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奴娇: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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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着他衣袖问:“你、你不走了?”

    “不走了,”他哭笑不得,眼瞥着几个尾随她的暗处人影,叹了声,“是我思虑不周,你一女娘孤身独居,总不稳妥。我……再看你一程吧。”

    她敏锐捉住其中字眼,吸了吸鼻子,泪眼汪汪瞧来,“‘一程’?到哪里为止?”

    宗契教她问得语塞,哪里晓得要到哪一程,窘迫来胡乱扯了个由头,却是他心事,“……到你嫁人吧。”

    说罢不止她愣,自己也愣住半晌。

    又不知戳中了她哪一点痛处。应怜发怔过后,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似的,怒了起来:“我不嫁人!我再不嫁了!你便看我到老、到死吧!”

    气势汹涌,说罢了却面红耳赤,狠狠一下薄纱,将半身遮在帷帽里了,又瞪了他一眼,也不知他瞧不瞧得见。

    她心里不舒服,却也不知为何发恼,只当宗契故意取笑,明知她底细,哪里还嫁得出去,却偏要来戳她这一节。

    可也自知朝他撒邪火浑没由头,暗怪自己,见不着面要去寻他,如今他在眼前了,怎么又使小性儿;怕他一激之下又走了,心里慌张起来,只是拉不下面子立马又温言软语,没奈何,只得悄悄伸出手,攥住了他衣袖一截。

    她再不撒手,攥的却不是他衣袖,是他的心。

    宗契被她攥得,心软得一塌糊涂,想她那两三句抢白,竟不是气,浑如裹了蜜糖一般,要给他些甜头。

    那贪恋心思全不受制,在他心底膨胀得不像话,一戳便全要泄露。他怔怔盯着她帷幕下娴美绰约,半晌别过眼,面上虽仍平静,内里却早已丢盔弃甲似的狼狈。

    “好好好,不嫁。”他笑了笑,收拾得平常心,又像在哄她,“到哪一程,你说了算。你教走,我再走,总行了吧?”

    三绕两绕,那头把人跟丢了,硬着头皮回来报,教领头的大骂了一通废物。

    领头的却正是顺泰标行的张团练。

    “你们四个,盯她一个!那还是个竹竿儿瘦的女娘!”张团练将人骂了个狗血喷头,还得亲自骑了快马去城外瞧,出门时真气不过,“这都能跟丢,你们怎么不把自个儿也丢了,倒还能回来与我胡咧咧!”

    “若只她一个,咱万也丢不得的;只那和尚心眼子忒多,仿佛瞧着咱们尾随,也不见怎么走,连人带驴,方才还在前头,拐过一弯就不见了,真见了鬼了……”下头还嘟嘟哝哝。

    张团练接了盯梢的差使,如今把人跟丢了,便是砸自家的招牌;火气再大,也只得回头再罚,这会子匆匆带人骑去城北门外,见那处空落落立着几个自家兄弟,下了马,前后一对,大眼瞪小眼没辙,怕耽搁功夫,暂且先派人知会李娘子一声  ,这头再想法子。

    几人停在城外不远,正烦恼间,恰逢一穿戴齐整又秀致的女娘经过,到得对面赁车马的棚子处,张望一回,与人说话。

    张团练眼光不由跟上,打量一番,又不是应娘子,只得认倒霉。正收回目光,忽听那女娘问人:“方才那两个赁了马车走的人,是往何处去了?”

    “这哪里记得。”伙计头也没抬。

    她却又递去一把钱。

    这一下伙计便抬了头,殷勤笑了一声,先收下钱,再问:“哪两个?”

    “就前头走的一和尚与那女娘。和尚器宇轩昂,那女娘也生得好看。”她道。

    张团练耳尖,一下便支棱起来,听他二人说话。

    伙计“啊”了一声,连道记得,“那娘子本待要往代州去,和尚来了,与她一道,又折去江宁府了。”

    那头没如何,这头里张团练蹲在路边,一拍大腿,听罢了,训那几个兄弟道:“瞧瞧人家女娘,就比你们机灵,你们寻不着人,没嘴不会问么!这不问出来了!”

    当下候人走了,亲自又到那赁车马的伙计处,详问了情由,亲自去一趟李宅,询问下一步如何,可还要跟去。

    李家娘子不亲自来说话,着女使中间通传,一会儿,出来细问:“那和尚样貌年龄如何?他二人见了,可有说话?”

    张团练便将那应娘子如何如何讨价还价、又如何如何大哭,二人简略言语等等,都说与女使。

    一番等候,女使再出来,付讫了银钱,带来李娘子话:“不用跟了,她跟着他,必吃不了亏的。我晓得她好就行。”

    张团练得人钱财,又没堕了镖行名声,自是喜气洋洋地去了。

    女使回头来报时,李定娘仍在家中西园僻静处一角,独自烧些纸钱,两旁更没一人伺候;见人来了,也不抬头,只专心瞧那一张张烧尽了在铜盆里,听罢她话,挥挥手,“行了,你去吧。”

    她与谁烧纸,女使不敢多问,深知素日自家娘子管待下人严苛,乖觉闭嘴不言,退下了。

    李定娘一张一张、仔仔细细将纸马等物烧了,看盆里明明灭灭,沉默到此时,想了想,终与他说几句话:“我知没到你祭日,只过些天是我成亲正日子,不好祭你,冲散了喜气,故今日便烧些纸马与你。”

    “你从前嫌我这嫌我那,我到如今也不知你为何总看我不顺眼,想是我非你家人,却又占了姨母疼爱,你嫉妒我罢了。如今你们在地下,我再不能与你争了,你且偷乐吧。”

    “惜奴来过我这儿,她很好,你放心。她是你妹妹,也是我妹妹。不怕你笑,我曾也想过,咱们亲上加亲,她又是我表妹、又是我小姑,真成一家人家,该有多美。只是你太讨人嫌,又总气我,我便不想了。”

    “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你我竟会阴阳相隔。我知你冤屈,你这人最是纨绔,怎么可能鼓动太子谋逆,不过是有人要除尽你家,坑了你一把。我有心替你家鸣不平,却身为女流,人微言轻,有心无力而已。若他年能得些青云,再来与你家诉屈罢了。”

    这僻静处无风也无声,或有幽鬼来争血食,但冥界事,她阳间人怎得知,无非念一念他而已。

    这份心思藏得太深,非但她爹不知、姨母不知、应怜不知,连她自己也快要淡忘了。

    只是如今蹉跎,物是人非,想到他生前锦衣怒马、恣意风流的少年模样,心有慨叹而已。

    眼见着纸灰烧尽,她直起身,拍了拍手上衣上浮灰,思量还有什么未竟的言语,因又想到应怜,便道:“你家如今只剩她一个,她小小年纪,命途多舛,好在她有韧性,挺过这一遭,又得了人护佑。你若还不放心,便泉下多保佑她,与那宗契和尚好好儿的。他二人的缘分,可比那元家四郎深厚。”

    念叨完了,再无可说,想来便是他一个大活人在面前,她也再无别的话了,因此与他作别,无泪也无悲,“你在地下,多孝顺爹娘,来生再投个好人家。应栖,我走了。”

    幽魂不语,日色渐杳,唯阴霾冷落,浅薄残照不到西园僻落处,更是寂寥。

    第55章 第55章才逐飘萍萍已去,空得落……

    亲迎定在二月初六。

    说是仓促从简,实则自他家草帖子来至今,也已有半年。如今喜事花盛,阖家上下人各自喜气洋洋,忙着成礼之事。

    李定娘反倒成了最平淡的那个,更没些未嫁女的羞涩,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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