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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她最珍贵》 60-70(第15/17页)
“哦……是敏儿,”薛小君了然:“她是最爱打抱不平的。只是,她大概是误会了。惠贤她……不会爱上男人的。”
林清岁先是疑问,转念又理所当然地想着,出了那样的事,一生回避男人也说得过去。
“所以奶奶不是被樊青松辜负了,想不开,才跳河自尽的。”
“什么?跳河自尽?!”薛小君一拍桌子起身:“那是分明是一场意外,你们怎么会这么亵渎她?!”
林清岁见她优雅的脸上浮现出愕然愤怒的表情,一时间有些诧异。
薛小君意识到自己失态,冷静下来,坐回来慢慢解释道:
“那时候没几个家庭有电话,那天,是她为数不多的,跑到村里的办公室借了电话给我打过来,语气还特别兴奋。说九年义务教育的文件下来了,孩子们的学费不用愁了,村长叫她作为女子学校的校长,去县里开会。”
林清岁眼眸一惊:“你说……什么?”
薛小君含泪诉说着,情绪还是按耐不住地激动:“她拿着那支笔,是要去开会啊!她怎么可能在那一天想不开投河?”
林清岁内心被某种东西撼动着。
她恍然想起来樊青松说花辞镜存在重大错误,大抵是这个意思——年轻自傲的他把自己的“拯救”看得太重,忽视了久埋深山里的女人有着怎样强大的信念和自驱力。为了迎合市场需求加入爱情桥段,却误把一个单枪匹马艰苦奋斗的女英雄,描绘成为了苦苦追寻夫君一世也追不到结果的凄惨美人。
她渴望知识,渴望自由,渴望远方,都只是因为她渴望知识,渴望自由,渴望远方。
而不是,为了某个男人。
或许他们爱过吧,林清岁无从得知。
在相知相惜中相爱,在崇拜和向往中相爱,似乎是水到渠成的。樊青松无论如何,也给她埋下了理想的种子。
可是……
等她拿着薛小君赠予的相册准备离开时,临到门口回眸,看老人垂落眼眸,竟然泪水纵横。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子,也在林清岁脑海中线索一般清晰串联起来。 :
奶奶从很早以前就想教戏班子里的女孩子们读书知理了。一定要办女子学校,真的是因为樊青松给她埋下的那颗种子吗?
林清岁没有多说什么,只再重复了一遍那个问题:
“奶奶她,为什么不唱戏了?”
薛小君恍然抬头,门开着,风又吹来了。像是远山泥土下深埋的灵柩里发出的怨念,吹得她这些年清雅祥和的伪装破碎满地,吹得她屋里头那些“天伦之乐”土崩瓦解。
而林清岁站在那里,像那人当年站在她们身前一样,岿然不动。那犀利的眼光笔直盯着她,仿佛替那人质问着她。
因此她无法再说谎了。
“我嫁人了,她就再不唱了。”
林清岁平静地听着这个答案。
果然,
她的理想里,从来都没有那个男人。
薛小君补充着:“她说人只有自立自强了,才有底气追求自己心中所爱。无论是事,还是人。”
说完,掩面而泣。
林清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也许沉默是对的。本是两情相悦却世道如此,只愿两地白头却天人永隔。这世上有个屁的上帝,有个屁的鬼神。
或许林惠贤到死都抱着这样的愿景吧。
愿她自由,再不被“两岸锣鼓溺终身”;
愿她幸福,再没有“两鬓斑白,顾盼成空”;
愿她珍贵,再不会为成“良母”苦做“贤妻”。
良母贤妻,原来顺序从来没有错。就像老人总说山里那些被拐卖来的女人,只要生了孩子,就想通了。
她们不是想通了,是母爱驱使她们不得不认命。
风停了,林清岁带着追寻已久的答案离开。迫不及待想去告诉江晚云这一切,告诉她她敬仰的师父也是她们的恩人,告诉她林惠贤比她们想象中更加伟大。告诉她花辞镜那个破烂情节终于可以有足够的理由和证据删改。
王桂棋笑脸盈盈冲她招招手:“走了?常来玩啊!”
林清岁回眸看了眼里头孤独的老人,还是掉转头去,放弃她的某一些证据,把相册留了下来。
“它是你们的回忆,应该属于你。”
她悠着轻舟回去,放下了一身沉重的包袱。
至此她也相信,人都是活在一层又一层的迷雾中的。你扒开一层,以为自己清醒,殊不知还有下一层。
她和李海迎就活在这样的迷雾里,才会走到今天之前,也依然相信世人的判决——
一个女人带着信物溺死在河里,不是为爱殉情,就是饮恨而亡。
可她们忽视了,这世间到死都放不下的,除了爱情和仇恨,还有另一种理由,叫理想。
第70章 大雪“李医生,我好像爱上她了。”……
林清岁离开村子的时候,人们正谈论着将至的元旦。看着今年好雪色,纷纷点头叹着“瑞雪兆丰年”。
她想到江晚云是在这样的大雪里出生的,在旧一年的末端,新一年的预兆里。生来为明珠,带走了母亲身上的隐疾,将来也成为了那么多苦难人的福音。
想到自己,她不知道自己确切的出生日,所以从来没过过生日。李海迎会把奶奶带她回家的那天作为重要日子来庆祝,但那毕竟也不是生日。
所以她从小就很羡慕别的孩子可以过生日,不是羡慕他们有大蛋糕和礼物,不是羡慕他们有爸爸妈妈,而是羡慕他们的出生永远是件值得庆祝的事,也时常有人记挂着,为他们庆祝。
所以,她想把这份羡慕的美好给江晚云,她想告诉她不论新的一岁是安康是疾病,这一天都因有你到来而值得被珍视。
何况她从来不信那些算命的骗子。江晚云小时候该是多可爱的一个孩子,多恶毒的人才会咒骂这样可爱的孩子。
江上飘雪,道路两旁的树结了层冰花,一小伙子从门店出来,站在路中间,刚要吆喝,被林清岁用钱捂了嘴。
“是我的,别喊了。”
那人见了钱,也对上了人,把怀里头手机交了出去,刚要交到手上又收了回来:“六百。”
林清岁两眼一睁,坐地起价?
“你这里头数据难恢复,我特地跑了趟城里找我表叔,只有他会修。”
林清岁无语检查了手机,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有用的新邮件,和江晚云的聊天记录都还在,不过还停留在她们最后那通电话。
好吧,至少算是没损失什么。
她心甘情愿补了钱,拿着修好的手机风尘仆仆往回赶。
不想大巴停在半道了,走不动路,车上都是赶着进城团聚的,七嘴八舌吵起来,骂声一片。
她看着长路漫漫,沉默无言。知道回去了一定会再沦陷,知道沦陷的尽头不过是没有结果的等待。
路堵了,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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