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京迷案录(探案):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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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更完美,你提前一个月便开始准备。你知同斋舍舍友每夜都在房间中点灯苦读,并时不时到院中散心歇息,你便做出一副与他一般的刻苦模样,每夜在房间中,借助烛光,做出与皮影一般的动作,让那个室友瞧见、记住,并习以为常。这些留在房中做戏的时间,你也没浪费,不仅设计出了完美的杀人风鸢,并且复制了许多个。

    “之后的许多天,你让皮影替代你在屋中‘苦读’,你择趁着入夜后藏书楼无人看守,摸黑上楼,放飞风鸢,测试风鸢飞行距离,再根据它们落地处进行调整,完美调整制作出送薛瑾瑜入地狱的那只风鸢。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将一切都准备好,只差一个将薛瑾瑜吸引到藏书楼顶层的诱饵。那日清晨,你恰巧路过文史院,瞧见了穆元的尸体。只一眼,你便知晓他遭受了什么,更猜到是何人致他冻死于风雪中。你将桌上薛瑾瑜策论原稿偷走,黏在了那杀人风鸢上。至此,诱饵布好,只等鱼儿咬钩。

    “穆元的尸体被发现的当天傍晚,你先将住处的皮影布置好并启动机关,之后来到藏书楼,在王叔离开后爬到顶层,将杀人风鸢固定好。做完一切,你冒着风雪来到文史院,趁着薛瑾瑜落单,威胁要将他与穆元之死的关系告诉整个书院的人,并告诉他你手中有证据。薛瑾瑜果然上钩,随你来到藏书楼,之后也如你的预料,他在夜色中登上死亡风鸢,走向了他的结局。”

    谢汐楼尚未说完,被蔡胜奇打断。

    他的面容平和,认了命似的,纠正了谢汐楼话语中的错处:“那些羊皮是我从膳房讨来的,因破损脏污,山中仆役不稀罕,倒让我捡了便宜。那日你来到我的房间,我便猜到,或许一切都瞒不住了。你说得大抵都对,剩下的便让我来讲吧。

    “我为了杀薛瑾瑜,确实做了许多测试,按照原本的计划,我要在陛下到达山中时,用他当年欺辱我之时所留有的证据做诱饵,让他死在众人面前,让这些欺凌再无法被遮掩!我要让天下所有人知道他的行径,知道薛家教出来的公子,是什么样的人!但意外来得太突然,让我不得不更改计划。

    “那日我在藏书楼上,隔着风雪,瞧见文史院的水榭中有灯火。薛瑾瑜的百般花样我都受过,自然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会闹出人命,我若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定会去阻止……天亮后,我离开藏书楼回斋舍,阴差阳错去了水榭,瞧见了水榭里的穆元……的尸体。

    “那时天已逐渐亮堂,我怕被人发现,没敢多逗留,只将薛瑾瑜的那章策论带走。我原本便犹豫准备的诱饵不足以让薛瑾瑜上钩,如今有这张策论,定是无虞。我曾犹豫过要不要仍旧等陛下到书院后再动手,又担心大理寺的人查到真凶,将薛瑾瑜先一步拘押。朝堂上官官相护,若薛瑾瑜被带走,定能留得一条命。他凭什么活着?我定要让他死!

    “那日风大,我知不是动手的最好时机。按照我原本的计划,我希望让薛瑾瑜惨死在青岩书院人最多的地方,让所有的学子夫子都能瞧见他的下场!但确实没有更多的时间了,或许这就是天意,风鸢带着他到了西侧的树林,竟给这个畜生留了最后的体面。

    “我曾想着等天亮后,去树林寻他的尸体,将风鸢残骸收走,却没想到大理寺的大人们竟一直在巡视,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异样。也幸好如此,大理寺将一半巡查的人带去树林搜寻,我才能趁着无人,顺利返回斋舍,不被人发现。”

