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奴娇: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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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了好看的,便往肉里盯。

    应怜无视掉那些目光,咽下紧张,深吸了一口气,开口:“方才我们自城外来,见连营数里,军阵围得方圆水泄不通,可见数目之众。人多是好事,只是想必粮米、军饷也颇费吧?将军们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汉,上阵杀敌奋勇当先,只是不知可都熟悉后方调度、筹措粮草、抚众安民之事?日后若新打下疆土,可有合适的人选,妥善经营、开源节流?”

    她说话时目光转向,看到哪里,哪里的头便低下,将一个个脑袋说成了一座座嗡嗡响的撞钟。

    那些轻薄的目光一下子消退了个一干二净。

    从前的贼匪头子们各个面面相觑:

    她说什么玩意儿?

    是不是笑咱们有勇无谋?

    听不懂,谁晓得。

    单铮的脑袋也成了撞钟,嗡嗡响过,又觉得她似乎很有道理,先对她一番刮目相看,再望向赵芳庭,却见他眉头皱得深深,便知这切中了他的心事。

    他虽从不计较这等琐事,说到粮草,却不能不管。他手底下如今万人,不填饱这一万张嘴,他们怎会死心塌地跟着自己?

    “娘子是说,这吴官人便是精通民生之人?”赵芳庭问。

    应怜点头,心想与赵芳庭这样人打交道,果然说一会十,“我父……我家住洛京,曾听人夸赞过吴官人,道他是治民股肱之才,又因出身寒微,最是体恤百姓,经世治国,非他不可。且他如今妻女俱丧,正是孤立无依之时,咱们趁此时机,雪中送炭,不愁得不到他的忠心。”

    单铮眸子亮了。

    这便不是救与不救的问题,而是一定要救、怎么更快救人性命的事了。

    他很清楚,“义军”这个名头,实则是他们为自己贴金。如今国之南北,多数正统大有将他们这一支部众视为贼寇、流民的;而数月来,他们所作的事也的确对得起这称呼。

    瞧瞧自己这些人都做了什么?

    劫吴县、劫平江府、劫扬州……不是想劫,是势到如此,不得不劫。不事生产,便只能以战养战。

    好在太湖浩荡,尚能滋养这万众一时。然其后如何,他不得不殚精竭虑。

    “如今谁还有异议?”他想到此,愈发心热起来,仿佛上元县里关押的不是个吴官人,而是他万众大军吃饭的粮袋,“你们谁若是觉得柳娘子的话不足论,便自个站出来,给我做筹措粮草的活计!”

    兄弟们各个再次低下了他们蛮勇霸道的脑袋。

    英雄为五斗米折腰,不磕碜。

    赵芳庭朝应怜嘿嘿一笑,目露赞赏,又向众人道:“既都无异议,那便这样定下来。救人宜早不宜迟,诸将暂听我部署:钱美、杨兴领一支斥候军先去查探前哨,三郎与宗契随后接应,可充先锋……”

    他目示宗契,后者点头。

    “我与鬼面将军殿后。”他一一将精锐头领大略分派完,又叮嘱林文贵,“军师在本部,辅佐单哥哥,务要使军中安稳,不得生变。”

    他点到谁,目光便看向那人,相互一会意;唯瞧见鬼面人时,却眼尖发现他正向着应怜的方向,似是看她入了神。

    也只一瞬。察觉到他的目光,鬼面人回了头,张牙舞爪的鬼面具之下,眸光中似乎有些什么,微不可觉地闪动了几分,冷淡地向赵芳庭点点头。

    单铮的话声却打断了赵芳庭微微异样的心思,“我呢?这事里怎没我的份!”

    “哥哥是头领,哪有头领冲锋陷阵的?”赵芳庭收回心神,笑道,“圣人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您在本部坐镇,安定军心,这便是咱们最大的倚仗!”

    单铮虽心有不满,但想着这不过是初次部署,事后仍有可调度的余地,议事厅内便不好说什么,先且这么着了。

    跟着又议了些杂事,如新归附头目的居所、林江啸的遗留子弟家眷、端午军阵休整事宜等,不在话下。

    议定了事后,众人散去。单铮偏留宗契,又说了几句话;应怜不便搅扰,却又不想先走,便在廊外磨磨蹭蹭,索性立住了等他。

    府署自作了中军大营,并未做太多休整,只是掘去了一些娇弱的奇花,栽植了松竹等古朴刚劲的

    植株,仍间错点缀三五株月季、芍药等。如今正是花时,她立在翠红鲜妍畔,一时等不来人,心思又飘飞,想那两个最牵挂的人,如今正在这横竖的廊院某处,两个都想见,两个却都怯于见。

    一个是李定娘,虽说离去时闹得尴尬,但毕竟是骨肉的亲人,血脉连着血脉,她遭了这样大的劫难,自己纵偏私些呢?

    一个是元羲。

    从前日日夜夜想见的人,不知为何,渐渐地她竟生不起再见的念头。始至如今,才知何为缘分浅薄。

    两朵并蒂花,都还经不起风吹雨打;何况两个活生生的人,天南海北、天上地下地相隔。

    她指着那一朵红粉的芍药,一瓣一瓣卜着先去寻哪一个,才从定娘数到元羲,又从元羲数到定娘,转眼却见宗契已同单铮廊下而别,晴明日色浮绕在他岿巍身遭,单衣逐渐遮不住魁硕的肩背,却在腰处让了春日一缕,收束起来,勾勒得身型高大流畅,步履飒然。

    有几日没见他剃发了。她忽想,赶路时不得空,这会一瞧,他青黢黢的头皮上已生了浅浅的发根,遥遥看着,像是覆了一层绒似的,硬挺里偏落着阳光,多了几分柔软。

    应怜便有些手痒,突发奇想,想摸一摸他发顶,看究竟是硬是软。

    只是手痒了,脸却红了。她被这突然冒出的逾越礼想法吓了一大跳。

    直待宗契来到身边了,才道了声“惜奴”,她猛一转回身,满面通红地支吾,眼神游移到他头顶,又受惊似的别开,“嗯?你们、你们说完了?”

    第72章 第72章曾是豆蔻枝头绽,不识东……

    “你热么?”宗契与她对面立在一处,觉日光暖融,怕她晒着,便道,“下回不必等我,你自回了便是。”

    应怜摇头,只是微笑,想起来问:“方才见你与单将军相谈甚欢,想来他与你很合眼缘。”

    宗契失笑:“他约我去校场比武。”

    应怜常见他拳脚功夫,晓得他最是有一番大家风范;又想那单铮做得头领,想必武艺精通,也不知他两个在一起切磋,谁更胜一筹,便有些意动,想说也去瞧一瞧。恰此时眼角瞥见个玉色的人影,惊鸿一般,翩然而至。

    她但觉心弦一动,一只瞧不见的手轻轻一拨,不自觉便转过头来。

    院外而来的一人,心底焦急掩不住骨子里风度,如四五月东风,再匆忙也丢不下春兰玉树的姿态。日光在他额上、肩上,落于身后的阴影里,带起一阵袭来的风,刮至她身前,又猛地定住,连风、连日光、连花香轻暖,也一并随他怔住。

    那一身玉色春衫便如火,一直烫到了应怜眼底。

    她心口不受控制地砰砰跳起来,猝不及防而来的汹涌情绪,一瞬间淹没了她。

    喜悦、怀念、伤心、恐惧。

    应怜后退了半步,猛地好似沉梦里醒转,张了张口:“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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