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下玉GB: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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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在手心端详。

    灯火在他脸上跳跃,睫毛的影跟着扑朔。纤细的暗色挠过他的皮肤,他的鼻梁,还有鼻梁边上那颗痣。

    好神奇,燕昭心想。素白无瑕一张脸,偏偏最显眼的地方生了颗墨似的痣。像视野的锚点,无论视线往哪处去,最终都还是会被勾回这里。

    她看着看着,忍不住伸出手,在那点墨色上碰了碰。然后,像是动作已经烙入肌理,她微微倾身,在那颗痣上吻了一口。

    紧接着,她整个人顿住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瞬间,这个动作……

    这颗小小的痣。

    好熟悉。

    她一下子僵在那里,像被擒住死穴的兽。肢体与意识剥离,周围一切都瞬间离她远去,只剩耳边尖锐的啸鸣。

    突然,腰上微微一沉。

    耳鸣声潮水般褪去,眼前刺目的红白消散,燕昭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才看清面前。

    睡着的人无知无觉地凑了上来,与白日里的拘谨截然相反,主动又粘人地抱住了她。

    额头抵在她下巴轻轻蹭着,碎发摩挲的窸窣声中,他含糊地开口,唤了声殿下。

    熟睡的呼吸平缓温热,一下下扑洒在她颈窝。他身上若有似无的药香比手还轻地环绕过来,尽管掺了伤药的辛凉气味,但还是好闻。

    刚才她在想什么来着……

    哦,对。那颗痣。

    燕昭低下头,又在那点墨色上,轻轻啄了一口。

    “我在呢。睡吧。”

    最后一盏烛台也灭了,黑暗沉沉笼罩下来,燕昭顺了顺怀里人乱了的头发。

    只有大牢刑房的灯火亮了整夜。

    那伙流寇共十三人,当场死了七个,剩下的六人中又有几个受不住刑死了。仅剩的两个被裴卓明审得死去活来,最后还是徐文斌先绷不住,崩溃地吐了口。

    徐文斌本是纨绔,有堂叔徐宏进举荐才封了个官。许是在芜洲纵横惯了,他胆子也肥起来,对燕昭的判罚不满,竟动了铤而走险的心思。

    来往通讯封锁,他无从咨询叔父意见,脑门一热决定先斩后奏,却不想要被斩的人成了他自己。

    行刺属于谋逆,即便未遂,也是极刑定局。燕昭当即叫人将他押送回京复奏,同时责问徐宏进管教不当之罪,罚奉一年,禁朝三月,削‘同平章事’。

    虽还在吏部尚书一职,但没了这一头衔,他在朝中的影响力大不如前。

    制书发出去的时候,燕昭在心里说,多谢了,徐文斌-

    京中,徐府。

    残雪未尽,满目肃杀。

    赵九河低头敛手,快步走过空庭,停在厅门外,等着里头人传唤。

    旁边侍女一脸惶恐,朝他投来个问讯的眼神,见他摇头,又咬紧了唇垂下头去。

    许久,才听见里头低沉的一声,“进。”

    赵九河推门进去。

    满地狼藉,碎瓷片,碎碗盏,碎花瓶。

    没人打扫——没人敢。上一个贸然进来的侍女,直接被抬走了。

    他看向厅堂深处,暗影笼着正座,座上人神色晦暗不明。

    但他不用想都知道,大人现在有多震怒。

    芜洲那边,原本只是赈灾出了点小问题。赔过罚过就算了,最多贬职。

    没想到徐文斌自作主张动了手。

    大人这段时间的隐忍筹谋全被打乱,不光保不住徐公子,大人也要受牵连。

    罚奉都是小事,大人不差那点。禁朝虽严重些,但也不过三月。大人恼的,是制书上最后一道罚——

    削同平章事。

    这头衔一摘,大人手里的权不说减半,也折了三分之一。

    事不由己,不怒才怪。

    正想着,座上人开口了:“那边怎么说?”

    赵九河脊背一紧,吞了口唾沫,斟酌着开口:“张太傅说……事情至此,他已不好插手,让大人先避些时候。”

    砰一声巨响,又一个花瓶被砸碎在地,赵九河一个哆嗦,扑通跪在地上。

    空气紧如实质,好半晌,才听见徐宏进咬着牙开口。

    “老东西……白抬举他这些年,现在出了事,他又说不好管!”

    说着,他就又抄起东西要砸。

    赵九河一见,赶忙膝行几步,上前去拦:“大人、大人,这件可砸不得。从前大人收它费了不少功夫,如今这样的好玉不多了,大人缓缓……”

    他这才把那块碧玉保下。

    “大人莫烦。虽然张太傅那边……不愿协助,但依小的看,殿下也没有借题发挥的意思。大人忍过这段,东山再起就是。不如……大人去趟馆里,消消气?”

    好半晌,徐宏进才长叹一口,点了头。

    刚要起身,他瞥见刚才被赵九河救下的那块玉,忽地又想起了什么。

    “长公主南巡,那小家伙也跟着去了,是吧?还真挺受宠,不白养他六年。”

    他抄起那块莲纹碧玉,拢在掌心把玩。

    “等仪仗回了京,找个机会,叫他来见我。”-

    为着处理这事,一行人又在芜洲多留了两天。

    不过玩是没时间玩了,燕昭几乎整日待在书案前。虞白担心脸上的伤,也不敢出门,就被叫到旁边陪着。

    一切都和从前在书房时没什么不同。

    但这回,燕昭先坐不住了。

    落下几笔,她就忍不住抬头,朝长桌对面看一眼。

    又过几笔,又看一眼。

    她手中的笔没停,长桌对面,他也没动。

    卷宗从头到尾翻完了,他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若不是胸前能看出呼吸的起伏,简直像个玉雕的假人。

    似乎……从前也是这样。

    从前在公主府她伏案忙碌,他就在另一边坐着,有时一坐就是一天。

    存在感很低,有时她突然有事要外出,都会忘记他还在。等忙完回来了,一推门才发现人还坐在那里,位置一点没挪过。

    她当时还感叹真能坐得住,不动、不说话,就静静待着。现在她后知后觉发现,这似乎并不是个好事。

    人是很难一直端着不动的。他安静出神的时候,在想什么?

    想象自己是花瓶、是摆设、是人偶?

    她突然就看不下去了。

    视线在桌上梭巡一圈,燕昭从书堆里翻出了本无关紧要的杂谈,问:“会写字吗?”

    见他点头,她就把手中的书并几张麻纸丢过去。

    打发时间也好,寻点价值也罢,最不济,她还能有个由头夸夸他。

    了了这桩心事,燕昭这才收回注意,开始翻面前的奏章。明日就要启程往长陵,这些都要赶在出发之前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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