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奴娇: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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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的事先不提,你身子如何?我听说你……如今可还养好了些?”

    榻上唯见她身子微微起伏,也呼吸也轻飘飘的,不知想些什么,最末寥寥答道:“都好了,没什么。”

    应怜又想问姨父姨母,话到嘴边,却又想,问了又如何,人如今已不在,反平添定娘的堵,便将话咽了下去。

    明明有些光亮,她却觉愈发昏暗,连空气也窒闷懒散,教人不畅。

    她枯坐了一刻,没等来她回身的半分眼光,只得叹了口气,起身道:“我走了,你好好歇着。我得空再来看你。”

    李定娘仍不动,也没送客,也没寒暄,木雕一般,任她出门走了。

    元羲本以为她们姐妹重逢,一时要说个没完的,却未听里头有什么动静;一刻时,见应怜已出来,面上不似欢喜,反有些郁郁。

    “说完了?”他迎上来。

    她点点头,瞧他一眼,嘴角的笑有些勉强,“我们走吧。”

    不见李定娘出门送客,元羲便察觉了她二人几分不睦。

    仍是女使送至门口,直待两人上了一辆牛车,才关门回去。

    车中摇摇,彷如应怜浑然飘荡的心思。元羲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转,茫然望着他隐忧的双眸,忽问了句:“若你十分看重的一人,做下了不可改的错事,你当如何?”

    以元羲聪敏,哪里不知那说的便是李定娘。

    他不知究竟,沉默片刻,道:“人心都是偏的。”

    应怜不曾想他竟会如此答,但见他眸光定定,盛着自己倒影,仿佛那话并不是在答她,而是解他自己心中疑惑。

    她心头杂乱无陈,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想他或许不知里头有一条人命,若是知晓,兴许便有所动摇。正乱麻一团的思绪,突然手上一热。

    元羲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她心一颤,回神,只觉这温热不过再为她心中添一根乱麻而已,却一时贪着那团温暖,没抽开手。

    细瞧他眉眼,才从那一点浅笑里,觉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应怜才忽然想到,从昨日到此时,与他重逢以来,她只顾着自己那点不见人的心思,却浑然疏忽了他;如今车中细细端量,与记忆中那个俊美风发的少年君子相比,他似乎变了一些。

    他从前如骄阳、如春风,是不曾有一丝划痕的珠玉,阳光耀他眼目,所照之处,全是一颗剔透清澈的心;

    如今那片晶莹剔透,蒙上了一层擦不去的尘埃,他所经的风沙磋磨,印痕遮掩不住。他便不再那样光滑璀璨,有了阴影。

    元羲开口,依旧如往昔温柔,甚至更多了一层对她的小心翼翼,“跟我回去,好不好?”

    “回去?”应怜怔怔重复了一遍,“回哪里?”

    “洛京。”他道,“回去后,我禀明父母,令你我完婚,再不教你孤身飘零。”

    应怜心中才生的温热一点点渐凉,缓缓抽出一双手,“可应怜已死了,到死也是罪臣之女。”

    “应怜也好、柳惜也好,这些都不打紧!”元羲一时想再触她,却止了住,更道,“禀明双亲也好,或你不愿,便先瞒着,我为你置个住处,缓缓再图之,岂不比陷在贼营之中要好得多?”

    应了怔了许久,直到牛车晃颤微止,晓得已上了府署前大道,才寻回心绪,声儿有些哑,“那便是外宅,你将我视作什么?用来逗弄的猫儿狗儿么?你如此举动,家大人迟早会晓得,难道还能应允我做你的正室?你说这是贼营,岂不知这贼营是我自个儿要入,不是他们强掳我来!”

    元羲被她驳得一时哑口无言。

    牛车将将好停下,正在后角门。

    应怜心绪烦乱,避开他目光,掀帘而出,与其说恼怒,不若说逃离他而去。

    留元羲在车内,独自默想她方才一番话,好一时在车中坐着,失了言语。

    宗契走了有两日。

    两日来,应怜每日便去一趟城东别院。鬼面人与宗契一般去了上元县,唯有李定娘在家。

    李定娘待她冷淡,她便也不强求,索性在外间,只询问三两句,晓得她身子安康便好。

    心神不宁,却是为了宗契与元羲两个。

    宗契那处没个音讯,说事了便归,也不知何时才了。她时时将茜草与春莺轮流派出去盯着,一见他归,便来回报;

    元羲……

    隔了一日并未见他,或是前日那番话不投机,与他头一回冷了场。

    可她想,他总不该出那样的馊点子,教自己没名没分地随他回去。

    两日后的晌午,她像往常那样叮嘱春莺看家、茜草留看宗契那处动静,自个儿又去城东门别院,看望李定娘。

    却逢见元羲,先没谈前日里的不欢而散,道:“如今仲春五月,景致正好,东门湖荡之上常有人泛舟,你可随我同游一游?”

    他想是有话要说。应怜便点点头,与他同行,一道先去瞧了李定娘,问候了一声;果见湖畔不远早已备下轻舟,尖尖小小的一条,正可坐两三人的模样。

    元羲搀着她踏上深浅摇颤的舟中,坐定了,却不要船家,自个儿撑了一篙,点离湖岸。

    晌午天光明媚,湖泽之上泛着粼粼碎金,一丛丛芦苇青浅,正是芽短水清之时。应怜周遭水意弥漫,扶着小舟边缘,见元羲身子笔挺,却撸起袖口,握着撑篙,左点右点,那小舟穿梭苇丛,十分轻敏。她将前日的龃龉暂抛在脑后,望着他笑道:“你怎么如此熟练的模样?我与你分别年余,你竟学作了个船家?”

    元羲也笑了,脸廓随而变得柔软,如美玉含温、芝兰生香,却有一丝赧然,“有几回经逢野渡口,寻不着船家,便自个儿撑船了。不独我,元平也会了。”

    应怜翘着唇角,稀罕里渐渐咂摸出了一丝酸涩。

    她怎么猜不出他为何要捡荒僻的小河渡过呢?恐怕不过打听得三言两语她的下落,便往那处去了。

    他是从没吃过苦的大家公子,从前在家时,当真是爹娘眼珠子一般,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何曾做过一星半点的粗活?

    她这样想,元羲却不觉苦,只是一边缓缓撑篙,一边瞧着她,心中又欢喜又愧疚。

    “前日里是我言语有失,思虑不周。”小舟渐渐远了湖岸,进了一丛浅浅的苇芽之中,他开口认错,“我寻你这些时日,总想着你在外飘零,吃了不知多少苦,便一心要带你回去,怕你又丢了。”

    应怜摇了摇头,心里软了下来。

    “我并不曾吃苦。”她目光随他置了撑篙

    横在船头,转而与她相对坐下,阳光笼在周身,暖意烘得人心平气和,“宗契师父将我……救出,我便随他去了扬州,虽一路有些不平,却到底安稳。”

    她忆起大半年来与宗契的种种,不自觉便神情也柔和了几分。

    元羲定定瞧着她,本应当心中更感谢与她恩惠的那位僧人,却不知如何,见她比水泽更晶莹的眸光,鬼使神差,想起了前日廊下所见窗中之情景。

    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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