这夜里,又放大成了八九分,想她万一又遭人欺骗,正如那次堕入莲台寺,险险又整个儿断送,可如何是好?
虽扬州有她表姐,但毕竟她孤身一人,若真遭逢那样恶事,李定娘未必能救。
一时又想得深了,却越想越悔,竟不该只为保全自己清静,早早丢了她。
那心意浅薄,白日纵不思量,夜来魂梦早已出卖了他,笑他早已生了情意,却掩耳盗铃,作不自知。
如今又喜又忧、又悔又惧,真如百爪挠心,谈什么再睡,宗契长叹一声,睁开眼,眸中清光自明,一如此心。
他穿整收拾,拿了镔铁棍,直下得楼去,到柜台结账。
柜上伙计正缩着身子打盹,一晌醒了,揉揉眼,见外头漆黑,向宗契惊讶道:“师父这么早便要动身?”
“是,”宗契道,“劳烦把我的马牵来。”
结过钱,伙计自去牵马,在院里交了缰绳,又看看天色,问了句:“这会子恐还未寅正,客人不若吃些东西再走?”
宗契道了声“不用”,翻身上马。他本就高,如今骑在马上,更是比人高出一大截,深幽的夜色里,挺拔巍屹,人品又出众,教人看了,心生折服。
伙计为他开院门,目送着人顶风冒雪,仿佛急事在身,连天明也呆不得,长驱一骑,远行而去。
直待关门时,他才一拍脑袋,“嘿”了一声,自言自语:“这僧人也是,夜中赶路,竟连方向也反了,怎么从来路又去了!”
且笑他来去不分,拂一拂衣上的雪,关门而归了。
红尘人家,凡有些家业的,过年都清静不得。东家来、西家走,热热闹闹,非止家主,连一应女眷也稍不得歇,应酬琐事不绝。
李定娘便被郑氏拉着,各家走动了一回,连着弟弟阿苽,才五岁大的娃娃也带去,说了多少句“吉利”、“如意”,连午觉也不得睡。
好容易忙到初九,本想着去瞧瞧应怜,刚得了闲,却又逢着郑氏过来,要与她念念后宅经。
因着她不久便要出阁,连日来郑氏也不知与她提点了多少,有些事不好谈,便只谈后宅怎样打理。只郑氏自个儿小户出身,也不见得多高明,翻来覆去就那么些话,无非敬重丈夫、孝顺公婆之类,听得人厌烦。
她却还得耐了性子去听,只因郑氏好脸面,一旦自己稍有不耐,下了她的面子,她必又要去父亲那里诉苦,闹得好一阵不安生。
又因她要嫁的是阖州城的大官人,顶顶有家资的,如今郑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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