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下玉GB: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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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说都行。”

    “……不想吃甜的了。别的什么都……都可以。”

    又一阵轻笑。

    “那后天呢?大后天……再之后……”

    规划了小半个月的饮食之后,他终于睡着了。燕昭撑着头,久久地睁着眼睛,听外面淅沥不断的雨声。

    不想睡。

    不敢睡。

    因为她几乎可以预料,这一睡会做怎样的噩梦。

    只是在看见河堤矮下去、听见土夯松垮的轰鸣声那瞬间,她就好像坠入白日噩梦。

    恍惚间她眼前闪现被越拖越远的身影,依稀是浅淡的白色,又幻化成瘫软在她手里一点点变冷僵硬的雪白小猫,又幻化成散落泥土支离破碎的白骨,最后变成面前这个人,摇摇欲坠吊在半空,仿佛下一秒就会坠入河水,被白浪吞噬再也不见。

    他睡得并不安宁,没一会就想蜷缩起来。一动就碰到了肩上身上的伤,他疼得在睡梦中蹙眉,又被她轻抚着舒展。

    静谧重又回归,一同笼罩下来的还有庞大又沉重的、山峦一般的无力感。

    哪怕不是来自她,他也还是受伤了,也还是命悬一线。

    把他留在身边……他真的会平安吗?

    她真的,护得住吗。

    彻夜无眠-

    次日,雨还在下。

    虞白很早就醒了,甚至还没到早朝的时候。但外头湿冷,他又有伤,是不能再像之前跟着同去了。

    抱着被子目送燕昭走远,他又躺着恍惚了会。再睁开眼,就看见人已经回来了。

    袍角沾了潮意,她先换了身常服,又和他一起用了早膳。

    以为她接着就要去书房,刚要说身上已经好些了、可以跟去陪着,就看见有下人撑着伞送来公文。

    外间只有张矮案,膝上有擦伤不方便跪坐,不一会就见人搬了张桌案来。

    寝室一转眼变成新的书房,细雨在室外淅沥,室内只闻纸笔窸窣。

    安静中,燕昭伏案办公,他挨在一旁坐着,不一会又被抱进怀里。

    时至中午来了侍女送膳,刚要摆在外间的矮案,又被燕昭止住,送去寝室外面。

    廊下,两人并肩而坐,望着朦胧雨幕用饭。

    “昨天说的野宴。”

    燕昭指指外头,近在眼前下着雨的庭院,“凑合一下,不然晚些我又忘了。”

    她到现在都还没想起那件被她遗忘的是什么。虽然,被她丢下的事情有很多很多。

    听见这话,虞白抬头望了望廊顶。

    “真想露天吃啊?那不成喝汤了。”

    燕昭笑了下,又看他被包着的手,“能不能行?真的不要我喂?”

    虞白坚定地摇头。

    早膳那会没醒透,推拒的话还没开口,嘴里就被塞进吃食。午膳这顿他说什么也要自己吃,左手捏着小勺,慢吞吞地往嘴里送。

    燕昭侧头看了一会,突然觉得对他现在来说,汤汤水水好像是方便得多。

    刚想叫人去膳房另做一些,就看见雨雾里远远走来一人。

    是从外院方向来,大抵是公事上有人找。

    来人站在廊下,声音在雨里很轻:

    “殿下,裴小将军从庄子回来了,正在书房候着。”

    雨声之外的静了一瞬。

    刚要说稍后便去,燕昭就听见身旁的人出声:“殿下去忙吧。”

    一回头,少年恬静地看着她,眸底倒映着她和廊外的雨。

    “我在这等你回来。”

    燕昭静静看了他一会,倾身在人额前吻了吻。

    唇瓣尝到微潮的凉,她轻声让他先回室内去,又吩咐随侍去膳房传些热汤。安排完了,她这才撑伞,朝外院书房走去。

    少有地,虞白没听她的话,依旧坐在潮气氤氲的长廊里。

    望着背影走远后,他放下了手中匙勺。

    左手掌心有些擦伤,哪怕只是握勺这一会,也觉得疼了。

    他视线在左手的层层叠叠停了一会,又望向包得更加严密的右手。

    绢布雪白,但他仿佛还能看见昨天一闪而过的鲜红。

    耳边雨声又近又远,春雨含潮,湿冷蔓延。

    他慢慢拆下绢布,映入眼帘的,几乎可以说是狰狞。

    身上从未受过这样重的伤,是因为自打入清风馆就被训导着保护皮相。手上从未受过这样重的伤,是因为自小父辈就告诫他,这只手往后要用来施针治病、行医救人。

    或许是一直盼着沉冤得雪,他一直寄重望于这只手。

    家中变故时父亲只来得及教他浅表针法,是他日复一日偷偷地练,用的还是刺绣的针。额角被人打破留下永久的疤,是因为他拼力护着的是自己的手,而不是头。

    但现在,层层绢布包裹之下,是摔倒又悬吊肿胀不堪的手腕,和鲜红一片、血肉翻张的掌心。

    虞白静静看了一会,再次抬头,望向面前的饭菜。

    他没碰方才用过的小勺,而是伸手向一旁,拿起了燕昭那边的银筷。

    只是五指收拢执筷的动作,手心就传来一阵刺痛。隐约有温热,大概是尚未结痂的伤口又溢出血,但他没管。

    疼痛让知觉更清醒,他敏锐地分辨出了锐痛之下,那些麻的、胀的、迟钝的。

    银筷探向盘中,夹起一块饵饼。

    雨帘映在银筷上,像是筷尖在颤。可但凡细看便会发现,执筷的手真的在颤。

    啪嗒一声,饵饼松脱,跌回盘中。

    片刻后,虞白放下银筷。

    又过片刻,他低下头,把刚拆下的绢布很慢、很慢地裹了回去。

    从高敏口中得知燕昭多年牵念,他短暂地畅想过。畅想若他表明身份,燕昭会有怎样的反应。

    听完高敏剖析燕昭难处后,他也担忧过。担忧若真有身份暴露那天,她会陷入怎样的两难。

    现在好了。

    用左手缓慢又笨拙地包好绢布,虞白再次抬头,望向茫茫雨幕。

    不知道燕昭什么时候回来,但他等着就是了。

    哪也不用去、什么也不用想。

    等着,就是了。

    不用思考若有表明身份那一天,该怎么和燕昭解释之前的隐瞒了。

    也不用忧心若有一日身份暴露,会不会将她架在平反与自保之间的两难。

    反正,就算洗雪虞氏庸医罪名,也没什么用了。

    只是有些对不住父亲与祖父的教导叮嘱。

    ——他的手废了。

    【作者有话说】

    昭自己扑上去救人这个事情危险吗,非常危险,土坝坍塌范围是不可确定的嘛,说不定脚下踩的这一秒还结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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