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奴娇: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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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那几条尸首已被扛走,只剩了满院子骇人的血迹。应怜捉了沉沉的铁刀,挡在宗契身前半步,犹豫片刻,终让开身,任两人一左一右架了宗契,向外而去。

    “无碍,昏过去了。”赵芳庭探了探宗契鼻息,又招呼应怜,“此处再留不得,小娘子随咱们别处避一头,也好治一治我宗契兄弟的伤!”

    死马当活马医,不是他们,应怜守在这院儿里也只能等死,索性一横心,扔了刀,跟定几人而去。

    心底却又疑惑:这几人何时来的她家中?若是才来,怎知宗契受了伤?若来得久了,方才一番动静,他们又为何不出面?

    第62章 第62章若夜尽天明,雾散人聚,……

    赵芳庭是个精细人,不止带了人走,更教人收拾房前屋后,将细软也带回给了应怜;又寻人为宗契治伤、探听府署里情形;小半宿间,一应事排布得井井有条。

    这伙人所踞,对外是家平常的客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开店的、住店的都是自家人,也收清白散客,只安置在前院屋舍里头,权作对外的幌子。

    应怜连夜随人至了这间“赵员外家”客店。

    楼上楼下一通忙活,再落定下来,已是中霄四更天。

    宗契背上刀伤已处置妥善,人还昏着。大夫道无妨,不过皮肉伤损,待睡过一夜,蒙汗药药性散了,人自能醒。应怜仍不放心,怕他夜间醒转,牵动伤势,点了盏油灯,就着半明的灯火,守在他床边。

    赵芳庭等人下楼料理琐事去了。她于楼上,扔能依稀闻听隐约的说话声,更显得这处满室幽寂。

    宗契侧身躺着,人事不知。应怜怕灯火耀着,他无法安睡,便挪了挪灯盏,以身挡着。他脸面罩在半阴影里,眉目轮廓便不大真切,只眉宇间微微皱着,仿佛梦里也有什么扰心事一般。

    他这样安静,应怜实难将此时的他与先前宅院里大开杀戒的模样相勾连。

    佛门戒杀生,若是杀鸡杀鱼也就算了;这一次,他是彻彻底底破了杀戒。

    ——为了她。

    每想到此,应怜喉中便如梗了一物,吞吐不出,堵得她连心口都发闷。

    便愈发想到往昔种种。若不是她,他必定还在五台山待得好好的,何必下山来吃尘世里这一遭罪,又是各处纠纷,差点吃了官司;又是奔波劳苦,风里雪里送她一路投奔,如今为救她,杀生害命,又奄奄一息躺在这里,愈发地好似英雄末路。

    她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擦拭了肩头他掌心里蹭上的血,瞧他紧闭双目的面孔,却鬼使神差,手抚上自己肩头,那里仿佛仍沾了黏腻血迹,涌上他掌中的温暖。

    那只手沉沉搭在绣边的素绫被上,方才执刀染血、为她劈开一条生路,这会儿连指缝也被洗净,露出指腹掌根常年的硬茧来。

    也不知是夜深沉了或是他无知无觉,应怜忽冲动上来,将一只手指,缓缓触上了他指腹间。

    指尖相触,是令人战栗的愉悦心悸。一段细细的暖意从指节传来,窜上心头,又尽数化作鼻腔里的酸楚。

    再放肆的举动,她也不敢了,半晌收回手,仍是呆呆地瞧着他,渐渐心头滋味回甘,酸楚里觉出一丝欢喜来,总觉这眉眼鼻唇,无一处不好,是天下独一无二,再无人可比。

    正心底百转千回,忽有人轻声叩门,来人却是赵芳庭。

    赵芳庭此人,应怜与他曾打过两次照面,一次在青玉阁,一次在莲台寺,都不是什么好事。因此饶是这一回念他救了他们的好,应怜对他也很难生出亲近之感。

    赵芳庭却不见她眼底疑虑生疏,只道:“宗契兄弟有一会子才醒,小娘子不必挂心。只是我有话要与娘子说,可否与我隔壁相谈?”

