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个黄昏: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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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岱川该不会以为,她喜欢别人到了知道人家有女朋友还放不下的地步吧?

    现在想想,程岱川每次提起张序都有些阴阳怪气的。

    尤其是那句“张序应该谈过几个女朋友”。

    阮熹回味着程岱川当时淡淡的视线、异常沉默的模样

    啊!好想和醋醋的程岱川接吻!

    不要只是亲亲鼻尖,是用嘴巴,真正的接吻。

    就像前天晚上那样。

    阮熹抱着被子床上滚来滚去,忍不住给老家的发小发了信息:

    “我谈恋爱了!”

    发小都没有问阮熹恋爱对象是谁,直接恭喜阮熹夙愿成真,又问阮熹,程岱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要怎么回答呢?

    阮熹想到很多关于程岱川的片段——

    初见那天,程岱川低头,甩掉头发上的一片梨花花瓣。

    以及后来,程岱川坐在楼梯上,手肘往膝盖上一撘,谎称:“忘带钥匙了。”

    包括混熟之后的很多很多事情,都不是三言两语能描绘清楚的。

    阮熹忽然想起以前和发小通话,发小问阮熹,怎么好像哭过。

    阮熹难过地说,她遇见流浪猫的小小的尸体,瘦瘦小小的,一看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而且它身上血迹干涸的伤口十分狰狞,看起来像是被人打死的。

    发小了解阮熹的性子,连声安慰阮熹,说作恶的人会有报应,而可怜的小流浪猫下辈子会生在爱它的家庭里,别哭了。

    阮熹当时哽咽着回答:“我知道,程岱川也是这么说的。”

    “程岱川是你家楼上的邻居吗?”

    阮熹擦掉眼泪:“嗯,小猫是他挖坑埋掉的,还撒了花种陪它。”

    短短两个月后,阮熹路过埋葬小猫的花园,看见树荫下的那片土壤上生出一丛茂密的绿叶。

    绿油油的茎叶间开着粉色的五瓣小花,一朵挨着一朵,开得正盛。

    花和叶都随清风摇曳,陪伴着沉睡在土壤里的小猫。

    那时候阮熹给发小打了电话,喜极而泣:“我们给小猫种下的种子开花了!”

    发小问阮熹:“是什么花。”

    阮熹跑在回去找程岱川和石超的路上,抹掉眼角的潮湿,激动到脑子短路,一时想不起程岱川说过的花名是什么红酢浆草。

    她激动地说:“是小猫花!”

    想到这件事,阮熹举着手机甜甜蜜蜜地按着手机屏幕下方的“按住说话”四个字,给发小回复语音信息。

    她说,程岱川啊,是会种小猫花的好人。

    和发小聊过几句,程岱川从外面回来了,阮熹举着手机:“早哟。”

    程岱川笑笑:“早。”

    程岱川视线从阮熹脸上向下挪动,不知道看见什么,无奈地摇头。

    他走过来,把她在床上弄乱的、堆到大腿根的裙摆勾在他指尖上,向下拉了拉。

    程岱川的指背似有似无地触到阮熹的皮肤,她很痒,缩了缩脚趾,问没用的废话:“今天我们还吃早餐吗?”

    程岱川故意逗阮熹:“你不饿?”

    阮熹瞬间从床上爬下来:“当然饿啊!”

    早餐一如既往的丰盛,天气也果然如同天气预报说的那样,云层密布。

    还不如早起时光线好,云霭沉沉,连海面颜色也跟着暗沉起来,但也还是热,闷闷的,叫人透不过气来。

    早餐才喝过加冰的果汁,只不过是在没有空调的甲板上走了不到十分钟,阮熹和程岱川十指相扣时贴紧的掌心已经变得有些汗涔涔的。

    他们昨晚睡前计划去水上乐园,这种天气倒是刚好合适。

    只是想想,都觉得在泡进水里会很舒服。

    阮熹想着水上滑梯,想着“嗖”一下掉进清凉的水里的快感,转过头,却看见程岱川微微仰头,用没和她牵手的那只手的食指指背,向上刮掉沿着他喉结旁滑落的一滴汗。

    阮熹那句卡在嘴边的“太想去玩水上滑梯了”瞬间干枯,喉咙发紧。

    脑袋里的水上乐园啊、滑梯啊、“嗖”一下掉进水里啊都消失不见了。

    阮熹只剩下一个想法:

    想摸摸程岱川的喉结。

    程岱川说:“回去换泳衣吧。”

    阮熹根本没听清人家的话,随口就敢回答“嗯嗯嗯”。

    回到客房,程岱川问:“你先?”

    她才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问道:“我先干什么呢?”

    阮熹又换了商阿姨送她的泳衣。

    泳衣上半身是系带款,她把手绕到颈后,系了个蝴蝶结。

    换好泳衣,阮熹有点不好意思,但也还是装成很云淡风轻的样子,边往自己身上穿浴袍,边走出洗手间:“我好了,你去吧。”

    阮熹压着紧张,胡乱把浴袍带子从腰后面顺到身侧,又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蝴蝶结是小时候奶奶教她的,她很擅长,总能比别人系得规整些。

    程岱川换泳裤也挺快,换好之后,

    打开洗手间的门。

    阮熹顺着门声看过去,看清程岱川的瞬间,猛地把脑袋转回来,看向他们的行李箱:“你怎么不穿浴袍呢。”

    程岱川没回答,一步步靠近阮熹。

    浓云遮日,客房里也是昏暗的。

    他们只是回来换泳衣,没开灯。

    阮熹正靠坐在沙发里,看不清程岱川走近时的表情,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越快越快

    程岱川走到阮熹面前,俯身,撑着沙发靠背捏起阮熹腰间的一条浴袍带子,轻轻一拉,规整的蝴蝶结散开。

    阮熹屏住呼吸:“程岱川”

    程岱川却笑着:“你穿的是我的浴袍。”

    阮熹这才低头,浴袍衣摆果然比她的那件长了很多。

    想接吻,想摸喉结

    那些都是想想。

    程岱川才靠近了一点,阮熹已经很怂地躲开他的视线:“那我脱下来还给你。”

    阮熹也觉得自己这样太没出息了。

    看看人家程岱川,说亲吻就亲吻,昨晚亲她鼻尖的时候也很干脆,根本不像她这样犹犹豫豫又磨磨唧唧

    阮熹和自己生气,站起来往洗手间走,走路都带风。

    走几步,又回来,特别不甘心。

    阮熹盯着坐在刚才她坐过的位置上的程岱川,鼓了鼓腮:“你刚才解我带子的时候没有别的想法吗?”

    程岱川抬眸:“有。”

    “那你”

    程岱川没等阮熹说完,忽然站起来,拨开她耳侧的头发。

    风声和海声都不见了,阮熹耳边只剩下耳垂被吮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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