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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在国子监开小卖部》 完结&番外(第4/6页)
糟蹋食物的动物啊。
她那只常伴左右的公人,那日正巧不在家,出门狩猎了。
这会子她吐得干净,吓坏了,忙忙地去寻巷子里前头几家的人看诊。我甩甩尾巴,慢悠悠伸个懒腰,也迈着步子跟了过去。
“尤嫂子说…说是……喜脉啊?”
她从那家总弥漫着草味的人家出来,她才晓得自己是揣上了人崽子,手轻抚着肚子,一脸难以置信。我瞅她那傻样,也摇了摇脑袋。
其实,我比她更早知道。
我早便闻见她的气味变得不同了。
我是高兴的。人这东西,怪得很。他们不像我们狗,有分明休息和闹春的时节……人到了夜里,竟然日日都“闹春”!
我以前是一条浪迹天涯的野狗,没叫人养过,原本不大知晓人之间是如何闹春的。
这件事我是怎么知晓的呢?我可是很尽职尽责的。
即便我的狗崽们早已长大,入了夜,我仍要领着它们在院里巡行,教训它们不许贪玩松懈,要知晓日日护着自己的地盘和地盘里的人。
从院门起,我们便要一路贴着墙根儿走几遭,嗅嗅有无可疑陌生的味道、逮几只胆大包天的耗子、在墙角撒尿标记。
做完了这些,方能安心卧下。
因此,那些声响、那些气味……她与她的公人“闹春”的动静,我是时常闻见听见的。
非是我要听,我的耳朵鼻子生来如此灵,又什么法子?
只是繁衍这般勤勉,竟隔年才怀上,我实在不明白。有一回,见公人在家,我便凑过去嗅了嗅他。他的气息并无异样,怎的这般不济事?
那人低头看我,以为我馋了,起身给我拿了块鹌鹑干,顺手挠了挠我的下巴。我眯起了眼睛。
嗯,多谢。挠得舒坦,这鹌鹑滋味也好。
我嚼着香喷喷的鹌鹑干,还是想不通:他怎的这般不济事?
更令我不明白的是,人怀胎的时辰,长得能把狗熬死!我等啊等,从柳絮纷飞的春日,等到蝉声聒噪的夏日,她的肚子才微微显了形;又从溽暑蒸人的夏末,等到桂子飘香的中秋,那肚子才圆鼓鼓挺起来;再等到北风紧、万物凋零的初冬……她总算要生她头一窝崽子了。
天,一日冷似一日。她似有些怕,常搂着我,低声问我当初生狗崽疼不疼。自然疼啊,幸而我那窝只三个,快得很。
我便冲她轻轻汪汪两声,再拿鼻尖拱拱她的手。
她似乎知道我在对她说,不要怕,有我呢。神色柔下来,揉着我的头,又俯身抱我:“大黄,你可真好。你怎么这样好?好狗狗,我的好狗狗……”她揉得我毛都打了结,我心里却是很欢喜的。
鼻子里不由哼哼唧唧出声。
人,可真黏狗啊,还惯会甜言蜜语,有时真招架不住。
虽说如此,但随着北风刮得愈发厉害,天寒地冻,我也跟着焦躁起来。抬头嗅着干冷刺骨的空气,我心想,恐怕要落雪了。
真令狗着急啊,唉……人实在太不讲究了,闹春不分时候,怀胎又拖得这样长,才会将头窝崽子生在冬日。
寒冬腊月,初生的崽子多难养活!遇见她之前,我流落在外,也生过一窝。那还是初秋生的,我把我的狗崽子都好好奶大、长牙断奶了,但入冬后,便一下冻饿死了好几只。
最后那窝六只崽子……我也只拉扯大两只。
后来,我选了两家瞧着牢靠富裕的人家,便叼着崽子的后脖子把它们送去了。隔了段时日,我还回去看过,见它们都活着,我便走了。
幸好,人与狗不同。他们是扎堆儿生活的,还会彼此帮衬着过活,也不会因地盘里公人气味杂了便咬做一团。
她与她那只公人,连同小院里的其他几只人,都是狩猎的好手。今年的冬日与往年一样,他们每日出去,都能轮流着带回能生火的“黑石头”、肉和各样能吃的“草”。
外头滴水成冰,屋里却是暖和的,连墙根地砖都烘着热气。
我渐渐放心了。
开始下雪后,我便寸步不离地守在她门口了。
我在她身上闻到一丝血腥气了,她还不知道,她应当快要产崽了。
原本我将姚家斜对面那间更大的屋子划作了自己的地盘,日日要去巡视的。如今顾不得,便遣了我的狗崽子们去。
她那只公人也不出门狩猎了,跟我一样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只不过他在屋里,我在屋外。
人产崽似乎比狗艰难许多。她疼了一整夜,我在外头呜呜低嚎不止,与那凶巴巴的老头都急得直挠墙。
后来,我总算听见人崽子一声嘹亮的啼哭。嗯,很有力气,但……怎么只一只?我使劲嗅了嗅空气,确实只一股新生的以前没闻过的新味道。
愈发疑惑:怀了那么久,就生一只?
趁那公人不顾阻拦进了产房,我也趴到门槛上,抻着脖子往里瞧。屋里的血腥气和汗味儿还未散尽,但她呼吸匀停,像是累极睡着了。我便也把下巴搁在门槛上,安静下来。
不一会,我的耳朵又竖了起来。
那只公人在哭呢。声音被压抑在喉咙里,极低极低的一声哽咽,人耳怕是听不见的,我却听得十分真切,连泪珠子滑过他脸颊,在他下颌上积蓄,最终嗒一声轻响,落在她手背上,我都听见了。
他难过得很。
过了许久,我还听见他缓缓伏在床沿边儿,轻轻抚摸着她的手,声线低沉嘶哑:“不生了……我们只要这一个女儿,便够了。”
我歪了歪脑袋,难以置信,所以……果然只一个?
从前我在外头奔命,只顾得上觅食、争地盘,辛苦地求活,从没这般近看过人生养繁衍。如今才算知晓,原来人啊,他们一窝只生一个。
而且没毛!
日头落下又升起,约莫三十回的光景,我的那只人总算又活蹦乱跳了起来。她的胃口其实在生产前便恢复了,如今更是吃什么都香,把她辛苦诞下的那没毛的独苗人崽子也喂得结实滚圆。
但那只公人还是没去狩猎。
听我的那只人说,他告了“长假”,这些时日都在家帮着照顾人崽子。
什么是长假?不懂。
但公人即便不去狩猎,家里肉和草也吃不完,连黑石头都会有旁的人送上门来,虽闹不懂为什么,但既然食水丰足,我便安心了。
虽然已在姚家过了三年,但每年冬日来临我依旧会担心没东西吃,或许是因为曾在大雪中怎么也找不到吃食的日子,令我太难以忘怀了。
我那只人,她极爱她那只没毛的小崽子,能下地走动、大致养好了身子骨后,便特意将她的崽子装在藤篮子里抱给我看,还得意地冲我显摆:“大黄,瞧我闺女,生得多俊!顶顶俊了!一准儿是世上最好看的小姑娘!你瞧这鼻子嘴,是不是像林闻安,但这双大眼睛又像我!大不大?不枉费我吃了那么多葡萄,多会挑着长啊!”
我伸头过去,瞅了一眼,眼睛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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