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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惜奴娇》 90-100(第5/21页)
应怜将饭菜酒食摆开,又来搀扶他用饭,移步如池莲风回,摇曳娉婷,一双手轻轻搭向他,只觉指尖触及,他衣下肩臂也一瞬绷紧了几分。
这是她素日不曾做过的亲昵举动,这会做来,却如家常,连眼色也没变化些毫。宗契察觉她挨得近近的,终于有些局促,却被她惑住了一般,一步步不由地便坐到了桌边。
“我一行三十七人原是做四司六局的行当,在江宁府待不住,听闻此间天王声威,便远来沂州,想讨一口饭吃。蒙天王厚恩,容留我等在府里听用。许掌事敬重您是个豪杰,命我好生侍奉,今后高僧投了天王明主,我们也跟着鸡犬升天。”
她一边答着,将酒菜为他布了,又亲夹了一筷子莲花鸭签,送在他唇边。
宗契不由自主便张了嘴,将这一块肉食吃下了,脸面发红,趁着她又夹菜亲喂,忙伸出来手,“我自己来。”
他锁链不便,这么一动,腕上皮肉又被磨得沁出洇洇的血丝。
应怜按下他手,温柔却带着不容分说的态度,“张嘴。”
他又吃到了一口热腾腾的米饭。
宗契晓得应怜是心疼他腕子上的伤,只是这样一口一口地教她为,也太难为情了一点。那入口的饭菜在他嘴里心不在焉地嚼着,一晌滋味妙不可言,一晌却又如同嚼蜡。
应怜见他如此不自在,觉着好笑,噗嗤一乐,过一阵笑意消了,却眼波闪了闪,低声道了句:“你受苦了。”
宗契没吭声,咽下口中饮食,仍有些臊,嘴角却止不住上扬了几分。
磨磨蹭蹭喂过了饭,应怜有一搭没一搭地绕着圈儿将情由说了,当中三句不离“归降”,宗契心明眼亮,立时便懂了。
“我若降他,岂不是对不住我自家的兄弟?”他道。
“俗言道,良禽择木而栖。彭天王如今虽名为义军,过不了一阵,却是要被招安为将军的。您如今投了他,便是弃暗投明。”应怜如此劝,“您怎会不知,官家已遣了天使至此,那招安是板上钉钉的事。况且,您归顺于他,有我侍奉在侧,日夜相对,不好么?”
那虽不是出自她本心,话却如拂过荷风清香,微散着便摇荡进宗契心里。他望着她玉颊染霞、微微垂首的模样,不由也分了一阵神,唯能入眼的是她玲珑粉嫩的耳垂上坠的那两支金荔枝,一晌轻颤,如玉人春心。
这话说来,在他二人之间,也太过暧昧狎昵。
宗契板正了脸,却怎么也再说不出斥责的场面话,只得道:“无需如此。”
应怜不说话,脸颊蔓延耳垂,仍是一片晕红。
她一向脸薄,他晓得。
宗契定定地看着她,正想着苍天垂赐,教自己终又见了她一面,却恰望见她白玉似的青纱冠内,乌云髻当中,正插着一支碧翠翠的纱翅闹蛾,银丝勾衬着,将两片裂开的翅翼缠在了一处。
哪消二度再想,一眼便认出那物件,正是上元节她曾戴过的短簪。
他恍了心神,张了张口,却全不知该说什么。
应怜见着了,微微一笑,眸中因温情而泛起几点粼粼的微光,扶着闹蛾,歪了歪脑袋,“好看么?”
