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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我修无情道》 20-30(第1/17页)
第21章
◎她那么好看。◎
戚棠见胡凭没有追究,又兴致盎然蹲下去摇花弄草。
有些花叶脆弱的,被她摇摇就掉,细碎的叶片落在泥土上,戚棠心虚似的看了眼胡凭,见胡凭没怎么注意,就麻溜将落叶埋起来。
胡凭笑她“草见愁”,心道这姑娘还跟小时候一样,几乎能将他珍惜的药材全糟蹋一遍。
他远远把认草识药的教本抛给戚棠,叫她满院草药自己认,到时候抽查。
又是抽查。
戚棠听见抽查就蹙眉,想说别抽行不行,却听胡凭极有先见之明的说——
“老朽年迈,能力有限,若是阿棠学了一天什么也不会,老朽自当找阁主请罪,换而请衡中君指导。”
戚棠:“……”
坏老头!
他说她要是学不会,就找她大师兄亲自教她!
说得文绉绉的、那么客气,话里话外都是威胁。
戚棠眼眸落在他发白的胡须和头发上,想太可怕了!这是告状!多大年纪了还搞这招!
偏偏这招十分有用。
众所周知,娇纵任性的小阁主克星便是君子端方的衡中君。
戚棠想想晏池那张脸就心生敬畏,此刻又能清晰的感知到虞洲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她站在胡凭身边,皓白的衣裳,墨似的长发,素白的脸上一双琉璃珠似的眼球,眼下一颗红痣,是画笔难书的清丽。
砰、砰——
忍不住心慌。
记起了某些只有自己知道的事情,戚棠表情逐渐苦涩,也没反驳,一反常态欲言又止的收回了目光,最后手心捏着书卷,又蹲下去,一页一页翻找脚边这株草药。
胡凭第一次没被她揪胡须,庆幸的松了一口气。
戚棠在院里走来走去,有些都长得都差不多,绿绿的叶、细长的茎。她得翻来翻去反复确认,才能肯定一株。
她又一心二用,记得下午初来药园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两眼一抹黑的状态,看一株,不认识一株,问一株。
而虞洲看一株,答一株。
她的师妹站在她身侧,每株都认识,从名字到功效到用法,无一不对。
戚棠听得瞠目结舌,要知道她可是师姐!
戚棠捂脸,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师姐的!
而此刻,虞洲站在胡凭身侧,她看上去年龄不大,与长了她百来岁的胡凭站在一起,身上的威压并不逊色太多。
像是家里长辈带着极出色的晚辈。
她眼眸静静落在戚棠身上,小阁主长发垂肩,素蓝的裙摆拖地,腰间深红的平安符格外瞩目。侧面看,她眼睫极长,抖落下的阴影簌簌,嘴唇在动,跟着书里念这株草药的功效。
“所以,仙尊那日做了什么?”
她声线清冷,风一吹就散,眼眸也淡,瞳孔落下远远的、活泼的人影。
她在问唤醒戚棠那日,胡凭做了什么。
她百思难解。
许是知道虞洲会问,胡凭笑说:“老朽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问呢!”
他跟戚棠待得久,句末也总带一个稍显柔软的调调。
虞洲讶异的捕捉到了这一点,便格外注意避免:“仙尊愿意讲?”
胡凭不愿意,他捋捋胡须笑,记起了戚棠昏迷醒后见他的第一句话——
“师伯怎么沧桑了这么多呀?”
谁也没说,谁也没问,兴许谁都没察觉到,只有戚棠,她看到什么就说,这样简单直白。
“你以后随阿棠,唤我师伯吧。”
胡凭唤醒戚棠耗了点修为进去,没什么好说的,他如今苍老不过是顺应天命而已。
很多事情当初做了选择,便要承担一切苦果。
胡凭看得开:“年纪大了,不就是会老的吗?”
他今年三百余岁了,是普通人活不到的岁数寻常人早化为尘土或者灵魂再入轮回,轮回许多遍。
虞洲淡淡垂眸,没说话。
胡凭只是看着戚棠,小阁主是无忧无虑的,她活泼且天真,拎着裙摆在药圃中穿行,裙上的海棠栩栩如生。
他说:“老朽时常忧心。”
一字一顿慢慢说。
虞洲不太明白,这话却沉甸甸挂在她心尖。
胡凭悠悠看着远一点的地方,说他时常担忧,从戚棠出生起就担忧。
“年少时只想修仙问道,满腔热血,要在江湖上混出名堂来,因此落到孤家寡人的地步。”
他少时离家,幼弟幼妹出生后,他一眼都没见过,父母死时他也不在膝前尽孝,穿了几天素服,便当成全孝道,不枉亲缘一场,内心毫无波澜。
时至今日,伶仃一人,旧府记得他的人早都死完了。
除却一人,只是走到了相怨的地步。
可能是见过的波折太多,亦或是江湖上磨砺心性,将他的心肠打造的坚硬如石,或许还因为离家时太年少,多年未归情感淡泊。
错综复杂的理由聚在一起,怎么分也分不明白。
胡凭对虞洲很特殊,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的特殊。察觉到对方的目光在自己脸上轻转,虞洲漠然不动的侧开脸。
侧开脸的结果就是看到戚棠。
她坐在小马扎上,说好了好好认药,结果注意力被吸引,就什么都忘了。此刻正托腮趴在平时捣药的桌板上,看哑巴药童揪了条苇叶给她编蟋蟀。
那哑巴药童脸上有道很长的疤痕,容貌只能算清秀,手指翻飞,粗糙的手指却笔直细长,动作又快又熟练。
戚棠一脸兴奋,十分期待。
他们二者之间的话,戚棠不会听见。
胡凭眯了眯眼睛,记起了很多。
修仙之人往往能够活很久,因此许多事情不用记,记太多了脑子乱。胡凭尤其,他不记故人,那些从百来年前就相识,最后烟消云散在江湖里的人,他通通都不会记。
可是戚棠不一样。她鲜活的在他身边,不是很久远的故事,而只是前十几年,在他身边一点一点长大。
胡凭看了眼虞洲,似乎有所感悟道:“她是个好孩子,大难不死的好孩子。”
虞洲理解了一下所谓的大难不死。
“不是这次的经历大难不死。”胡凭话又不说全,像个吊人胃口的、如戚棠所言的那样的‘坏老头’,“而是……很久很久之前。”
“阿棠命中有早夭一劫,千辛万苦才活到现在。”
没人知道,他们曾经无能为力、毫无办法,只能眼见着最新鲜柔软的生命一点一点消逝。
那双垂软的手,和逐渐归于虚无的气息,都像山一样压在心上,时至今日胡凭记起仍旧愧疚难安。
他记得唐书濒死涣散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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