    蔡胜奇长舒一口气,仿佛卸去了心头的重担,眉宇舒展了不少:“我所做的便是如此了。蜉蝣不足以撼树,我知我斗不过权势滔天的薛家,但我已无憾,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吧。”

    话音落下,藏书楼内再无人开口。

    窗边的风鸢已经坠毁,光线重新钻入暗沉的木楼中,照在每个人的脸上。窗外的风仿佛看得见摸得着,如一缕一缕杂乱的线,牵着众人的五官神志,身不由己。

    谢汐楼挪到窗边靠着,借着光观察每一个人。

    就像是一场大戏,人人都是戏台上的角色,人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思量。

    陆回站在台中央,众人为他马首是瞻,他却像是个局外人,眸色深沉,不辨喜怒;陆亦宁比多年前成熟稳重得多,虽有不解处,却维持着一副端庄模样;司掌院望着陆回,欲言又止,像是不知如何开口;裴掌院脸色暗沉,懊恼之意清晰可见。

    半晌,司掌院率先打破这略带煎熬的气氛。

    他冲着陆回抱拳作揖,面上祈求之色明显:“殿下,老夫知殿下掌大理寺以来,法纪严明,为受害人伸张正义,从未放过犯罪之人,但这次不同,胜奇年岁尚小,在青岩书院中做错了事,实乃书院的责任、我们这些做夫子的责任。更何况,他之所以这样做,实是无奈,是逼不得已……归根究底仍旧是文史院的失责,才导致欺凌现象频发,逼得他走投无路。”他顿了顿,弯下腰,将头埋入尘埃,“还求殿下网开一面,放这孩子一马,再给这孩子一个机会!”

    第104章 青岩书院19同游山林

    司掌院弯着腰,表情真挚,从发丝到衣角,全是祈求之意,丝毫不见掌院的高高在上。

    今日第一次,蔡胜奇平静的面具碎裂,露出震惊之色。

    他望着司掌院,怔怔道:“掌院……”

    司掌院没看他,依旧垂着头,再次重复:“殿下,您今日也瞧见了,这孩子于天工一道实属有天分的,若留在鲁班院继续学习,假以时日,定可为大琼设计出利民利国的工具武器,造福百姓。若为了一个小人丢了性命,实在是大琼之失,望殿下手下留情,绕这孩子一回,老朽定对他严加约束,不让他再做错事!”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让众人为之动容。唯有一旁的裴掌院,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驳斥道:“再怎么说他也是凶手,薛瑾瑜也是被他设计丢了性命,若不以律法严惩,如何服众?青岩书院如何做天下书院的表率?!”

    司掌院微微侧头,瞧着他冷哼:“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老眼昏花,不辨是非,文史院如何会死两个学子,出这么大的疏漏?天下书院表率……呵,本该潜心钻研学问的地方,学子们拉帮结派,欺凌频发。这样的地方也配为天下书院的表率?!”他顿了顿,又看向陆回,哀求道,“殿下,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人,只要我们不说,谁能知道事情的真相?薛瑾瑜死都死了,何必在意他是怎么死的?便说他是想学鸟飞了,从鲁班院偷了还未研制好的风鸢,想自己试试,又有谁能辨识真假?”

    想学鸟飞……谢汐楼挑了挑眉,认真打量司掌院。

    四座学院,文史院和武院名声最盛,卜算院名声最邪,只有鲁班院,默默无闻,偏安一隅,从掌院到夫子,从夫子到学子,人人都闷着头钻研木头铁块,鲜少关注外院的事,外院的学子也对他们知之甚少。

    今儿她算见识到了。

    是非对错暂且不论,视学生如亲子,这才有几分天下书院之首的模样。

    眼看着两位掌院就要吵起来,陆回揉了揉额角,摆出一副无奈的模样:“二位先生可是给本王留了个大难题啊。”

    陆回的话音落下,司掌院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希望:“殿下的意思是——”

    陆回摆摆手,姿态松散:“今日本也不是大理寺堂审,不过是卜算院的学子将他对此案见解说给诸位听,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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