“好看。”他干巴巴答了一句,想瞧她,眼光又没处安放,憋得耳根子涨红。
宗契心中终于悟明了一念:
她作为柳二娘,来行劝降事,用的这美人计,当真是有些奏效的。
从此七八日内,她果真在这小院里,与宗契同吃同住,侍奉起居,安顿了下来。
虽有兵丁森森把守,在人眼皮子底下行事,但伴着宗契,日子总不难熬。
她要来了些柔软的布条,先为他将手腕脚踝缚的铁索缠了几圈,力求柔软了,不致他难受;又要了些伤药,为他每日一次地敷上。
起先宗契还不应,只道都是皮肉伤,并未损到内里,只在应怜沉下脸后,才老老实实褪了衣裳,这才暴露了满背交错的鞭痕,瞧着累累血迹。还没敷上药,先手忙脚乱地为她抹了一通泪。
“当真不要紧,不过是瞧着伤重……”他才想说,却碍着隔墙时时有人窥听,只得停住了口。
此时节,宗契趴在床上,应怜向外瞧了瞧,隐约见窗隙似有人影闪动,晓得是外头窥觑的兵丁,索性一把拉下金钩幔帐,自己也脱鞋入床帏,晃得那幔帐层叠,摇摇曳曳如波一晌。
宗契红了脸,才要起身,却被她又按下去,“这、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她膝行两步,跪坐在他身边,瞧他条缕交错的伤痕,才擦干了泪,眼眶又再度发热,恨恨道,“他们这样伤你,就合规矩了?”
宗契偏过头来,笑着安抚她,声儿压低,如沉雷闷响,“你不解内情。那贼首中有个姓陶名慨的,他甚愿与宁德军交好,曾私下关照过,这伤只许在皮肉,做做样子罢了,没许他们下死手。否则这百八十鞭下去,我哪还有命在。”
“伤还能做样子?”应怜不懂,瞧着心疼,以指尖轻轻点了点,只觉他裸裎在外的背肌猛地紧了一瞬。
她先蘸清水将外缘擦拭净了,再一点点敷上药末,听宗契低沉的声音偶有停顿地从胸腔内传出:
“伤有轻伤重伤、外伤内伤,自也有瞧着血肉模糊,实则……只是皮肉受苦,筋骨未损;也有那等皮肉半点没擦破,里头肺腑……皆已伤损,一泡淤血滞留不去,几日便死的……嘶!”
应怜心慌,手一缩,“弄疼你了?”
膝旁底下传来他闷闷的声音,似才及喘匀一口气,“没……你继续。”
“那你放松。”她一毫儿不解,只觉手下块垒的背肌愈发紧绷,宽阔地拱起分明沟壑,怕他伤疤崩裂,便一下下轻轻地抚他肩头缘廓,示意安抚。
不料越抚慰他越紧绷,身下锁链哐啷一响,他微换了个姿势,一眼瞧来,眸子里压抑着某种蛰伏于渊底的深沉,嗓音有些发哑,“别摸了,上药。”
他向来带她宽厚温和,这一眼却蓄发着某些她瞧不懂的意欲,莫名使她身子发烫发软。
应怜才有些束手束脚起来,好在宗契已转过了身,静静趴伏着,唯有肩背随着刻意匀长的呼吸微微起伏。
她这才注意到往常丝毫不觉得如何的事。比如他的肩很宽,因常年习武的缘故,衣下掀开来瞧,比着了衣时更显得魁壮;又比如他背上遒劲的肌肉显著,对称在侧,彰显一股蓄势勃发的蛮力,却又渐愈收束下行,腰线流畅,脊如长壑,划出挺正的身姿。
哪怕此时纵横伤痕遍布,一切也……别具一种令人口干舌燥的美感。
应怜不知不觉瞧得入迷,回过神时脸颊滚烫,不敢再看,掩人耳目似的改换了个姿势,随着身形摇动,床帏幔帐也摇曳轻颤,仿佛不胜羞意。
两人之间俱不说话。她安安静静地上药,指下绽开缕缕冷凉微苦的药香,氤氲在账内,又混杂入他身所散发的热度中。
指尖蘸了药末,一点点在缘周轻推,带来身下之人皮肉微微刺痛,很快被滔天的酥麻痒意覆盖,那酥痒随着毛孔
筋骨血脉,野火蔓延似的在他四肢百骸里烧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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