    应怜不知他要说甚,点点头,随他去了隔壁屋。

    这屋里,赵芳庭点了一盏五支的明烛,照晃得满室亮堂。说来奇怪,两回见他皆在花柳丛中,想来这是个贪花好色的老手,如今单居相对,应怜却从他眼中瞧不出不正之色,仿佛他轻巧巧揭过了“贪淫”的一层外皮而已。

    赵芳庭开门见山:“应娘子可想好往后出路?”

    应怜先是一惊,后静下来,“你知我名姓,想必是听青玉阁那鸨母所说?”

    “听谁所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与娘子坦诚,并不藏私。”赵芳庭道,“从前我唐突娘子,是不知你与宗契瓜葛,将你作寻常花柳相待;如今晓得你与他情深意厚,便再不会对娘子不敬。我将娘子视作自家人,便为自家人计议:你二人如今有人命官司在身,你且好说,独身一个,名姓皆是假的;那宗契呢?他根底出处,官府俱已清楚,往后背着官司,难道一辈子回不得家?”

    一言戳中应怜心事。她沉默已极,半晌才抬头来,瞧定他,“请先生教我,如何计议?”

    “跟咱们去,同着宗契,做成大事。”明烛灯火里,赵芳庭道。

    楼下,柜上两人值夜,俱是随赵芳庭几月来东奔西走的人。一个钱美、一个杨兴,二十出头,正是性子壮的年纪,熬得无聊了,谈起前半宿那一通闹。

    “你晓得么?那小娘子,据说与啸龙将军的那个,是一个来头!”钱美道。

    杨兴沉稳些,先望望楼上,道:“人前你可别提这个,你没瞧先前宅院里,宗契师父杀红了眼那样儿么?可见他多紧张那女娘,若听了你这张破嘴一说,兴许同你打起来!”

    钱美瘦猴一个,没点稳当劲儿,闻言不恼,却乐呵呵直摸光光的下巴。半晌杨兴胳膊肘一捅他,“你傻乐什么呢?”

    “哎,你说那小娘子……当真是标致嘿!”钱美啧啧几声,见同伙望着自己皱眉,忙解释道,“我就那么一说,过过眼瘾还不成么?你说十八也真狠的心,就眼瞧着她被人欺负,压咱们趴他家房檐上动也不动,若是那宗契师父不来,难道就巴巴瞧着她被人强塞进轿子去?”

    “你懂什么?十八的心眼儿,一百个你也及不上。”杨兴嗤一声,“咱们救管什么事?还得宗契来救,他这一出手,便断了回头的路,从此与咱们一条道儿。他愈看重那小娘子,便愈忠心,拼了命也要为她挣一个前程来!”

    倒不是说这事儿不好,只是赵芳庭这招阳谋使得实在是妙。钱美自忖换做自个儿,也一样被拿得死死的,除了跟他们共谋大事一计,再无别的出路。

    半晌里无言,他最终只得感慨了一句:“儿女情事,果真误人!”

    宗契醒时,天已大亮。

    头里仍有一阵阵轻微眩晕,他睁眼,只觉身遭酸痛,原是趴伏在床,也不知多久;又牵动后背伤口,痛感仍在,恍然便想起昨夜之事,夺马奔家、手刃公差、救应怜……

    应怜呢!

    他心一惊,才全清醒过来,观瞧四周,却不是自家屋下,各处简致错落,窗明几净。探望向外,一层薄薄青纱帘幕外,似有人影绰绰,虽瞧不真切,却见形容娴雅、纤细有致,便知是应怜。

    他心不定,急下床来,顾不得背伤,拨帘而出,唤道:“惜奴!”

    那边人似在发呆,蓦地回头,正是应怜,先怔了一怔,接着起身忙来搀扶,“你醒了!快趴回去,大夫说你宜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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